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季母爬起来包饺子,怕吵到乔安安,连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季满仓笑话她,“你看你,像做贼一样。”
“你也快点起,帮着擀面皮,我一个人包太慢了。”
“你儿媳妇不是回来了吗?”
“说的什么话,你看她回来这几天累不累?赶紧的,屁话真多。”
昨天晚上剁的馅,和面,早上直接包就行了。
两个人干就不怎么着急了,包好了,乔安安也醒了。
看着公公婆婆早早地起来包饺子,乔安安很过意不去,“我吃点简单的就行。”
季母说道:“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是规矩,可不能马虎。”
季母想喊亲家来,江秀说她吃过了。
亲家就是亲家,可不是亲戚,哪来的理所当然?
吃过饭后,三个人拎着东西,季满仓送他们去镇上坐车。
走出去很远了,还看见季母站在门口,儿媳妇来去匆匆,真有点舍不得。
到了镇上,刚好赶上了最早的那趟车。上车后,乔安安隔着窗子对季满仓说:“爹,我在枕头底下放了点钱,您和我妈买点年货,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这次走的急,什么都没带,不对,带了四根灌肠。
“家里有钱,我和恁妈够花的。”
“那不一样,这是我和季诚孝敬你们的。”
儿媳妇懂礼,季满仓当然受用了,他的钱也够花的,但儿媳妇给的还是不一样。
回到家就直奔了儿子那屋,枕头边上确实有钱,三十块钱,不少了,快顶上季念半个月工资了。
季母跟了过来,“你一个当公公的进儿媳妇屋干嘛?”
“给,儿媳妇留下的,说是孝敬咱俩的。”
季母数了数,收了起来,“这个钱咱不能花,以后生孩子养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能大手大脚的。”
季满仓有意见,“儿媳妇还说给我买酒的。”
哪知道搬出来儿媳妇也不好使,季母说道:“小卖铺里几毛钱的散酒有的是,喝那种就行。”
“过年得喝好酒……”
“好酒孬酒一个样,喝的时候是辣的,喝进去了屁用不中,一泡尿啥东西没有了。”
季满仓:“……”
乔安安他们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县城。
在车站搭了一辆三轮,直接去了服装店。
服装店也刚开门营业,同样的道理,天冷了,年底了,顾客并不多。
“二嫂?”
季念赶紧跑过来帮着拿包,也不知道两位妈收拾了什么东西,两个包都鼓鼓囊囊的。
“我回来办点事,刚好接我妈和我弟去部队过年。”
乔安安解释,也没解释太多。
乔安安决定了,腊月二十九统一放假,年后初八九挑个好日子开业。
放假期间晚上看店的人要安排好。
年终奖就是除正常工资以外,李淑琴奖十元,季念奖三十元。
节礼就不置办东西了,每人发十块钱。
这次回来没给公公婆婆买衣裳,乔安安让季念帮着买,钱从账上支取。
乔安安还去许铁柱的店看了看,营收比一店还要好,账目一清二楚的,看来,是许铁柱用心了,他也有点经商的小天赋。
二店开业晚,过节的福利待遇和一店一样。
一店找个假期看店的,这件事就拜托许铁柱了。
晚上,江秀和山子睡一屋,乔安安和季念睡一屋。
“二嫂,你猜我遇见谁了?”
“我哪里猜的到?你每天接触那么多的人。”
季念晃着乔安安的胳膊撒娇,“你就猜猜呗,二嫂这么厉害。”
乔安安装作想了想说:“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
季念小女人一样缩进了被子里,“才不是,大嫂和别人一起逛店,也不知道我怎么丢她人了,看见我就装不认识,真有意思。”
现如今,个体户还不被人接受,有正式工作的人瞧不起个体户,要是苏心兰,更不奇怪了。
“装不认识好啊,你也不认识她,不用打折也不用给优惠,反正不吃亏。”
“她第二天又偷偷地来了一趟,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临时工也行。好像我干这个给她丢大脸了一样。”
乔安安笑了,“我猜,你肯定也没惯着她。”
季念有点小得意,“那是,我从小不挑食,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季念当时就回怼了,“你又不认识我,又不挣你的钱,关你屁事?”
苏心兰气的跟个什么似的,又不能发火,还得装高雅,“我是为你好,以后找对象,但凡条件好的,人家都看不上你。”
“谢了,有这闲工夫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挣钱,没什么好丢人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小姑子,我脸往哪搁?”
“谁看不惯我谁就搬,我又没看不惯你。”
苏心兰最后撂下一句不可理喻,就气呼呼的走了。
看样子回去和季全说了,季全隔天也过来了。
季念对哥哥爱搭不理的,“你媳妇又跟你说啥了,你也嫌我丢人?”
季全讨好的说,“别跟你嫂子一般见识,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只要干的是正经工作,不偷不抢不犯法,就不丢人。你大嫂要是再挑你的理,别理她。”
乔安安和大伯哥接触不多,听季念所说也不是个糊涂人。
“我大哥没啥大毛病,就是眼睛有点小问题。”
乔安安一时没想那么多,傻傻地问:“近视吗?那怎么不配眼镜啊?”
季念扑哧一声,笑了:“不是近视,是眼瞎,不瞎怎么能看上苏心兰那个人?”
“你呀——”
早上是许铁柱送乔安安他们去的车站,火车票难买,就选择的客车出行。
一路上的颠簸自不必说,山子人小还好点,江秀就伸着脖子,呃呃呃个不停,感觉呕吐物都要到嗓子眼了。
乔安安给撑着方便袋,努力了N次,就是吐不出来。
前座的女子不知道回了几次头,前几次没说什么,这一次回头说了一句:“好恶心啊。”
毕竟是她们给别人造成了不美妙的体验,乔安安就没还嘴。
冬天的车窗又不能开大了,要不江秀还好点。
“安安,什么时候到啊?”
这要不是隔的远,江秀都想下车步行走着去。
“快了,还有百十里地。”
……
到了河市,天色已经不早了。
下了车,江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还好乔安安撑袋撑的快,吐完后扔进了垃圾桶。
吐出来了,人也好受点了。
“嫂子,这儿。”
小秦开着车来城里办事,“刚好”拉她们回去。
乔安安很高兴,“还真是巧。”
“是季营吩咐的。”
车子刚开动,就有一个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捎捎我。”
是坐在前座,说恶心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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