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都是这个东方玉梅闹的,没有她我也不能受这个窝囊气。他刚才心里边那一团喜
气变得烟消云散,无精打采地回到屋里,坐在那里生闷气,东方玉梅在绮罗帐里坐着,
等新郎来揭盖头,先听见王伯党到院里去了,又听见院里有人说话,说的什么也听不清,
又听见王伯党进屋来了,一直等到二更以后,都快半夜了,新郎也没有把盖头给她掀开。
她有点生气,自己把盖头扯下来扔在一边,出了绮罗帐一看,见王伯党帽插金花,十字
披红,身穿大红团龙袍,十分英俊,再看他坐在那里已经睡着了,心中甚为爱怜!她迈
步来到王伯党跟前,轻声慢语:“将军!你是睏了,快到床上歇息吧!来来来,待为妻
帮你解装。”说着伸手就要去摘帽子,解披红。谁知她刚一伸手,作梦也没想到王伯党
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把巴掌抡圆了,照东方玉梅脸上“啪”打了一个嘴巴。这一巴掌东
方玉梅是毫无准备,被他打得在地上转了一个圈,用手捂住脸:“你,你为什么打人?”
王伯党一肚子委屈,满腔的怒气,这时都发泄出来:“你个下贱的女人,当初我并不乐
意,是你再三托人求情,如今我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叫你这个水性杨花、淫荡轻薄的
女人带累得受窝囊气,我今日岂能与你甘休!”说着过来一把抓住东方玉梅的衣领,抡
拳便打。开始东方玉梅被他闹糊涂了,心里直觉着委屈,不知如何是好。她挨了王伯党
几拳之后,把心一横:好你个王伯党!既然你骂我是水性杨花,淫荡轻薄,和我没夫妻
的情分,我还受你的气干什么?来吧,打吧!想到这里,这才还手。两个人在洞房之内
一阵厮打,只打得桌翻椅倒,杯盘乱飞。管家婆和丫环、女兵们,听见动静,跑过来一
看,新郎新娘在地上滚作一团。她们拉也拉不开,只好撒腿如飞到前厅送信儿。秦琼和
徐懋功闻报,和众弟兄赶到新房,只见两个人还扭在一起,秦琼气得脸色铁青,大喝一
声:“住手!”王伯党这才撒手,低头站在一边。秦琼过来照定王伯党脸上“啪”一个
嘴巴,下边一脚把他蹬得向后退了数步,“扑通”坐在地上。秦琼喝了一声:“绑起
来!”众弟兄过来七手八脚给王伯党下了绑绳。这时,东方玉梅坐在床上,大哭起来。
秦琼看看,因为她是弟妹,不好多说,只好安慰了几句,然后命人押着王伯党到前厅去
了。秦琼落座之后,吩咐:“把王伯党推上来!”王伯党上来之后,跪在地上。秦琼一
拍桌案:“王伯党!你为何在洞房之内,暴打新娘,速速讲来!”王伯党不好说受了程
咬金的窝囊气,只说:“这门亲事,我本就不乐意,只因大帅和军师说了话,我才不得
已应下的,如今我看她不好,就打了她。”“你和东方玉梅的婚事,是本帅作的主。现
今你打她就如同打本帅,你可知罪?”“小弟知罪,情愿服罪!”徐懋功看王伯党傲气
十足,心想:这样的人要吓唬吓唬他:“王伯党,元帅主婚,你竟不从,这就是抗令不
遵,来呀!把他推出去斩了!”刀斧手上来把王伯党推了出去。众将一看:本来是个喜
事,竟落了这么个结局,不能瞅着不管,于是“哗啦”跪下一大片:“请军师息怒!王
伯党可能是多贪几杯,酒后误事,请军师饶他一回。”众人这里苦苦求情,徐懋功那里
不准。程咬金反倒又说起了风凉活:“王伯党也太傲气了,我老程跑前跑后,给说这个
媒容易吗?就算我老程不顶个啥,还有元帅、军师主婚哪!你洞房打新娘,就是掰元帅、
军师的脸,就是给我老程脸上抹狗屎。要我说呀!这个人不招人可怜。”他这几句风凉
话,激起了齐国远的不平,齐国远往前爬了半步说:“军师!王伯党犯罪该杀,可这里
边有个因由,不能不弄明白。”“什么因由?”“王伯党和新娘东方玉梅拜堂的时候,
还高高兴兴,怎么入了洞房,反倒打起新娘来了?这中间还有一段事,我把它讲出来,
军师再明断,您看如何?”“你讲!”于是齐国远把程咬金去闹洞房,在院子里和王伯
党说的一段话说了出来。徐懋公一听,可真生气了:“程咬金!齐国远说的可是实情?”
“是实情,一点也不假。我是好意劝他,我可没叫他打新娘啊!”“哈哈!程咬金,闹
了半天是你从中捣鬼呀?程咬金啊程咬金,你怎么专爱干这样的事呢?‘贾柳楼’你挑
得罗成跟单雄信打了起来,今日你又挑得新婚夫妻打了起来。我看你这个人呀可杀不可
留,把他也给我推出去斩了!”刀斧手往外推程咬金,程咬金大叫:“冤枉啊!军师!
你可不能错杀好人啊!我好心劝他,他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怎么能怨我呢?”徐懋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