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找到我的时候，他已经产生了幻听。”
南绾绾还在沉默，玉珂也不在意，继续说着。
盛景衍找她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幻听……可这个病不是中后期才会产生幻听和幻觉吗？一个多月前，中后期。
一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后期了，那么现在呢？
南绾绾越分析就越感到这是一颗颗炸弹，快要被她点燃引线的炸弹。
之前的日子里，盛景衍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这些症状，南绾绾光是靠想象就觉得有些恐怖，而盛景衍却都真实的经历着。
盛景衍没有告诉她，那么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她，大概就只有这个女医生了。
“他……”
南绾绾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喃喃的说着:
“他怎么会……”
南绾绾的脸上尽是迷茫。
盛景衍怎么会得心理疾病，这件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她，尤其是那个抑郁症，他那种人，怎么会……
南绾绾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个想法不停的回绕着。
“人无完人。”
玉珂在一旁叹息着:
“盛先生的心理问题，恐怕是幼儿时期和青年时期的生活经历共同塑造的，只是她表现的比较正常，所以你没察觉出来。”
听到这话，南绾绾悄悄嘀咕着:
“他也不是正常……”
盛景衍那个样子，谁都不会觉得这个家伙，是个正常人。
但是再不正常，他也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南绾绾心里想着，虽然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可现在也明白了原因，再听到这样的情况……
她现在只想尽快到他身边，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南绾绾抿了抿唇，想着之前玉珂和她说的那句:只是因为突然发病导致的冲动，陷入了深思。
从南绾绾知道了玉珂不是盛景衍的女朋友之后，看着她的眼神都好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她带来了盛景衍的秘密，总之，现在南绾绾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之前冷冰冰的样子。
南绾绾想着，这个病发病时会产生幻听和幻觉，难道他上次是产生了幻觉，认错女朋友了？
虽然她自己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但还是想亲口听玉珂说，再确认一下。
“也不全都是如此……”
玉珂犹豫了几秒，和南绾绾解释着。
“盛先生是想保护你，南小姐。”
“他？”南绾绾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他那么说，是为了保护她？
南绾绾继续沙哑着声音问着
“他？保护我？”
“是的，大概是盛先生怕自己的病情发展会伤害到你。”
玉珂回答道，想起之前盛景衍和她一起做完治疗后，在车里见到他和容时一起喝咖啡时的样子，当时吓得她浑身都开始出冷汗。
当时南绾绾只是简单的和容时父子喝咖啡，就导致盛景衍情绪突然爆发，玉珂想着之前盛景衍病情爆发时眼睛里的红血丝，和盯着她说的那句: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
玉珂轻声叹了一口气，对南绾绾道:“并且他对你有很严重的控制欲和毁灭欲。”
控制欲……
南绾绾微微一愣，表情浮现出一丝复杂。
玉珂就在一旁继续说着:
“为了不伤害你，我曾经建议他不要多跟你接触，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直接当着你的面说这种话。”
说到这里，玉珂还停顿了一下，像是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叹了一口气:“事发突然，他当时情绪很不稳定，我确实也没反应过来，所以才没来得及跟你解释。”
南绾绾想着当时现场的状况，确实，那天盛景衍跟她说他出轨了，她气得失去了理智，还扇了盛景衍一巴掌，玉珂估计也被盛景衍一句话搞懵逼了。
现在回想，心情有些复杂。
玉珂歉意的看了一眼南绾绾。
虽然说这件事和她并没有什么确定性的关系，可她终究还是参与了进来，还让南绾绾误会了这么久，不论从哪个方面，她都应该和她道个歉。
南绾绾沉默着没有说话，微微抿紧自己略微泛白的唇瓣。
玉珂叹息了一声，继续说说道:“最近，我发现这样不行。”
“他……怎么了？”
“盛景衍的病情严重了。”
南绾绾的呼吸一瞬间就屏住了，紧紧的盯着玉珂的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盛景衍的病情严重了，之后呢？
玉珂的声音有些低声和歉意:“——从原来的中度滑向了重度。”
玉珂平静的声音通过空气的传播，转到了南绾绾的耳朵里，南绾绾瞬间感觉像平地惊雷一样，玉珂说完这句话就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原本秀美的脸上现在满是无奈。
南绾绾现在的样子不比玉珂好上多少，她神情紧张，这件事现在对玉珂来说，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再复述一遍，可尽管是这样，玉珂现在都满是疲惫。
同样的，这件事对于南绾绾来说，就像是亲发生一样，这令她的情绪随着玉珂口中描述的场景起起落落。
玉珂揉着鼻梁又叹了口气:
“南小姐，你可能并不知道，但是在心理学来说，重度双向障碍是无药可医的。”
短时间内连续的打击让南绾绾也充满了疲惫，无药可医，连现在的科技都无药可医……
还没等南绾绾缓过刚才那句话，玉珂就又补充着:
“患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终生被关在精神病院里面严加看管，没有办法恢复成正常人了。”
“这是一种脑部的病变，物理上的病态，药石无医。”
南绾绾想着。
药石无医，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一辈子。
这些两句话，换作任何一句都会让人感到崩溃，但现在他们都是用来形容盛景衍的，一时间，南绾绾觉得心口有些刺痛。
明明经历这些的并不是她，但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南绾绾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些词语都是用来形容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