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天打雷劈
王祖娴签完卖身契的第七天，就从公司四人混住的劏房宿舍，搬到了九龙土瓜湾的三室一厅。
虽然只是唐楼，但装修的却相当精致。
吴君茹、张漫玉两姐妹过来参观。
“鲍鱼、燕窝、花胶……你这的好东西也太多了，全都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吴君茹的惊呼声从厨房里传出来。
王祖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微昂着下巴，讲道：“你要是想吃可以随时来。”
“吃完了有人补货，只要不拿走就行。”
吴君茹是一点都不客气，罐装的鲍鱼、燕窝拿出来一大堆，准备开吃。
张漫玉笑吟吟地问道：“阿娴，伱是不是做了李世泽的小公馆呀？”
“说什么呢。”王祖娴脸一红，解释道：“我只是换了合约，这些都是公司给的待遇。”
吴君茹一边开罐头一边问道：“薪水涨了吗？”
王祖娴苦苦一笑道：“涨是涨了点，底薪涨到三千，但也就只有三千。”
“我专门去找律师看了一下我签的艺人合同，就是一份卖身契。”
“我的劳务分成要先扣掉公司的运营成本，运营成本到底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资格查账。”
“所以就是……人家高兴了就多分我一点，不高兴，只让我拿底薪，我也没办法。”
“我要是不满意提出解约，就得赔付天价的违约金。”
“我经纪人跟我讲，我连谈恋爱的自由都没有，一切都得听公司的安排。”
张漫玉眉头皱起，问道：“这么坑人的合同你也签，用不用……我陪你去找李世泽，帮你解约？”
张漫玉现在可是义丰名副其实的大嫂，底气见长。
王祖娴一脸认命的表情，讲道：“其实……也还好。”
“工资虽然少了点，但衣食住行一切开销全都由公司负责，我听助理讲，连买卫生棉都不用我自己花钱。”
“我赚的钱都可以省下来，汇给我爸妈。”
“你还有助理？！”吴君茹一脸震惊。
王祖娴讲道：“我又要拍戏又要上学，公司给我派个助理，是怕我时间安排不开。”
“公司……还安排你上学？”吴君茹整个人都不好了，讲道：“我就是因为不想上学，才报考的演员培训班。”
王祖娴解释道：“公司让我搬到土瓜湾来，就是因为这里离学校近。”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协恩中学读书了，主要是让我参加学校的篮球队。”
“好像是……有什么比赛。”
吴君茹眼睛一亮道：“这是内定你当冠军？”
王祖娴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表情有些僵。
吴君茹扭头看向张漫玉，感慨道：“看出区别了吧，我是帮公司赚钱，她呢，公司给她花钱，这是要培养她做大明星。”
张漫玉叹了口气讲道：“阿娴，你可得想清楚，你这不就相当于被李世泽给包氧了吗？”
“他强加给你的，这些所谓的待遇，其实到头来，都是算在你自己的头上。”
“一旦你想要解约，就得连本带利的赔给他，赔不起，就只能继续依附在他身边，任他摆布。”
“他这是要用一纸合约，买断你的一辈子。”
王祖娴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讲道：“小玉，其实……现在解约，我就已经赔不起了。”
气氛有点尴尬。
吴君茹咽下嘴里的鲍鱼，讲道：“别那么悲观。”
“其实李世泽这人……还挺简单的，只要你能帮他赚钱，就什么都好商量。”
“我能够和邵氏顺利解约，就是他出的钱。”
“转到星空传媒这边，给我开出的合约条款也很苛刻，但该涨薪水的时候，也还是给我涨了，没拿合约条款卡我。”
“至少我觉得，他比邵老六有人情味。”
……
李世泽和程尚琼、李世亨商量了一下。
为了打开飞马饮料的香江市场，准备筹办一场“飞马杯高中生篮球联赛”。
比赛奖励，设定为前三队伍升入大学后的奖学金，这样形象也足够正面。
王祖娴，就是他们内定的女子组冠军队队长。
比赛结束后，也将由王祖娴担任飞马饮料的形象代言人。
协恩中学是乐小姐的母校。
李世泽又舍得花钱赞助，安排王祖娴入学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而且校队成为冠军队伍，对学校声誉也是一种提升。
丽智很有灵性，至少在李世泽看来是这样的。
她在王祖娴和周惠敏之间来回横跳，和两边的关系处得都非常好，亲如姐妹。
唯一让李世泽比较头疼的就是，影视部现在谣言四起。
分成两派。
一派说王祖娴是他的小公馆，另一派说周惠敏被他包氧，俨然成了两宫对立。
反倒是天天跟在李世泽屁股后面转的丽智，没一个人讲她的闲话。
廖师爷和邵小姐新婚蜜月，被李世泽一个电话从法国叫了回来，处理收购邵氏的事情。
廖师爷刚从邵氏那边回来，到蝴蝶湾和李世泽汇报情况。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丽智。
“泽少，眼光不错呀。”
“你这新助理长得虽然没有关佳慧、章敏标致，但这身材……不能再看了，再看你就该打我了。”
李世泽苦笑道：“邵小姐不挺好的么。”
廖师爷解释道：“做老婆是挺好的，但男人嘛，也不能成天只围着老婆转呀。”
李世泽一脸严肃的讲道：“我可提醒过你。”
“要么你就别结，结了就不能离。你是公司法务，邵小姐是ceo，你们俩要是离婚，这可不是私事。”
“如果你出去胡搞被邵小姐逮到，我肯定站她那边。”
“你现在已经是已婚人士了，得对婚姻负责，多想想怎么把工作做好。”
“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么，关了灯都一样。”
廖师爷不服气的讲道：“要是都一样，那你怎么左一个右一个的。”
李世泽嘴巴一撇，解释道：“第一，我没结婚。第二，我怕黑，从来不关灯。”
廖师爷：“……”
李世泽催促道：“赶紧说正事吧，邵老六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廖师爷叹了口气道：“这老东西，心真黑啊。”
“不顺利？”李世泽眉毛一挑。
他和六叔在影院的时候已经达成了共识，现在商讨细节，按道理来讲，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廖师爷一脸想骂人的表情，讲道：“顺利，只不过……他要把自己在东南亚的院线和邵氏打包一起卖给你。”
“按照他的算法，这次的收购价就得接近七亿。”
“他这是想把手里的烂摊子一股脑的全都甩给你，把你当成垃圾桶了。”
李世泽皮笑肉不笑地讲道：“既然人家手里握着咱们想要的东西，有点额外要求也是正常的。”
“把东南亚的院线买来，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再想办法转手处理掉。”
“多占用一些资金，多浪费一点时间精力，没什么大不了的。”
廖师爷讲道：“我已经派人去摸排了一下情况，邵氏在东南亚诸国的院线，又老又破还不成规模，有的还和地方势力有矛盾，被迫关门停业，最近几年一直都在赔钱。”
“他这是要把烂桃子当好桃卖，把你当水鱼宰。”
李世泽笑着说：“不要算那点小账，我最关心的还是邵氏那一千多部片子的版权问题。”
“我之前口头答应了邵老六，授权给他们在电视台免费播放，必须要在合约里加上一条，如果他们违约，把这些影片拿到其他渠道牟利，就要取消授权。”
廖师爷一愣，然后笑着问道：“你这是想做完买卖就翻脸？”
李世泽嘴角一挑讲道：“什么时候翻脸还不确定，但我总不能让他吃我一辈子吧。”
廖师爷用手托着下巴，说道：“合同条款我帮你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写，对咱们有利。”
李世泽看着廖师爷的眼睛，问道：“知道我要收购邵氏，你是不是又吃进了不少黄河信托的股票？”
“话里话外，不想让我和邵老六妥协，是怕利好变利空，刚涨起来的那点股价，全都得再吐回去。”
“是不是后悔了，要是前几天接到消息，你吃进的是tvb，而不是黄河信托，现在就已经赚翻了。”
廖师爷的表情越来越尴尬，解释道：“我劝你……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
李世泽命令道：“你这是在利用内幕消息炒股，被抓到是要吃牢饭的，这点你比我清楚，不许盈利，等股价跌下来以后，全都给我赔钱放出去。”
“……”廖师爷有点想哭。
李世泽问道：“加孖展了吗？”
廖师爷流着冷汗回答道：“加了。”
李世泽说道：“觉得有内幕消息就稳赚了？”
“幸亏我发现你不对劲，问了你一句。”
“我最近准备调整黄河系的股权结构，要大调仓，你加了孖展，我就怕股价波动起来，你直接爆仓。”
廖师爷苦笑道：“那这么说，我运气还不错。”
李世泽找出一份投资授权协议，递给廖师爷，说道：“签了他吧。”
“以后我帮你做投资，这是我弄的内部基金，里面是我和关佳慧的钱，现在算你一份。”
“你就专心做好公司法务就可以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廖师爷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签名的动作可相当迅速。
……
密室。
赵荣曾正戴着耳机，在听录音磁带。
自从张子豪死在监狱，他被李孝勤栽赃买凶，心里便开始不安了起来。
怕有一天事情曝光，他真成了李孝勤的替罪羊。
所以赵荣曾再和李孝勤见面，便开始偷偷的录音。
想要拿到一点证据，作保命符。
“哎，又白录了。”
“老李，你这是都已经养成习惯了，一旦涉及到敏感话题，你就云山雾罩的。”
法庭上录音证据本只能作为参考，李孝勤说话又爱绕圈子，所以录下来也没有用。
赵荣曾摘掉耳机，心情格外沉重。
他一方面的压力，来自于李孝勤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另一方面……
是因为李世泽最近和他大哥走的很近，华光筹备了大量资金准备入股黄河系。
赵荣曾也已经从老爷子的嘴里得知，黄河系要和许氏实业合并。
如果这次联合控股成功，他在家里的位置，就彻底边缘化了。
老爷子只是想让李世泽做他的孙女婿，但在赵家，又不是只有赵荣曾自己有女儿。
况且衣丰淇那边一直都在敷衍。
赵荣曾已经想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这次黄河系和许氏合并，就是个大好机会，再加上华光的注资，合股后股价必然大涨。
现在缺的就是本钱，只要借着这次机会捞到第一桶金，他就可以自立门户了。
……
天气预报，今天有雷阵雨。
衣丰淇本来在公司上班，结果被衣妈妈提早叫回来，一家三口过家庭日。
饭后。
窗外的雨点已经开始往下落了，时不时的雷声滚滚。
赵荣曾陪着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说道：“小淇，爸爸有件想要请你帮忙。”
衣丰淇问道：“什么事啊？”
赵荣曾耍赖皮道：“你先答应，我再说。”
“你是又想说……我和阿泽的事情吧，那就别讲了。我已经够主动了，送上门人家都不要，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衣丰淇一脸的警觉。
赵荣曾摆出一脸通情达理的慈父表情，说道：“爸爸已经想通了。”
“你能和李世泽走到一起固然好，不能，那也不能强求，勉强是没幸福的。”
“我就算再穷，也没穷到卖女儿的份上。”
“之前……我那都是受你爷爷的蛊惑，被猪油蒙了心，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衣丰淇虽然明知道赵荣曾的话不能全信，但还是有点小感动。
赵荣曾有点激动，讲道：“我之前不是给你拿过五千万吗，让你在黄河信托做了一个信托基金，我想让你把这笔钱拿回来。”
衣丰淇眉头皱起，说道：“这笔钱已经投到和顺酱油的建筑工程里了，现在撤资，按照合约条款可要损失一大笔钱。”
赵荣曾笑嘻嘻地说道：“李世泽是你契弟，你要是去求他，他肯定有办法的。”
“让他找笔钱，把咱们的钱顶出来，那不就得了。”
衣丰淇看着赵荣曾的眼睛，问道：“老豆，你想要拿这笔钱做什么？”
“据我所知，这钱可不是你的。”
赵荣曾辩解道：“怎么不是我的，是我从你李安扣那借的，白纸黑字签的协议。”
衣丰淇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把这笔钱拿出来了，阿泽说这生意肯定赚。”
窗外一道白光闪电。
赵荣曾的反应超级快，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与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出奇的一致。
“小淇，算爸爸求你了，我就指着这五千万翻身呢，你就帮我一次。”
“老豆，别闹了，快起来吧。”衣丰淇想要把赵荣曾搀起来，但赵荣曾实在太胖，根本拽不动。
衣妈妈刚才一直在旁观，这个时候也参与了进来。
“荣曾，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老豆跪女儿，女儿会天打雷劈的，你看看今天外面的天气，电闪雷鸣。”
“咱们女儿多孝顺呀，只要你肯起来，她肯定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衣丰淇缓缓抬头看向老妈。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