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管教儿子
万福园工地。
万福园第一期工程，已经进入到了收尾阶段。
计划在两个月后，向香江市民开放第一批公益灵骨龛，共五千个。
申请没有门槛限制。
李世泽来视察工程进度，顺便把林政英约到现场，谈一下合约。
林政英目前在洪家班做武指，发展的还不错。
李世泽并没有绕过洪金堡直接挖人，而是派人打了个招呼。
这才促成了这次见面。
“李先生，你不是说要让我跳槽到你公司做导演吗，这合约……我怎么有点看不明白？”
林政英觉得李世泽欠缺诚意，哪有谈合约到陵园来的。
李世泽笑着讲道：“是安排你做导演，但我还想让伱做万福园的形象代言人，合约自然就得调整一下。”
林政英一愣，自己都笑了。
“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就我这形象……做代言人？”
李世泽反问道：“你不觉得自己一身正气，往那一站，就有一种鬼神退避的安全感？”
“我的想法是，让你在电影里演茅山道士。”
“在现实里也做个道士。”
“每到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你就来万福园开坛作法，超度亡魂。”
林政英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让我在电影里演道士可以，但在现实中……让我开坛做法，这不是骗人么。”
李世泽正色道：“哪骗人了？”
“我连师父都帮你找好了，正儿八经的茅山派传人。”
“你拜入他门下，这不就成真道士了。”
林政英苦笑道：“您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关键是……我根本就不信这些。”
李世泽说道：“我也不信。”
“只要请你做法的那些人相信就可以了。”
“我这是公益性墓园，不是以盈利为目的，你就当是在演出。”
“让逝者安息，给生者慰藉，说起来，这也是个挺崇高的职业。”
林政英又翻了翻像本书一样厚的合约，讲道：“我还没仔细看呢。”
“但我这随便翻了翻，大部分条款规定的都很苛刻。”
“还有这合约期，一签就是十年，这也太长了。tvb那么霸道，也才签五年。”
“人生有几个十年啊？”
李世泽解释道：“把合约期定的这么长，主要是为了配合万福园的宣传。”
“这是一份长期稳定的工作。”
“无论香江的世道差成什么样，只要万福园还开着，你就不会失业，还有代言费可拿。”
“你要是不想接受这个方案，也可以像杜其峰、王佳卫他们一样，签普通的导演合同。”
“按部结算。”
“虽然没什么限制，但竞争也激烈。”
“能帮公司赚到钱就有片子可拍，赚不到，什么人情也没得讲。”
林政英有些心动，但又觉得这事……太滑稽，问道：“我要是接受了这方案，在公司能拿到多少资源啊？”
“我指的是电影方面。”
李世泽笑着帮林政英翻合约，讲道：“你往后看。”
“票房大火那就不用讲了。”
“就算你拍出来的电影部部扑街，公司每年也至少会批给你五百万的影视投资款。”
“这是写在合同里的。”
“你自己又是导演，又是男主角，再加上万福园的代言费。”
“像这种最差的情况，你的收入，也要比在洪家班高出一两倍。”
“我开出的条件诚意十足。”
“但既然是合作，那就得彼此双方，都觉得合适才行，不能强求。”
林政英讲道：“李先生，没想到您还是个爽快人。”
“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您说的这些……我还挺感兴趣的，但这合约，我得拿回去请律师看看。”
“还有做道士的事，我也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您能给我点时间吗，过几天再答复你。”
李世泽笑着说：“这合约七天之内，签上名，送到黄河信托影视部，都有效。”
“过期不候。”
给万福园安排一位形象代言人，再扩充一下b级片的市场内容，实现影视、现实双向联动。
九叔肯定是最佳人选，但却并不是唯一人选。
李世泽已经派人去和午玛联系了，还有鬼后罗岚，钟振涛的好友陈佑，以及总是挂掉的千鹤道长。
香江殡葬业，七成以上的份额，都垄断在殡葬大王萧家手中。
不另辟蹊径，根本打不开局面。
至于这殡葬影视相结合的打法，能不能成功突围，李世泽也没把握。
至少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阴阳街的名字会逐渐走进大众视野。
李世泽作为一名老千，心里很清楚，他和李孝勤这场父子大戏，不可能演一辈子。
放在台面上的筹码，无论赢的再多，都是纸上富贵，可能下一秒，就一把亏光了。
还是得以防万一。
利用手里上市公司的资源，在不被逮到小辫子的情况下，多往章敏那边弄点钱。
把阴阳街的名气搞起来，能够有效带动义丰那边的庵堂生意。
这才是实打实的财源滚滚。
……
赵荣曾登门。
这是他把蝴蝶湾别墅输给李世泽后，第一次回来。
但却没有一点故地重游的心情。
他这次来是替李孝勤传话的。
客厅里。
李世泽笑着打趣道：“赵安扣，瞧你这一脸的丧气样，怕是没好事吧？”
赵荣曾愁眉不展，说道：“趁现在你还笑得出来，赶紧再笑两声吧。”
“等我把今天要说的事说完……你就彻底没心情笑了。”
李世泽的表情也渐渐严肃，眉头皱起，猜测道：“你想要把放在我这的三亿基金，拿回去？”
李世泽早就猜到了，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在他挪用资金的时候，只转走了两亿。
剩下的那一亿，可以再找银行加杠杆融到三亿，暂时把账填上。
自打成立联达集团的消息被公布出去，黄河系和许氏的股价都长得很好。
尤其是和顺酱油，补涨了很多，已经创了年内新高。
李世泽的个人资产，虽然杠杆加得依然很高，但已经从警戒线以上，压制到了正常范围内。
主要还是因为帮章敏套现的那两亿资产，李世泽截留了一部分，帮他分担了不少压力。
所以……
如果赵荣曾今天来，只是想把这三亿要回去，他勉强还扛得住。
赵荣曾叹了口气，讲道：“你也应该能够猜到，这三亿不是我的，是你老豆的。”
李世泽强调道：“大李先生……”
赵荣曾苦笑道：“你现在还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也不知道你老豆是有证据啊，还是猜的，反正他一口咬定，你挪用了这笔钱。”
“说你和我大哥在汇丰合伙融资的本钱，就是从这笔钱里出的。”
“所以他这次要拿回去的不仅是本金三亿，还有他投资应得的那一部分，也就是你加杠杆的额外收益。”
李世泽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说道：“他这不就是想要我整个公司吗？”
赵荣曾苦叹一声，讲道：“他就要了，你能怎么样？”
“反正我出资入股的那四亿，你老豆已经按照他的算法，把应得的那部分都拿走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也认了吧。”
“至少按照合约条款，你扣他一年的管理费，还能留下六千万，也没算白折腾。”
李世泽冷笑道：“他以为他是谁啊，香江是法治社会，说我挪用客户资金，是要讲证据的。”
赵荣曾喝了口水，讲道：“你啊，还是太年轻。”
“你老豆已经和我家老爷子谈妥了。”
“他会用他手里的华光股份，等价置换，合并后的联达集团股份。”
“华光就是我家老爷子的命，他最怕的就是……他闭眼后，华光改姓李了。”
“你老豆的持股比例太高，现在愿意主动减持，我家老爷子怎么可能拒绝？”
李世泽皱眉道：“你……是在唬我吧？”
“就算赵老答应了李孝勤，他也应该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赵荣曾摇头苦笑道：“你要是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给我家老爷子打电话，给我大哥也行，你看他们接不接？”
李世泽已经信了。
他能够在香江混的风生水起，主要是因为有李孝勤做背书。
现在李孝勤要拆他的台，他之前辛苦建立的那些关系网，怕是都要土崩瓦解。
赵荣曾继续说道：“其实我家老爷子，也不想把你逼上绝路。”
“但于情……”
“去年华光停牌，是你老豆拆借了三亿，帮华光渡过的难关。”
“这情得还。”
“于理……”
“你老豆讲明，这次收购联达，就是要管教儿子，是他的家务事。”
“我们姓赵的是外人，哪有资格插手？”
李世泽调整呼吸，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赵荣曾苦涩一笑，接着讲道：“其实我们家，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老豆已经把话讲死了。”
“如果我们家，不站在他那边，他就会放掉手里的华光股份。”
“以他手里的持股量，和能够调动的资金，要是不留余地的往死里搞，华光肯定是扛不住的。”
“华光一旦出了问题，立马就会像导火索一样烧到联达。”
“你抗不抗得住？”
“你手里要是有钱的话，还用打挪用资金的主意吗？”
“这就是一个连环雷，引线攥在你老豆的手里。”
“他一引爆，华光、联达，全都得炸的粉碎。”
“然后他再出面收购，收拾烂摊子，主持大局，你的公司最后还是会落到他手里。”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收购战咱们打不起，谁让他有钱呢？”
李世泽虽然不信，李孝勤敢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但既然他把收购战拿出来当筹码讲，赵家就不能当没这回事。
所以……
对于赵老爷子的临阵倒戈，李世泽也没怪他。
赵荣曾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世侄，我跟你交个实底。”
“放在你公司那三亿，是你老豆，给关佳慧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见面礼。”
“你挪用了也就挪用了，本来就是给你的。”
“你老豆也就是觉得……你把他当凯子了，想要出口气。”
“你去跟他低头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你们是亲父子，他还能真抢你的公司呀。”
李世泽快速权衡了一下利弊，讲道：“那三亿，你要想拿回去，就到联达基金去办手续。”
“按照协议，三个月后，我会把钱连本带利，打到你指定的账户上。”
“你们要非说我挪用客户资金，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去法院起诉我。”
“也别想着庭外和解，法院怎么判，我认，该赔钱赔钱，该蹲监狱蹲监狱。”
“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的话，请自便吧。”
李世泽下了逐客令。
但赵荣曾却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他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李孝勤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让李世泽屈服，并不是想要真的开战。
“世侄，你再想想。”
“面子再重要，能有里子重要吗？”
“你一个人到香江打拼，也算是白手兴家，创下这份家业不容易。”
“形势比人强，该低头就低头，不丢人。”
“在香江，你老豆一句话，我要管教儿子，谁还会站出来帮你？”
李世泽故意装出一副情绪失控的样子，愤怒地大喊道：“赵荣曾，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
“我和李孝勤没有血缘关系，他要是想打收购战，你就让他来。”
“我要是求一句饶，我是狗生的！”
“你马上给我走，不然我就叫人把你丢出去了。”
赵荣曾还赖在沙发上不肯起来，讲道：“别生气啊，我这不是跟你摆事实讲道理呢么。”
“刚出炉的最新数据，香江男性平均寿命72岁。”
“你老豆今年都56了。”
“你就算去低个头，也忍不了他几年，何必争一时之气呢。”
“你给我滚！”李世泽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故意把动作放慢了半拍，铆足了力气，朝赵荣曾扔了过去。
赵荣曾比李世泽想象中的要灵活很多，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边跑边喊道：“世侄，冷静，你要控制你自己。”
“我就是在中间负责传个话，你有什么火朝你老豆撒去。”
“你……再考虑考虑，我先走了！”
李世泽不是那种弯不下腰的人。
如果这事真的是服个软就能解决，或者是把公司控制权交出去就能解决。
他肯定不会犹豫。
关键是……
这只是个开始。
他要是去向李孝勤服软。
让李孝勤在这段父子关系的博弈当中，掌握了主导权，势必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问题。
二人的关系，也会从现在的互不往来，进入到父慈子孝的新篇章。
那这戏还怎么接着往下唱？
李世泽虽然猜到，李孝勤总有一天会不满于足现状，跟他掀桌子。
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在李世泽的手里，虽然也握着几张牌，但毕竟还没有到真正翻脸的时候。
他怕打出去起反效果。
服软是不可能了。
硬刚？
这也刚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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