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昂这一耳光,结结实实将庄宇航扇懵了。
这家伙吃炸药了吧,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受气包吗?
连苏雨蝶也没料到,性格温和的庄子昂,会突然出手。
周围的食客,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他们看来,却是庄子昂在欺负小孩,不禁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回事?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报警抓他,让警察叔叔教育。”
“让我拍个视频发到网上去,当众打人,无法无天。”
……
如果是以前,庄子昂还挺在意别人的眼光,多半会耐心解释一下。
不过他此时的心境完全变了。
你们这些陌生人,爱怎么说怎么说,WhOCare?
我的时间精力有限,只能留给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米线店老板闻讯赶来,惊讶地看着庄子昂:“小庄,你怎么打你弟弟?”
他认识庄子昂,对他们家的情况也略知一二。
所以不像别人,一味指责。
“叔叔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们马上就走。”
庄子昂让苏雨蝶等他一下,然后跟着老板去结账。
庄宇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盯着庄子昂。
但他毕竟只有十岁,论体型完全不是庄子昂的对手,只能暂时强压怒火,打算回家再向父母告状。
庄子昂去了好一阵子,才回来一把拉住苏雨蝶的手腕:“走吧!”
苏雨蝶没有多说话,顺从地跟着他离开。
他们走到门口,庄宇航估计庄子昂不会再回来揍他,才色厉内荏地大喊:“庄子昂,你摊上事了,我爸妈不会放过你。”
庄子昂冷冷一笑:“他们不会管教你,我就帮帮他们,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放完狠话,潇洒离去。
这种感觉,比当受气包爽多了。
苏雨蝶的砂锅米线还没吃完,有些心心念念。
庄子昂看她小馋猫的样子,又给她买了两根烤肠和一个冰淇淋,才算堵住她的小嘴。
“喂,大笨蛋,你为什么要动手呀,怪吓人的。”
“因为他不光说我,还对你出言不逊,我不允许别人说你。”庄子昂认真地回答。
苏雨蝶这才想起,的确是庄宇航说了她不是什么正经女生,庄子昂才突然动手的。
她的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那小王八蛋,的确是欠揍。
不愉快的事,两人没有再多提。
原路返回,继续去图书馆看书。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庄子昂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庄文昭打来的。
看来庄宇航已经回家告状了。
庄子昂果断拒接,并设置了免打扰模式。
苏雨蝶为了让他开心一些,找来几本幼儿读物。
两人凑在一起,看着同一本书,分享着快乐。
遇到好笑的笑话,不敢笑得太大声,只能浅浅地相视一笑。
庄子昂从小蝴蝶清澈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过了不久,苏雨蝶鬼鬼祟祟掏出来一包水果硬糖。
拆开一颗草莓味,递到庄子昂嘴边。
“怎么又把糖带进来了?”
“嘘,小点声,吃糖可以忘记烦恼。”
糖在舌尖化开,甜也在心间荡漾。
淡淡的少女幽香,直往鼻孔里钻。
吃糖是会上瘾的,庄子昂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可是寿命只剩三个月的人,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吗?
日影偏西,帘幕低垂。
一整个下午,两人看了七八本笑话和漫画。
就像吃垃圾食品,没有营养,却很快乐。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匆匆如流水。
到了五点半,庄子昂将书籍归还,带着苏雨蝶离开图书馆,走上回学校的路。
“大笨蛋,你记得今天看了什么吗?”苏雨蝶连蹦带跳,踩着马路上的格子地砖。
“不记得,我全都忘光了。”庄子昂笑着回答。
“我也是,哈哈哈哈……”
马路上,留下一连串欢快的笑声。
夕阳下,庄子昂望着翩翩起舞的小蝴蝶,感觉时光格外温柔。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六点十分,19路公交车如约而至。
小蝴蝶站在车上,隔着玻璃窗,留恋地向庄子昂挥手告别。
庄子昂也轻轻挥手。
公交车早已没了踪影,他还傻愣愣站在站台,心里空空荡荡。
他的一天,被六点十分这个时间点,硬生生截成了两半。
有小蝴蝶,和没有小蝴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
在街边小店对付了晚饭,庄子昂回到出租屋。
玻璃鱼缸里,两条金鱼不知疲倦地游动。
庄子昂一边喂食,一边痴痴地跟它们说话。
“小鱼儿,你们说小蝴蝶喜不喜欢我?”
“要是喜欢,你们就吐个泡泡。”
“要是不喜欢,你们就起来解一道二元二次方程。”
拿出手机,发现庄文昭打了五个电话,还发了三段60秒的语音。
庄子昂才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将电话拨了回去。
“没错,他是我打的,因为他嘴臭活该挨揍。”
“与其指责我,你不如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要是我把他打出问题,你就带他去治,我反正不管,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
庄子昂与庄文昭通话的时候,能听到秦淑兰在一旁煽风点火,骂骂咧咧。
他心中冷笑,受了你们十多年鸟气,还当我是受气包?
发泄一通后,再次挂断电话。
爽!
另一边,庄文昭听见手机里的嘟嘟声,肺都快气炸了。
“逆子,畜生,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愤怒让他失去理智,根本不会多想,庄子昂的性格为什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根本不会反省,自己这个父亲,有没有负起教育儿子的责任。
秦淑兰哭哭啼啼道:“你看他把宇航打成什么样?现在都还没消肿,我的心肝宝贝呀!”
庄宇航使劲拍着桌子:“爸,你明天就去他们学校,把他绑回来,让他跪下向我道歉,再用皮带把他抽得皮开肉绽。”
“年年考第一又怎么样?连自己的弟弟都打,改天是不是连老子也敢打了?”
庄文昭怒不可遏,不打算轻易放过庄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