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夏树和总监部的老头子们针锋相对了很久。
五条悟和漏瑚大眼对小眼, 他像把玩篮球一样把玩着漏瑚的脑袋。
心思却飘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两个势力因为利益唇枪舌战。
他天生六眼,家里长老也比较惯着他从来不让他接触这些。
过去他觉得这种东西很无聊,当然现在也一样。
但产屋敷夏树让他看到了和咒术界完全不同的领袖的魅力。
他作为五条家未来的家主,真的够强就够了吗?然后像鸡妈妈一样把整个五条家护在身后?
甚尔不在意产屋敷夏树怎么发展规划鬼杀队, 那些都和他无关。
他现在只想搞明白斑纹怎么回事。
炼狱家笔记里对斑纹记录很少, 炼狱爸爸说, 详细的产屋敷家应该清楚。
炼狱阳子现在在家带惠和佑希, 炼狱爸爸迟疑了几秒,只是和炼狱妈妈报了平安。说经过反转术式的治疗,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甚尔的掌心一直贴在梨音的脸颊,许久,他对桃寿郎和炼狱爸爸说:“你们先忙去吧。等产屋敷把那个特级咒灵拿回来,我就带梨音回家。等她醒来我会通知你们。”
炼狱爸爸和桃寿郎对视了一会儿,决定把空间留给梨音和甚尔。
他们是夫妻。
炼狱爸爸和桃寿郎离开了,医务室只剩下甚尔和梨音。
甚尔半低着头, 半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 医务室一片寂静,寂静的可怕。
又过了许久,医务室的门打开了。
五条悟像抛篮球一样把漏瑚的脑袋抛给炼狱甚尔, “物归原主。我先走啦。”
产屋敷夏树走到病床前,看着昏睡的梨音叹了口气。
“甚尔先生, 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甚尔语气平淡:“你是说斑纹吗?”
产屋敷夏树愣了下,“你知道了?”
甚尔:“刚刚炼狱先生来过了。”
产屋敷夏树:“这样啊……炼狱家对于斑纹记载不多。产屋敷家的笔记中,有详细的记载……不过, 可能帮助不大。我会派人送到你们家。”
鬼杀队确实有记载。
无惨战过后, 产屋敷家一直在关注几位斑纹剑士, 直到他们去世。
生命最后时段, 他们的身体衰败速度极快。
甚尔:“谢谢。”
这声谢谢非常冷淡。产屋敷夏树也十分理解现在甚尔的心情。
眼前的男人什么都不关注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梨音的身上。
产屋敷夏树开口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却什么也没说。
甚尔现在状态非常不对,但……还是交给梨音吧。相信她一定能处理好。
“现在隐那边,还有发现一级咒灵吗?”
甚尔突然问。
产屋敷夏树沉默了两秒,开口:“梨音去的静冈是最后一个。”
甚尔短促的笑了一声。
产屋敷夏树刚刚答案代表的意思非常明显。
幕后之人的目标就是想把梨音引到特级咒灵咒胎的附近。
目的达成,其他障眼法自然就不需要了。
甚尔的这声短促的笑非常渗人。
产屋敷夏树看了眼昏迷的梨音,有点不确定放任不稳定仿佛炸弹一样的甚尔照顾昏迷的梨音对不对。
但是……他也没资格插手。
产屋敷夏树沉默了一会儿,见梨音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先告辞了。
特级咒灵出现被打败,带来了巨大的连锁反应,他身为一个组织的领导人,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和神社,和政府高层,有太多事的要进行商谈。
产屋敷夏树离开后,甚尔从医务室里找了个氧气瓶,把氧气罩固定在梨音的脸上,然后……把梨音放进了丑宝的肚子里。
丑宝肚子里的空间没有氧气,但那里是最安全的。
他现在是一刻都不可能让梨音离开他身边。
斑纹……很明显,产屋敷没办法。
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只给个活不过25的说法,肯定早早就想办法解决斑纹的问题。
所以产屋敷的资料他等等再看,现在他有两件事必须做。
漏瑚被甚尔用万里锁缠住,扔在地上。透过万里锁空隙,它只觉得眼前的人类可能疯了。
这个人类身上没有任何咒力,它无法感知这个人类真正的情绪,但是……把人塞进存储咒灵的肚子里,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吧。
甚尔做完一切,捞起地上的特级咒灵头颅离开了咒术高专。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别人根本就没注意。
甚尔找了一处空地,解开万里锁,“谁指使你的?”
第一件事,必须找出暗中操纵这一切的主谋。
他不能一直被动的等待对方出招。
这一次,梨音差点就没命了。他永远也忘不掉领域破开时,梨音浑身是血的,毫不犹豫挥刀斩向咒灵的模样。
没有下一次了。
没有下一次!
漏瑚莫名其妙:“什么谁指使我的?”
甚尔嘴角勾了一下,然后用拳头狠狠锤向眼前的咒灵。
边重击,嘴角边勾起残忍的笑:“放心,靠拳头我打不死你。只不过就是有点疼。”
天与咒缚,没有咒力。
而咒灵只能被咒力或者含有诅咒之力的器具消灭。
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拳头后,漏瑚的整个脑袋血肉模糊。
“说。”
甚尔把漏瑚的脑袋举到面前。
漏瑚的独眼都睁不开了,它觉得眼前的人类疯了。拷问咒灵,这是人干事?
“要杀就杀。你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富士山呆的好好的,要不是那女人把我的咒胎打破,让我提前降世,我至于败给她吗?”
漏瑚绝对不承认全盛时期的自己输给了个不是术师的人类,它输完全是因为它还不到正常降临的时间,累积的诅咒含量还不够。
过去,咒灵的天敌只有咒术师。它无法想象,等它再次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不是普通人类都能干掉它了。
那样的未来太可怕了。
甚尔不管这些,他又狠锤了漏瑚的头颅一顿,又问了几个问题。
确定漏瑚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后,甚尔掏出了游云。
他跪在地上,三节棍被他用成了棒槌,疯狂爆锤漏瑚的脑袋。
一直捶打到特级咒灵的头颅消失,地面泥土飞溅出深坑,甚尔才脱力般停下。
他颓丧的跪在那里,没有一丝快意。
特级咒灵是梨音拼了命斩掉的头颅,他捶打报复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头颅,如何能消解他心中的后悔和愤怒。
甚尔闭目仰头跪在那里,许久。
还有谁。
这场阴谋,还有谁?
甚尔忽然睁开眼,他想到了一个人。
下一秒,他起身消失在原地。
甚尔不见了,连带着梨音也不见了。
产屋敷夏树终归还是不太放心甚尔的状态,他嘱咐了炼狱桃寿郎一声,说他离开了,让他最好注意下他姐姐和姐夫。
桃寿郎就打算回咒术高专去陪床,正好还能和姐夫替换。
他想的挺好,结果到医务室发现人没了。
他一开始以为姐夫是带着姐姐梨音回家了,等他回到梨音他们家的洋房,只有妈妈炼狱阳子在。
这下他知道坏了。
姐夫这是把昏迷的姐姐带哪去了?他难道不管惠和佑希了吗?
惠惠今年三岁多,舅舅满脸焦急的回家,爸爸妈妈又一直不出现,他敏感的觉得好像出什么事了。
之前姥姥还特意避着他和妹妹打了好几个电话。
“姥姥……”
惠抓着炼狱阳子的袖子,怎么也不松手,“爸爸、妈妈呢?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甚尔确实没心情管惠和佑希了。
应该说,他相信炼狱阳子能照顾好他们。
炼狱家人很会养孩子,他们把梨音养的那么棒,一定也能养好惠和佑希。
被炼狱家人四处寻找的甚尔坐电车去了埼玉。
早苗早不找他,晚不找他,偏偏今天打电话给他,他怀疑是不是有人指使她。
他回了个电话,说想把孩子扔给他也可以,他有话想问她,问她地址。
地址是处老旧街区,巷子极窄,一看环境就不太好。
甚尔面色冷漠的来到早苗给的地址。
他没敲门,直接爬到二楼翻窗户进去的。
客厅里只有一个黑发小女孩愣愣看着他,没有埋伏。
伏黑津美纪:“妈妈——”
早苗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叫叫叫,鬼叫什么啊。”
“有人从窗户翻进来了!”
一阵椅子叮咣移动的声音,早苗画着一半的妆跑出来,“催债的来了吗?”
等她看清客厅中高大的人影,愣住了。
时光让四年前还有些青少年青涩的男人变的更加成熟。
身上的衣着干净版型又好看,很明显他过的非常好。
相比之下,不过四年时间,她从时尚的女公关变成了妆容都掩盖不住的憔悴。
禅院甚尔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想一定好好画个妆,至少别显得太狼狈,等见到禅院甚尔她发现,她妆画的再完美都没用。
早苗讪讪的寒暄:“好久不见,甚尔。”
甚尔懒得套话直接问:“谁让你打电话给我的?”
早苗:“……”
甚尔掏出一把匕首逼近早苗的脖子:“说。”
伏黑津美纪看到陌生男人用刀逼着妈妈的脖子,立刻尖叫了一声,扑到甚尔腿上想把人拉开。
然而她太小了,力气又不大。
甚尔下意识的想把那烦人的小鬼踢开,梨音的严厉的表情突然浮现在他脑中。
“甚尔!”
甚尔幻听了。
他听到了梨音的声音。
啊,梨音不会允许他伤害一个小孩。
甚尔抿了抿唇,在伏黑津美纪张口咬住他腿的时候,全当那小鬼不存在。
他只管逼问早苗,“说。”
匕首锋利又冰冷,早苗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没、没、没人让我。”
甚尔不信:“那你为什么偏偏今天想把孩子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