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竟然是你吗?”樊文彬瞪大双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是我。”白小沫坦然承认道。
“可是你不该在金锋门……”樊文彬迟疑道。
“我现在确实还是金锋门的弟子。”面对这名已经被制服的樊文彬,白小沫依然坦荡。
听完白小沫的话,樊文彬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不再隐瞒,将自己和樊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就像白小沫所知道的那样,当年樊文彬和樊冶、以及收养了白小沫的白凉夫妇是一个游荡在南越州的散修团伙。这个团伙规模不大,人均修为也低,在散修众多的南越州并不起眼。
这个小团体中,樊文彬的年纪最大,又是樊冶的族兄,所以虽然他的修为不是最高的,但樊冶等人都尊他为首。
本来他们这群人只是在南越和荆湘两州的交界处打劫一些落单修士,日子只能说是得过且过,但一次意外遇上的修士夫妇,改变了这群散修的命运。
这对修士夫妇,就是白小沫的父母。
樊文彬等人抓住白小沫的父母后,只当他们是寻常散修,谁知道却在两人随身的储物袋中发现了数量惊人的灵石。这让樊文彬和樊冶起了疑心,他们没有像平时那样将散修夫妇杀掉,而是仔细审问了一番。
一问之下,他们才发现这对修士夫妇居然是青德剑宗的人!cizi.org 永恒小说网
当年和现在可不同,那时的青德剑宗还是名副其实的天下共主,轩辕界的界主是也,门内有着轩辕界唯一的化神修士。若是被人知道有青德剑宗的修士在南越州出事,九真门怕是也不好交代。九真门若是认真起来追查此事,到时候这群人可是躲都没有地方躲了。
因此樊文彬主张恭恭敬敬的将两位青德剑宗的修士放了,灵石自然也要物归原主,然后再找个僻静的地方躲一阵,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可樊冶和白凉却被中白花花的灵石迷晕了眼,他们和樊文彬不同,这两人修为更高,野心也更大,他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然后在南越州一辈子都当个默默无闻的散修。
樊文彬能当这伙人的老大,只是因为年长,他对樊冶和白凉其实没有什么控制力。所以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敢阻止樊冶和白凉的。若是真惹到了那两人,樊冶说不定还能看在亲戚的份上,只言语上逼迫一下,白凉却是敢直接动手的。
当时的情况,樊文彬曾想过偷偷放走这对青德剑宗的修士夫妇,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而樊冶和白凉端的是两位凶人,再考虑了一晚后,还是手起刀落将这对修士夫妇杀掉,将他们所携灵石化为己有。
后来樊冶和白凉就是靠着这笔灵石,洗白了自己的身份,还建立了金锋门。
当时这对修士夫妇还带着尚是婴儿的白小沫,樊冶等人以婴儿为质,逼迫修士夫妇说出了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就是白小沫最关心的内容。
“你亲生父亲姓白。”当樊文彬说出这句话时,白小沫委实吃了一惊。
“原来我真的姓白。”白小沫看向江枫,神情颇为复杂。
“对,当时就是因为你也姓白,白凉那个凶人才会一时起意,把尚在襁褓中的你收养下来。没想到他后来死在了樊冶手上,而樊冶又死在了你面前。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说到最后,樊文彬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喃喃道。
“继续说,关于我的父母,你还知道什么?”回过神来的白小沫喝问道。
“唉,我说,我说。”樊文彬不再有任何的反抗,接着说道,“因为有你在手上,你父母希望樊冶和白凉能放你一条生路,所以对于自己的事情,几乎是全盘托出。”
白小沫的父母,也就是白氏夫妇,是青德剑宗白氏一族的后人。这白氏一族昔日也有元婴修士坐镇,在青德剑宗内曾经辉煌一时,不过到白小沫父母这一代已经没落,甚至大部分族产都被其他大族瓜分。
白氏夫妇就是因为在青德剑宗内度日艰难,才决定变卖剩余家产,转而来到南越州的。不过他们来南越州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为了找人。
据白氏夫妇所说,白氏一族数十年前曾出过一名天资过人的金丹修士,擅长炼器,但因为想法过于惊世骇俗而与同门格格不入。那位金丹前辈忍受不了门中的氛围,一怒之下破门而出,自此不见踪迹。不过他临走前曾在族内留下线索,同时留下了半本炼器笔记,白氏夫妇就是跟着这个线索找到南越州的。
“那本笔记……”白小沫若有所思。
“对,那本笔记落在了樊冶和白凉的手上,樊冶的炼器本事就是从笔记上学到的,你们金锋门现在的炼器修士修炼的也是那本笔记上的功法。”
“那你呢?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躲在白子坊里?”江枫接过来问道。
樊文彬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道:“当时看到樊冶和白凉杀掉了青德剑宗的那对夫妇,我着实怕了。以前也不是没杀过人,但动的都是小角色,可他们连青德剑宗的人都敢动,我担心早晚要被他们拖入更大的麻烦里,就退缩了。
“我记得分赃的时候,樊冶和白凉他们都专挑灵石、功法、法宝之类看着就值钱的东西,而我特意挑选了一些没人要的小物件,比如一些杂谈野史的书籍、镜子首饰等凡俗的零碎,然后就借口分头避风头,和他们分开了。之后我就躲在白子坊,很少外出,樊冶过了一段时间又来找我,说风头已过,要继续搭伙,但我一意推脱,他也没办法,就很少找我了。
“不过后来我先来无事,研究从白氏夫妇手里拿到的书籍、小物件,还阵发现了点东西,一个是一张地图,似乎是白氏的金丹前辈留下的,另一个是一面灵台明心镜,我很久之后才明白,这个应该是某种灵根的同参。
“地图的事后来又被我说漏了嘴,让樊冶知道了,这才有了那年在水潭边的一幕。”
樊文彬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江枫和白小沫也大致捋清了当年事情的经过,各自都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