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爱情有一千个动人的心弦而又各不相同的音符。

——乔·克雷布

关于爱情,总会有很多的故事,有搞笑的、有温馨的、有浪漫的、有伤心的。特别是第一次的爱恋,总是难以忘怀。我们总是希望简单爱,只是单纯地在一起,享受爱情,可以有幸福的感觉直到永远。可是第一次似乎总是像地心引力般亘古不变地让我们刻骨铭心。爱情是最难拿起来、最难放下去的东西,可是,尽管知道可能会受到伤害,还是义无反顾地拿着爱情的号码牌,等待着自己命运的安排,这就是爱情。

谁是谁的彼岸花

也许是出生在寒冷冬季的原因,他父母给他取了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韩冬。也许是出生在凉秋季节的缘故,她父母给她取了一个平凡易记的名字——梁秋。

他与她相遇在一家名叫“万紫千红”的花店,那是一个飘着落叶的秋日黄昏。

隔着花店的玻璃窗,她戴着一副有色眼镜,恬静修花的样子在他无意的一瞥间竟深深地触碰到了他心底的一根软肋,一颗爱的种子悄悄地在他心床上着陆,继而生根发芽……

很顺理成章的,他走进了这家花店,随意的点了几种花,掏钱付账,然后腼腆地送到她的手上,再然后头也不敢抬地快步走出这家花店。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她靠着感觉转身朝他的背影看去,有色眼镜遮掩下的两眼虽黯淡无光,却可以感觉得到她嘴角一闪而过的那一丝甜蜜笑容。

爱情的感觉有时候是那样的来势汹汹与莫可名状,仅仅只是那一个黄昏里无意的一次萍水相逢,他便不可自拔地陷在了对她的深情爱恋中,尽管他对她的了解还不算多。

随后的日子里,他天天都会到花店去买花送给她,然后相互聊聊每天的生活见闻。她能感觉得到他是一个心情忧郁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可她从来不会主动去问关于他的过去,尽管她一直都很想知道。她不是一个善于倾诉和提问的人,她喜欢安静地、淡然地聆听——聆听他口中说出的任何言语。

在恋上她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她是一名后天双目失明的盲女,他一直以为那副有色眼镜只是一副近视镜,加之她的生活自理能力实在太强了,若不摘下她的眼镜细心看,难以看出她是一名残疾人。

他与她初遇后的三个月,他第一次郑重的向她表白了。

她虽然爱他,却还是装作漫不经心地拒绝了他。

他执着地为她守候。

之后的两个月,对他浓烈的爱在她的心里肆无忌惮地泛滥,她无法再欺骗自己的心了。于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摘下了那副有色眼镜,告诉他她是一名盲女的事实。

一阵阵揪心的感觉瞬间在他的全身蔓延开来,如千支针同时扎在心头般生疼着、生疼着。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他和她第一次如此亲密地相拥在一起,彼此清晰地听着来自对方如鹿撞的心跳声,静静地感受着彼此对对方的那份爱与恋。

后来,随着彼此了解的加深,他知道在他之前一直有另一个男人在生活上照顾着她的起居饮食。他们相互依靠,在一起共同生活了3年的时间。

这让他觉得一阵阵的五雷轰顶,一份被打击的受挫感顷刻萦绕全身的每条神经。他那么的爱她,一直觉得她是洁白无瑕的,但事实却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酸……

他为此而感到很受伤,他开始挣扎,想逃,却无力,也不想。

她也知道他之前一直深情地爱着一个叫“栀子花”的女孩,还知道他跟“栀子花”曾经那段甜蜜幸福的爱情故事。

这让她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一份酸溜溜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好受。

她为此而感到很心酸,她也想过离开,却发现总是离不开。

爱一旦萌芽,就不再受人的理智去控制了。

他想好好地爱她,给她幸福,让她快乐,虽然知道她只能在黑暗中感受他对她的爱与恋。可事与愿违,他和她总会在不经意的小事间莫名其妙地就因第三者而有了争吵。

几番的争吵、几番的反复、几番的徘徊、几番的挣扎,他和她都感到累了,想转身逃开,却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离不开对方了。但是他和她相处在一起的时候都明显感觉到彼此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温馨和甜蜜,更多的时候像两只刺猬在相互爱并伤害着。

她知道他一直在意她的残疾,尽管他嘴上没说。为了他,她突然萌生了出国动手术治愈失明的双眼的念头,尽管她知道这种手术的风险很高,弄不好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可以好好地看他,哪怕只是一眼,然后记住他的样子,她不想总在黑暗中去感受他,也不想他在她残疾的不完美中经常犹豫和挣扎。

他在对手术作了一番风险预测评估后,坚决反对她去做这种手术。

她任性而义无反顾地选择到国外去做了这种手术。

半年后,她失明的双眼终于康复了。

当她第一次在春暖花开的阳光下看到他时,才发现那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吸和温存已经难寻其迹了,她不知道究竟是失明的双眼欺骗了她的感觉还是黑暗中的朦胧美化了这份感觉?

他和她的爱情,也许都是对方生命中的一朵“彼岸花”——花开海角与天涯,虽爱得炽热浓烈,却终生相隔彼岸,把芬芳留给年华。

幸福的旁边

当爱神飞到男孩身边的时候,也许男孩还不知道,还像往常一样的生活。可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女孩走进了他的生活里。突然有一天,男孩感觉到了女孩给他带来的温暖,男孩喜欢跟她在一起,喜欢跟她聊天,喜欢逗她笑。那时候男孩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

终于有一天男孩鼓起勇气向女孩表白,女孩说她已经等这天等了很久了。就这样,男孩不再像以前一样白天睡觉晚上活动,从此也有了晚上刷牙的习惯。男孩觉得很幸福,从单纯聊天,到彼此喜欢,到手拉手,到拥抱,到接吻,到同饮一杯水。男孩和女孩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男孩总觉得她是最好的,所以很多时候在女孩面前都很自卑。

那个时候男孩就想虽然现在很相爱,彼此在一起也很快乐,但这份感情很有可能维持不了多久。男孩决定好好跟女孩谈一次,结果女孩很不耐烦。男孩问女孩你还爱我吗?女孩对男孩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好多次了,这时候男孩说那答案还跟以前一样是吗?女孩说是的。虽然女孩这么说,但是男孩还是很难过。因为他知道,假如她还爱自己的话就不会这样回答。男孩心里想可能自己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这段时间男孩过得很伤心,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能挽回女孩,怎么能让女孩像从前那样开心。可是这一切都没能感动女孩,男孩实在受不了女孩这样对待他。于是他想再跟女孩好好谈谈,女孩不耐烦地说你总跟我谈,谈什么啊,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有一天,女孩告诉男孩说我要去外地玩几天,男孩说,哦,那要去多长时间,女孩说不一定。男孩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女孩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虽然女孩说还会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男孩更是痛苦地过着好像一切都很好的生活,只有在晚上睡着的时候男孩才不会觉得心有那么痛。男孩最害怕的就是每天一醒来的时候,因为刚一醒来的时候,男孩就会觉得与她相处的日子又少了一天。

女孩的秘密每天都在升级,男孩都知道也一直在承受着这个秘密给他带来的痛苦。起初男孩从没想过要去揭穿这个秘密,终于在女孩走的前一天,男孩承受不了女孩总是口是心非的谎言,他把这个秘密揭穿了。起初女孩没有承认,两个人吵得很凶。男孩假装面无表情满不在乎,其实他想试一下用不同的方式去留住女孩。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发抖,因为他知道女孩已经选择了放弃。没有对不起,没有道歉,不需要挽回,甚至不屑解释,谈话结束了,没有结果。

原本以为自己的爱情比谁的都好,比谁的都幸福,比谁的都完美,也曾因为拥有女孩而感到骄傲的爱情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如此脆弱,如此短暂,如此不尽人意,如此让男孩不甘心。男孩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女孩厌倦了这种生活吗?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男孩几乎没有一刻脑子里不想女孩的。安静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听音乐的时候,都会想起女孩,他整天幻想着有一天女孩能够回来。这些日子里,男孩几乎每天都能梦到女孩,于是男孩喜欢上了做梦。尽管那只是被别人取笑的做梦,但是男孩还是喜欢睡觉之前一直想着女孩,这样慢慢地就会把女孩带入梦境里。因为梦里总是美好的,也许这个时候男孩只有在睡着了做梦的时候嘴角才会抿出一丝笑容。男孩最怕的就是每当一觉醒来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他总坐在床边回忆昨天梦的内容,但是梦就是梦,是不真实的,是假的,所以很多时候男孩梦过以后都想不起来,那个时候心总是很痛,日子就这样过着。

男孩就一直强忍着思念的痛苦。但是最坏的还不止这些,有一天,男孩身体不适去医院,结果查出绝症,最多活不过16个月。男孩没有沮丧,没有害怕,因为在他看来死并不是最可怕的。男孩没有住院,他放弃了治疗,只靠药物支撑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离奇般地消失了。

一个月后另一个男孩(以下称男孩乙)走进了女孩的生活。男孩乙很帅气,在女孩眼里很优秀,很快他们开始交往了。男孩乙从来不问女孩以前的事情,女孩也没有提起过她跟男孩的事。男孩乙做得很好,在跟女孩在一起的日子里每一天过得都很珍惜,女孩觉得跟男孩乙在一起很幸福。男孩乙好像知道女孩很多事情,爱好、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喜欢的、讨厌的。

有一次女孩问男孩乙,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不吃鸡蛋,喜欢小狗。男孩乙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知道啊,不……不是很多女孩都喜欢小狗都不爱吃葱不爱吃鸡蛋吗,我想你也一样吧。女孩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呵呵,男孩乙一笑了之。

有一天女孩看到男孩背上的伤疤看了半天,男孩乙问你看什么那?女孩说你背上的伤疤跟我一个朋友的一模一样,还有右肩上的那颗痣也跟我那个朋友的一模一样,还有你的眼神都跟我那个朋友一样,女孩很惊讶。这时候男孩乙赶紧穿上上衣,吞吞吐吐地说,是……是吗?这太神奇了,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女孩问男孩乙,我看你平时吃的是什么药埃男孩乙说哦,我胃不太好,是胃药。女孩也没多问。转眼间,男孩乙已经和女孩交往一年了。渐渐的男孩精神不好,经常头晕。女孩很为男孩乙担心。终于有一天男孩乙病倒了,住进了医院。男孩乙把医院的诊断单自己收起来,拜托医生不要告诉女孩自己的病况,医生答应了。

女孩去医院看男孩乙的时候问起了男孩乙的病况。男孩乙说,没事,只是一点小病而已,住几天院就好了。听男孩乙这样说,女孩就放心了。两个人开心地说着出院以后干什么吃什么玩什么。可是女孩并不知道男孩乙的病况正在一天天地恶化,女孩每一天都会去医院看男孩乙。女孩总是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你快点好起来吧。男孩乙总是说医生告诉我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有一天女孩像往常一样去医院看男孩乙,却找不到人了,护士说他已经出院了,并交给了女孩一包东西。告诉女孩说,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女孩打开以后惊呆了,女孩发现里面竟然是两年前她送给男孩的抱枕,那是女孩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尽管还没有缝合。女孩很奇怪男孩乙怎么会有男孩的东西。这时候女孩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女孩用发抖的手把信撕开,上面写着——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了。我也永远不会回来了,也回不来了。不要着急,请听我慢慢说。你看我留给你的抱枕了吧?很奇怪对吗?他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对不起宝贝,我骗了你,其实我就是男孩,那抱枕是你自己一针一线绣的,那是我这一生当中最珍贵的礼物。

还记得14个月前吗?你离开了我,一个月后我去韩国整形医院把自己的脸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连我的声音都做了改变,因为我知道我无法挽回你,所以我想换一张脸去看你。现在你能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习惯,你的爱好,你喜欢的,讨厌的,还有我背后的伤疤,肩膀上的痣是怎么回事了吧。

很感谢你还记得我身上的伤疤和痣,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知道你现在很爱我。如果我把这些事情都当面告诉你的话,我想你也会接受的对吗?对不起宝贝,我也想好好爱你照顾你一辈子,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你一定会奇怪既然我知道你会原谅我,为什么还要离开,还记得我住院的时候吗?还记得我经常吃药吗?其实那不是胃药,那也不是我说的一点小病而已,在我去整形之前我已经得了绝症,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给你造成困扰,让你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我只是想证明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曾经用心去爱过一个女孩……

番茄炒蛋

有一个女孩子,从小就喜欢吃番茄炒蛋。这个菜做起来很简单:切一个红番茄,打两个鸡蛋,再放一勺糖。

有时候,女孩子也在痴痴地想:将来陪我吃番茄炒蛋的人会是谁?她希望他不是一个军人,也不是一个医生。他应该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双深深的、足以让人陷进去的眼睛。

后来的日子里,女孩遇到了所有应该遇到的人,但结局总是不得不分离。一年又一年,伤感的女孩子心如止水。

又一个春天,有媒人踏进她家的门槛。媒人介绍的男子是一名军医,人倒是高高瘦瘦的,可头发脱得厉害,还戴着一副近视镜。相识的第七天,他带女孩去补那颗坏了很久的牙齿。走在路上,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靠近她耳边轻轻说:“等修好牙,我就可以吻你了。”

每当他值班的时候,在黄昏时刻,女孩必然穿了心爱的长裙,怀里抱一个保暖饭盒,穿过长长的充满来苏水气味的走廊,找到外科诊室给他送饭。打开饭盒,看见番茄炒蛋,他惊喜地叫了起来,吃了几口,却忍不住问她:“怎么是甜的?难道你不放盐吗?”

偶尔,他也笑着对女孩说,你和我想象中的女朋友完全不一样嘛,只有文凭还对。可是你经常写错别字,过年还把对联反过来贴,念大学时,肯定整天打瞌睡睡懒觉……女孩温柔地摸摸男友微秃的头,忍不住也笑了。

女孩终于嫁给了外科医生。平静的日子里,他们经常做两个人都爱吃的番茄炒蛋,只不过他做的时候放盐,她做的时候一定放糖。

想象中的爱情就如一个美丽的谜面,现实的婚姻就是它的谜底。有时候,谜底和谜面可能相差很多很多。但是,如果有缘,彼此相爱,这点失落又算什么?

也许,一个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人会为你打开一扇新的门,让你知道,最美味的番茄炒鸡蛋还有另一种做法。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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