那天晚上以后,南绾绾起码整整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盛景衍。
她三天没办法下床。
女佣给她买了药,她忍着屈辱和恶心,自己给自己上药。
身体是自己的,她不想亏待自己,让自己以后也留下什么病根。
可能是为了弥补,盛景衍叫人给她送了很多礼物,衣服,珠宝,首饰,包包,价格昂贵,花钱如流水。
南绾绾这辈子从来没有缺过钱,但是也是第一次见过有人花钱是这样花的。
阮佳佳说的并没有错,盛景衍很有钱,他也确实是一个出手霍绰的男人,留在他身边,即使她是破产名媛,捞一笔也足够她后半生花天酒地了。
一个星期以后的晚上,盛景衍如常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带她去榕城的海景餐厅吃饭。
他们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盛景衍风度翩翩,眼波如水,温柔体贴,一如既往的讨人喜欢,好像那天晚上强硬的将她压在身下侵犯的男人并不是眼前人。
南绾绾喝了一点酒,吃了盛景衍给她点的大餐,八十六层的风景独好,他特意给她包下了整个最高层讨她欢心,偌大的顶楼只有他们一桌人。
她还是不胜酒力,几口酒便让她两颊微红,酒意泛上来,她的头脑却格外的清醒。
南绾绾撑着脸,看了一会儿落地窗外那一片璀璨的夜景。
即使她曾经是榕城首富的女儿,也没有人会为她在这种六星级酒店里一掷千金包场到这种程度。
这个男人远超她常识以外的有钱,也怪不得容时都不惜屈尊降贵与他合作。
留在盛景衍这里,容时不敢来骚扰她。
没有人护着她以后,这个世间她得到的所有一切,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南绾绾抬起头看向对面撑着脸同她一起欣赏夜景的男人,轻声问:“盛景衍,我和那个女人,哪里像?”
盛景衍的视线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目光平静淡定,看不出有任何问题的样子,就连语气都是淡淡的:“如果你累了的话,我们回家。”
南绾绾不给他逃避的机会,语气冷静的道:“你房间里那些挂画,都是为了纪念她的吧?”
盛景衍平静的眼眸,终于微微的起了波光,目光里含上了一些尖锐的东西。
南绾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没有把我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最起码,你别把在别的女人那儿受得气,撒到我身上。”
南绾绾有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五指不沾阳春,没提过重物,即使如今落魄,也依旧白皙娇嫩。
是一双漂亮,却无力,掌握不住任何东西的手。
她缓缓捏紧自己的双手,心里悲愤交加,在这样被伤害和欺辱以后,这个男人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面前,她这辈子受过最大的屈辱,都不过如此了。
盛景衍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偏过了头,他视线落在漆黑的窗外,抬起手抿了一口酒。
“抱歉。”他语气淡淡,向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跟她道歉。
南绾绾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盛景衍还是平静的,平静的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他注视着窗外璀璨的夜景,闲适的喝着红酒。
南绾绾端起酒杯,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个晚上,她是喝醉了回去的。
盛景衍抱着她,她又哭又闹,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没有一点觉得丢脸的样子,不仅带她回了家,还亲自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
他确实待她比容时好,比容时温柔,比容时体贴,也比容时残忍。
南绾绾也不知道,她躲在盛景衍这里,付出身体的代价,去逃避容时,和被容时带回去,跟容时生活在一起,到底哪一个更糟糕。
可能还是留在盛景衍这边更安全。
最起码,盛景衍对她没意思……
南绾绾宿醉了一场,第二天醒过来,也正常了。
她本来就不是矫情的人,更何况事到如今还能计较什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能从盛景衍那边得到这么多赔偿,已经可以说是她赚了。
甚至,当她向盛景衍提出要求,想去剧组拍戏,盛景衍都没拒绝。
她一开始也只不过是随便说了一句,然而当盛景衍说可以的时候,南绾绾还是愣了一下。
反倒是男人笑了笑,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要不要看看剧本。
南绾绾手都有点抖了,故作镇定的问他这也是赔偿之一么,盛景衍笑眯眯的告诉她,只要她乖乖的,她任何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怪不得那些女人那么迷恋他。
不仅是他远超普通男人优秀的面容,或许,还有他不可一世的财富和底气。
他想要对一个女人好,恐怕不会有女人不会沦陷。
南绾绾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念头——能让盛景衍念念不忘,朝思暮想,甚至忍不住不断的寻找替代的女人,又该是多优秀?
在盛景衍的心目中,那个女人就像是挂在墙壁上的画,独一无二的玫瑰。
盛景衍真的给她找来了剧本——那些以前拿都拿不到的剧本——一叠一叠,都堆在她的面前。
主角配角,随便她挑。
盛景衍还给她挖了一个经纪人,南绾绾想了想,把阎玲找了回来。
南绾绾坐车去咖啡厅找阎玲。
几个月不见,阎玲头发长长了一点,坐在那里,模样有点拘谨。
当南绾绾走过去坐在阎玲面前的时候,阎玲一瞬间在她面前瞪大眼睛。
“绾绾,你……”
南绾绾笑眯眯的:“怎么啦,不认识我啦?”
阎玲看了她一会儿,一下子哭了出来,握住她的手哽咽个不停。
“绾绾……呜呜呜,真的是你……我看到名字就想到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南绾绾看她哭成这样,一时间也有点哭笑不得,她眼圈也微微有些红了,等阎玲冷静下来,才轻声问:“玲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阎玲哭了一会儿,鼻子都哭红了,此刻一边拿着纸巾吸鼻涕,一边哽咽道:“还……还不就那样。倒是你,怎么样?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