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收复长安
瓮城本就面积狭小,魏军将近四千来人,都被困在其中,几无立锥之地,从城头的视角看下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脑袋。
面对城头的弓弩手张弓待射,士兵们惊惧万分。城中不是自己人吗?如何突然倒戈相向?
“你们疯了吗!?我们前来援救长安,为何困我援军于此,还设下这弓弩手来?”为首一声音洪亮的彪悍将军大喊道,“快叫颜太守前来,我要同颜太守说话!”
“哈哈哈。”张嶷在城头大笑,“曹魏鼠辈,竟无人识得本将军吗?吾乃南充张伯岐也!”
“什么!竟是蜀军?”这魏国彪悍将军自然听过蜀汉张嶷的名头,闻言大惊。
“长安已被蜀军夺了吗?”
“我们完蛋了!”
一时间,瓮城之中乱作一团,便显得更加拥挤了。
“弓箭手!弓箭手何在?”魏国彪悍将军面对如此局面,却还不死心,想着挣扎反击,于是大喊道。
魏兵中当然也有不少弓弩好手,但瓮城之中实在太过拥挤,惊惧之下,人们也不安分,挤来挤去的,几乎到了脸贴脸的程度,连抬手都困难,遑论拉弓射箭?即便有少数人能够施展开来,射箭反击,敌人居高临下,有能有何作为?
有人想要退出城去,可城外已经被魏延军彻底堵死,城门狭小,只能鱼贯出城。魏延军守株待兔,出来一波抓一波。很快,便没人再敢出城。
眼下已是死局,似乎只有束手待毙一条路了。
“不想死的,都放下兵刃。”
城头之上,忽然闪出一个身影来,高声叫道。
士兵们纷纷抬头望去,见到来人竟是京兆太守颜斐,更是大惊失色。
“颜太守!”
那彪悍将军见到颜斐,目呲欲裂,大吼道,“末将星夜驰援长安,正欲死战,太守为何先降?”
“王将军,不必挣扎了,投降吧。”颜斐眼里露出凄凉的神色,“夏侯将军也已投蜀,老朽实无能为力也。此刻投降,还可保全将士们的性命,免受屠戮,如果还要反抗,只会白白牺牲,吾实不忍见此惨象。”
这彪悍将军,正是魏国将领王双,听到颜斐的话,知道事已至此,已是走投无路了,而中计入瓮,也绝不是他王双的过失,毕竟谁能料到夏侯楙和颜斐都叛魏投蜀呢?
只是,这样窝囊的投降,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就在王双还在犹疑之际,一阵叮叮咣咣之声不绝于耳,士兵们已经不再听从他的号令,纷纷主动将兵刃丢到地上,高高举起了双手。
“唉……”王双恨恨地长叹一声,也解除了佩剑,摘下头盔,普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颓丧至极,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终于,内门缓缓开启,在蜀军士兵的监护之下,魏军排成一列,垂头丧气地进入城中。
而内门之中提前进入城中的千余魏军,也早已被蜀军控制。
至此,蜀军已完全占领了长安。
此战只历时两日,堪称神速,共俘获夏侯楙、颜斐、王双等十余名高官将领,俘虏魏军士兵七千余人,缴获巨量军资粮草,还有夏侯楙的万贯家财。
除了在第一日攻城之中死伤颇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兵不血刃。
待稍微安顿好魏军俘虏之后,周默急召张嶷、魏延、颜斐商议后续事宜。
不多时,张嶷、魏延陆续前来。
魏延兴奋不已,一见面就猛地将周默抱住,大笑道:“周思潜啊周思潜,你可太行了你,如何便兵不血刃,拿下长安了?我魏延平生只服先帝一人,如今再加一个,便是伱周思潜了。”
他本以为魏军来援之后,必将陷入一场惨烈的苦战,此役要想拿下长安,恐怕至少也要付出千人伤亡的代价。但见周默略施小计,一夜之间便将长安城头改旗易帜,不仅避免了士兵们的大量死伤,还俘获了极多士兵、军资和财物,简直大赚特赚,如何能不兴奋?
“拿下长安,首功当推颜太守,次功当推夏侯楙。”周默笑道,“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推波助澜罢了。”
“我就不爱听这话。”魏延笑道,“用你教我的那个新词来形容,你这可是在装逼了啊。”
“文长兄教训的是。”周默道,“不过,你倒是挺会活学活用啊。”
魏延、张嶷哈哈大笑。
“容我说一句。”张嶷道,“我军虽然拿下长安,但如今情况依旧万分危机,还远远不是庆祝的时候,我们得马上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伯岐说的对。”周默道,“如今第一件大事,便是迅速将我军攻陷长安的消息,布告天下。”
“以我之意,即刻派快马传檄关中、陇西各郡县,宣告我军拿下长安,以及夏侯楙、颜斐、王双投降的消息。一应魏国官吏,无论郡太守,县令长,乃至诸曹吏,凡弃暗投明,归顺我大汉者,皆有重赏。”周默道,“另外,传檄的士兵,全部给我找嗓门大的,沿途见人就喊,只七个字,汉军收复长安了!”
“汉军收复长安了!”魏延击节叫好道,“这七个字好啊!一定要让整个雍凉,乃至整个天下人都知道此事。”
“第二件大事,便是如何妥善安置魏军降卒。七千多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曹真大军即将到来,若是这些人在关键时刻生事叛乱,足够我们喝一壶的。”
“这是个棘手的大问题啊。”魏延琢磨了半天,开口道,“将之留在城中,的确是个隐患;放出城去,迟早也会被曹真收编,再来攻我;全都杀了,倒是一了百了,但如此一来,必尽失人心,长安城便更难以久守了。”
“魏将军说的没错。”张嶷道。
周默道:“依我之见,这件事要想办好,非得颜太守出马不可。颜太守与夏侯楙完全不同,他能力出众,人品高洁,深受长安各级军吏们爱戴,只有颜太守能镇住他们,让这些魏军不敢再生异心。只是,几番交流下来,我觉得颜太守似乎并不是诚信归附我军……”
“像颜太守这样的人,事其主便忠其事,即便在夏侯楙这样的人手下,也不愿意背上背主之名。”张嶷道。
“更何况,像颜太守这样级别的官吏,他的妻子家眷应该都在洛阳呢。按照魏国律法,他若叛魏,妻妾女儿全都充入营妓,儿子或杀或阉割入宫为宦。”魏延也道。
“说的没错。”
“对了,颜太守呢。怎么还没来?”张嶷问道。
周默有心拉拢颜斐,所以对其格外宽厚,并没有限制其行动自由。但周默唤他前来已有多时,以颜斐的守信的为人作风,此刻居然还没有到,似乎颇有蹊跷。
周默察觉情况不对,急忙带着张嶷和魏延,前往颜斐的住处查看,走到半路,迎面撞见一人,正是方才周默派去叫人的小校,只见他慌慌张张地道:“周将军,颜太守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人啊。”
“到处都找不到?”周默问,“你都找了哪里?”
小校道:“去了颜太守的家里,他的仆人并不知晓,去了长安的太守府里,掾吏们也说没见,又去找了营中暂时扣押的几名魏国官吏将领,更是一问三不知。”
周默凝神思索,忽然道:“不好了!快去城北,去厨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