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觉醒术式就像开奖。
不到时间, 根本不知道会开出什么。
弟弟桃寿郎离开后,甚尔给惠冲了瓶奶,又带他去洗手, 换衣服, 等都完事了,奶也没那么热了,就把奶瓶递给惠, 让他自己喝。
照顾儿子, 甚尔已经很熟练了。
喝完奶的惠昏昏欲睡,甚尔抱着儿子像抱个大玩偶似的坐在床边。
“妈妈还在睡。”
惠迷迷糊糊的说。
甚尔“嗯”了声,小声:“所以我们都要小声。”
惠特别乖巧的点头, 没一会儿,两大一小,三个都睡着了。
甚尔梦到了惠刚出生不久的时候。
他第一次见证一个幼崽一点点长大, 这个小东西是他的孩子。好软,好轻,他甚至不敢碰。
梨音也是个新手妈妈,还是炼狱阳子亲手教他们两个怎么抱孩子, 怎么抱着宝宝不会难受。
大概是他每次抱孩子都浑身僵硬,手足无措, 梨音抱着的时候多一些。
他就像个傻瓜一样,盯着梨音喂奶,盯着梨音哄宝宝睡觉。
梨音是个好妈妈。
阳光打在她散落的金发,温柔的抱着宝宝的时候,他有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妻子和儿子, 都是上天的恩惠。
梨音醒来的时候, 外面天已经黑了。
惠像个玩偶一样, 扑在甚尔的怀里,睡的口水流了甚尔一胸口。
甚尔抱着惠,靠在床头靠背,睡的安逸。
和刚认识相比,现在的甚尔明显成熟了不少。
刚认识时甚尔其实还带点属于青少年的青涩。现在青涩已经没有了,人也变得更强壮。说实话,梨音有点可惜。
她的审美还是更偏秀气美少年呢。
现在的甚尔是另外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大约是察觉到她醒来了,靠在床头的男人挣开眼睛,目光有片刻空洞,很快就变回清明。
“梨音音。”
梨音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甚尔把惠抱去一边的幼儿床。
放好惠,小夫妻去了客厅。
“想吃什么?”甚尔问。
梨音伸了个懒腰,“有什么吃什么吧。”
甚尔烤了份鲑鱼,又做了碗乌冬面。
梨音笑眯眯的吃了起来,“刚刚怎么了吗?”
“嗯?”
“梦到什么了吗?”
甚尔坐在餐桌梨音的对面,他长手长脚的伸展着,右手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
“我其实……在惠出生的时候有一瞬间庆幸他不是天与咒缚。”
梨音愣了下,她伸手握住甚尔放在桌子上的右手,“这里不是禅院。也不是咒术界。”
不是禅院,不用担心经历他的童年。
不是咒术界,这里不以咒力和术式为尊。
梨音笑了笑:“我倒有点希望是天与咒缚呢,这样,我可以重新养大你一次。”
甚尔眼睛微微睁大。
“你和孩子一起经历一个正常的童年,正常的长大……也不知道这样,甚尔你会不会就不再把禅院家的一切当做心中永恒的刺。”
甚尔哪怕是现在,也没真正彻底摆脱禅院家的阴影。不然,在发现惠不是天与咒缚后,反应不会是松一口气。
这份松一口气,何尝不是对天与咒缚的否定。
甚尔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颤。
他眼眶发酸,仿佛看见梨音拉着幼年他的手,一步步的长大,直到他进入青春叛逆期。
“我早就不在意他们了。”
甚尔嘴硬。
梨音点头,“嗯,他们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打又打不过你,除了欺负欺负幼年的你,还有什么能耐?”
甚尔低笑,是啊,除了欺负欺负幼年的他,那些咒术师们还有什么能耐呢。
炼狱家的家庭教育是没人是天生的强者。
所有人都要经历最脆弱的幼崽期。所以,不要为自己曾经力不能及而羞愧。
该羞愧的是那些仗着年龄以大欺小的人。
“梨音。”
“嗯?”
“下个孩子可能是天与咒缚。”
“咦?”
梨音脑子有点糊涂,现在宝宝正处于高速发育期,之前惠生下来之前根本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怎么现在这个这么早就确定了?
心里疑惑着,嘴里一直没停。
乌冬面吃光后,梨音又抱着大碗喝了几口汤。
甚尔说:“也不确定。你睡眠不太正常,我就回家问问。甚一说,幸枝夫人生我之前特别爱睡觉。”
“这样啊……”
梨音放下心,“那就不用太担心了。本来我还想要是过一个月还这样,或者更严重了就想办法看看。”
甚尔:“该看还得看。”
年底进入12月,梨音的第二个孩子降生了。
这次,她和甚尔都如愿以偿。
新生儿的胎毛不是黑的,淡淡的金色,发尾带点红,是炼狱家祖传的发色。
正好,哥哥惠像甚尔,小女儿佑希像她。
佑希是甚尔选来选去最后选的名字。
和惠不同,佑希男孩可以叫,女孩也可以。有上天庇佑,充满希望的意思。
“哪怕你从小没有被神灵庇佑过,也希望小佑希可以得到庇佑吗?”梨音问。
甚尔摸了摸新生儿的衣角,轻轻的嗯了一声。
惠还有13天就要满三岁了,小小的惠眨巴眨巴墨绿色的眼睛,看着皱巴巴的小婴儿满眼好奇。
这就是他的妹妹吗?
他当哥哥了!
有了一胎的经验,梨音二胎身体养的非常顺利。
“孔时雨又在给你打电话?”
二月的一天,甚尔正在给佑希换尿布,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甚尔微微皱眉,“嗯。”
梨音觉得不太对,“他最近是不是找你找的太频繁了?我记得你这几年不是基本上不做他手里的任务了吗?”
自打确定怀上惠,甚尔就不再接孔时雨的任务了。
他的工作重点倾向于“万事屋”。
用他的话说,就是给孩子积点德。
有些老板给的钱是多,但能被咒灵缠上的老板,几乎没一个是无辜的。
他就不去“解救”那些被咒灵缠上的老板了。
剩下的杀人任务,哪怕杀的是手里有数条人命的诅咒师,甚尔也不想杀生。
他零咒力,因果和诅咒不会沾染到他,但他怕那些降落在梨音和孩子身上。
惠是他第一个孩子。
女人生孩子如同闯鬼门关。
他容不得一点意外。
惠生下来后,他又开始当新手奶爸。
咒具钱还是要攒的,毕竟他看中的咒具每个都不便宜,基本上亿起价。
他不想花炼狱家的钱,哪怕他入赘了,他也不想在金钱上让炼狱爸爸看不起他。
这几年,为了赚钱,他都是从产屋敷夏树手里接的咒灵祓除任务。
产屋敷夏树……甚尔一开始的时候说实话对他敌意很大。
炼狱家和产屋敷家走的太近了。
过去几百年里炼狱家甚至算得上产屋敷家的家臣,直到鬼王被杀后,产屋敷解散了鬼杀队。
鉴于两家几百年的交情,炼狱家的经济崛起之路离不开产屋敷的帮扶。两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梨音的相册里,有不少她幼年和产屋敷夏树一起玩的照片。
那个男人只比梨音大五岁,面若好女,是梨音最喜欢的纤细美少年的类型。
他一直不想加入鬼杀队的理由很多。
多到他发现梨音和产屋敷夏树关系堪比兄妹的时候,觉得,之前肯定是上天一直在警示他。
他绝对,绝对不会去那个男人的手底下给那个男人干活!
后面……他为了赚钱确实开始从产屋敷手里领任务了,但他始终都是编外人员。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产屋敷夏树当手下的!
他小人之心暗中警惕着,产屋敷夏树倒是……让甚尔不得不承认,那是个非常有领袖魅力的领导人。
他给他的都是难做的(难做钱多),东京附近的任务。
就算稍微远点,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前期调查“隐”全部代劳,他只需要去把咒灵干掉就行。
产屋敷夏树是在特意关照他。
啧。
甚尔非常不爽。
总之,这快四年下来,他基本上不做孔时雨那里的工作了,除非孔时雨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他看在交情的份上去帮个忙。
把佑希尿布换完,哄睡着后,甚尔才轻手轻脚的给孔时雨回电话。
电话甚尔是去外面打的。
梨音很少过问甚尔和孔时雨那边的生意,她给甚尔划过线,伤天害理,伤害无辜者的事不能做。
甚尔性格怎么说呢,其实除了他真正在意的,其他都挺无所谓的。
不然他早就因为憎恨把禅院家给灭了。
既然遵守梨音划下的线梨音会开心,那他就遵守呗,反正遵守不遵守对他都无所谓,顶多遵守后会麻烦点。
那点麻烦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等甚尔再回来,表情明显变不爽了。
“怎么了?”梨音问。
甚尔:“孔时雨他明知道佑希刚出生没多久,还给我找事。我推了。”
孔时雨频繁找甚尔仿佛是一场征兆。
有什么幽暗在暗处积聚,汹涌。
在这期间暗处隐秘倾泻出的一点点阴谋就像海浪不断撞击着岸边的滩石。
不断试探。
不止是孔时雨隔几天就有任务找甚尔,梨音这边也忙起来了。
很诡异的,今年年初还没到夏天,各种厉害的咒灵频出,引发巨大的灾难。
不止是鬼杀队,总监部那边也应付的很费劲。
咒术高专开学后即将升上二年级的夏油杰,在二月末尾的时候收服了一条龙。
虹龙,引发了奈良大暴雨,这玩意已经快相当于特级了。
当时因为甚尔被孔时雨叫走,梨音为了照顾惠和佑希就没有离开去前线。但梨音总有种,被蛛网缠绕的粘稠感。
本来去奈良看情况的应该是她。
产屋敷夏树直觉不太对,就让她留在高专,带着两个孩子不许她出高专结界。
“虽然我们和总监部敌对,但那种敌对就像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两党打的热火朝天,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为了美国服务。我们和总监部,不管再怎么打,消灭咒灵,保护国民这个大前提不会有分歧。”
“高专有咒术师的根基天元在,我相信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最近风向不太对,梨音,你保护好你自己还有孩子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