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波澜不惊,有座也不挤,上下车都有姚永英搭把手。
把乔安安送到二店,姚永英就去一店拿货了。
江秀正在为客人称包子,这会正是饭点,有年轻人去上班,起晚了怕迟到了随手买上一斤,边走边吃。
也有嫌上班太累,不愿意做早饭的,支使孩子过来买上二斤,大人孩子一起吃,早饭就解决了,孩子还高兴。
江秀挺忙的,连闺女走过来都没看见。
“妈——”
江秀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汗,就算是累她也很高兴,“安安,你先进屋歇着,妈一会就好。”
乔安安就进了院子,先去了厨房,她猜的没错,锅不动碗不响,家里还没吃早饭。
乔安安做不了别的,就淘了大米,帮着在小锅里做了稀饭,切了一大盘生咸菜:大葱、芥菜丝、再放一个辣椒。
考虑到表妹不乱吃有味道的,又洗了五个鸡蛋,放进稀饭里面煮,一人一个。
等稀饭什么的都做好,江秀走了进来,早高峰过了,现在闲下来了。
“你坐着,不是不让你动吗?你再看看你自己,能支使自己就不错了,还帮我们做饭,以后不能做了哈。”
乔安安看着家里都忙,让她闲着,她还真闲不住。
“妈,端两盘包子,赶紧吃饭吧。”
“不吃包子了,今早晨吃饽饽。”
江秀去炕上扯被子,里面是一个大盆,她取了三个放进笸箩里。
“见天吃包子都吃腻了,换换口味,今早蒸的。”
江秀过日子仔细,肉包子多贵?隔三差五吃上一顿就不错了,天天吃,吃不起。
饽饽也不错,只加了一点苞米面。
山子去喊表姐,乔安安问:“三叔和孙开明呢?”
“开明出去跑订单了,昨天就走了,你三叔去送包子了,西城有个工地,每天要二十斤包子。”
“要的多了,两个人忙不过来,多亏了玉凤早上六点就起来帮忙,安安,你再找个人帮忙吧。”
“等会我贴张招工启示,往铺子外面一贴,想干的自然来问我们了。”
李玉凤洗洗手走了过来,“我看不用找人了,让我妈来吧,外人不知道脾性,万一找了个不省心的,除了帮不上忙,还净捣乱。”
这是实话,毕竟人心隔肚皮,日久才能见人心。
江秀问:“你妈能来吗?现在地里不是正忙。”
“等我打电话问问吧,我们村里地少,家里还养着牛,拾掇地根本不用我妈,我爷和我奶还像老虎似的,我来的时候我妈就说了,等二姨站稳脚跟也奔二姨来。”
农村土里刨食的,光靠几亩地,日子过的不宽裕,但凡有点门路都想出来挣点钱。
小姨夫是家里独子,老两口心疼儿子,农活啥的都帮着干。
江小姨的人品,从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江秀最放心了。
“那行,我临时就先不找人了,你妈不来再说。”
三个人坐下吃饭,乔安安吃过了,就坐在一边说话。
“看起来又胖了点,脸上好看了,你婆婆伺候的好。”
被宠有时候也挺苦恼,“我一天吃六顿饭,我婆婆还像哄孩子一样,非要我多吃点,再多吃点。”
李玉凤笑着说:“姐,你可真幸福,有这样的婆婆,你知足吧,你不知道,有很多的婆婆,别说伺候了,还要说酸话,动不动就是谁不生孩子,谁不是从那时候过的?”
张秀也说:“你妹妹说的对,亲家还是放了家里的活来伺候你,你别跟那些不讲理的儿媳妇一样,你婆婆出力不讨好,会寒心的。”
乔安安哭笑不得,“妈,我不是不识好歹,我的意思是婆婆对我太好了,我都吃胖了。绝对没有嫌弃她的意思。”
“没有就好,不然我都没脸见亲家了。”
几个人正在说话,门外突然走进来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个男人。
穿着迷彩服,戴着红袖箍的联防人员。
乔安安迎了上去,问道:“两位同志,这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找什么人?”
矮一点胖一点的联防队员打量了一下乔安安,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您是包子铺的老板?”
“我是。”
让江秀当法人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会有很多的不方便,于是就写了乔安安的名。
不过乔安安就是个名义上的老板,收账和支出她都不管,反正她开包子铺的初衷,也是让妈妈和弟弟能在河市落脚。
“你是老板就好,乔中江是你们包子铺的帮工吧?”
江秀也走了过来,“中江是帮着送货的,他怎么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乔中江在西城工地上寻衅滋事,打了人,你们要是不赶紧去处理,我们就上报派出所了,到时候苦主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
江秀脚下发软,临走时她反复叮嘱乔中江,在河市不比在家里,能忍就忍,忍不了回家再说。
那他怎么不听劝呢?寻衅滋事,更可怕的还是打伤了人……
和江秀相比,乔安安要镇定许多,她转过身拿了帽子戴上,“我去吧,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江秀担心乔中江,但她也担心自己的女儿,“不行,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去?万一磕着碰着了,咱上哪后悔去?”
两个联防队员也不希望乔安安去,这要是万一磕着碰着,万一想碰瓷,非得一碰一个准……
乔安安顺理成章地说道:“山子,你去喊你冬哥,让他和我一起去处理,也别忘了给你姐夫打电话。”
“好嘞,我这就去。”山子一溜烟的跑了,就怕有人从后面拉住。
又等了有十几分钟,林冬骑着自行车来了,大概山子跟他说的够详细,他穿的是便服。
联防队员又跟林冬说了一遍,林冬让他们在前面走,他和乔安安骑着服装店的三轮跟上。
乔安安小声问林冬,“给季诚打电话了吗?”
“怎么,我办事你不放心,还要找季诚?”
“才不是,包子铺是季诚岳家的店,他出面处理更合适。”
有靠山为什么不用?
西城某一处的工地,乔中江几乎是五花大绑,衣服破了,脸上有划痕,隐隐见血,身上也沾满了泥土。
离他几步远,躺着两个瘦高女人,衣服破了,裸露的胳膊上也有道道划痕。
而工地里面,有四五个民工在向外张望。
林冬说道:“快点把绳子解开,有事论事,不能动用私刑。”
两个女人不干了,嚷嚷道:“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你看不到他打了人吗?啥都没处理就想放人,你真是做梦娶媳妇想的美!”
这两位,一看就是蛮横不讲理的,乔安安心里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