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汉子?”唐春明火了,“是阿嬷给我相看的野汉子吗?阿嬷可跟我一样,难道也拿着赵家的房和地去干什么了……”
“闭嘴!”三叔公怒吼一声,这嬷么两个真不象话,这话也是能随便说出来的?还要不要名声了?三叔公瞪了唐春明这个不安分的哥儿一眼,朝赵阿嬷吼道,“赵家的,当年分家的时候你分了什么给大虎可都有留底的,这么些年大虎家两口子孝敬得还不够多吗?”
“三叔公,里正大叔,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地要这些东西的,”唐春明对这三叔公的印象还不如里正,他看出来了,三叔公心里只怕是惦记着赵家的事拿他当外人的,现在做的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不会真为他打算考虑的,“当年分家出来后,除了两亩地什么也没有,房子是用的我的陪嫁盖的,当铺里的票根我现在还保存着呢,所以这房子可是我陪嫁,可算不得是赵家的。至于两亩地,那是要用来养林哥儿和我肚子里的这个的,当然,如果阿嬷不将他们看做是赵家人就另说。”
现在想想,他巴不得赵老嬷把两亩田收回去,以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孝敬赵老嬷与赵家彻底没关系了,否则让他巴巴地上赵家门岂不是怄死他了。
赵阿嬷眼睛红了,是气的,已经少了一大笔银子,这房子这地他已经看成是自己的了,怎么也不愿意眼看着再飞出去:“你肚子里的也是个赔钱货,算什么赵家人,想占房子和地,想也别想,除非我死在这里。”
“阿母,你少说几句。”赵平川知道阿母不愿意,可今天这事要收场他要挽回逼迫哥么侄儿的名声就必须让唐春明如愿,这样他还有机会告诉外人,赵家人是仁厚的,要让外人看看地和房子是他们主动让出去的,他可不能再让眼光短浅的阿母给害了。
“里正,三叔公,不管怎么说哥么还是我二哥么,林哥儿还是我的侄儿,我赵家不会亏待了他们的。”
王春花在后面也恨恨地掐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赵梅小哥儿,安静站在一边看大人闹腾的小哥儿疼得眼睛都红了,可他不敢叫不敢挣扎,否则阿母会让他疼得更厉害的。
要说王春花和赵老嬷真是天生的嬷么,在贪婪揽财这方面最像,王春花心里的算盘可是打得啪啪响,早将赵家现在的大屋看成是自己一家的了,现在他的心就跟赵老嬷一样滴血,赵老嬷拿不到赵大虎的房子,他就拿不到现在赵家的屋,心疼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唐春明才不管赵老嬷怎么吼叫,也不管赵平川如何展现他宽厚仁善的一面,只管看着里正和三叔公等人。里正和三叔公还有其他几位族老商量了一下,由三叔公站出来说:“既然拿了大虎的地,以后该大虎孝敬的就要由你来承担。”孝敬老人的问题,可不管这老人做法对不对,不孝敬老人那就是大罪。
“呸,谁要他孝敬了,我还担心哪天被他拿包药给毒死了呢。”赵阿嬷心疼得直滴血,可也看到赵平川向他的眼神示意,他今天是彻底将唐春明恨上了,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那两亩地还给赵家吧,以后明哥儿包括两个孩子都跟赵家再无关系,赵阿嬷可不能再仗着长辈的身份去逼迫明哥儿,否则我这做阿母的真不放心将明哥儿留在平山村,赵阿嬷的为人可是传遍附近的村子的,况且我唐家也不是养不起这个哥儿。”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唐春明心中讶异,唐春嵘则惊喜万分,说话的正是王英,唐春明的继母。
堵在王英前面的人让开了一条道,不少人不是没见过就是见过没印象了,不过有从镇山村嫁过来的哥儿记得他的,之前人多王英又在人后没人注意,现在惊讶叫道:“唐家阿么?明哥儿的阿母。”
三叔公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原本以为明哥儿是没有母家依靠的,没料到这后母居然会给明哥儿出头,那他这个做长辈的再也压不得明哥儿。算了,他愿意完全撕扯开来就如他的愿吧,他也不信一个哥儿能把家给撑起来,到时候没脸的还是他明哥儿,怪不得赵家人。
王春花也往后缩了缩,他的功力跟王英一比那是渣渣,王英的厉害可是村里有名的,他们都是一个王家庄出来的。
王英一直走到唐春明和唐春嵘跟前,跟里正及几位族长见了个礼。唐春明机智地往王英身后一站,一副乖顺的模样,王英嘴角抽了抽,这继子以前是真柔顺,现在却是做给别人看的,内里却变了个样。其实只要不是个扶不起来的,他倒真希望继子能换副性子,以前的继子他真看不上眼,以后也指望着他不要拖累阿嵘。
于是帮人帮到底,王英见过礼后继续说:“以前有大虎在我也不愿做这个恶人,现在大虎没了我也不愿再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可往后明哥儿怎么讨生活我这做阿母的却不能不问,要是这平山村真容不了明哥儿,我在镇山村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这可是狠狠打脸了,要真是收了房收了地将明哥儿赶出平山村,平山村的哥儿汉子可真没脸与其他村子里的人来往了,谁还敢将哥儿嫁进平山村?就连三叔公的脸都涨红了。
几个族长一个眼神交流,都觉得不好再苛待下去,于是示意里正赶快处理了这事,就按照明哥儿和他阿母说的去办。里正脸皮抽抽,他本来可是打算连那两亩地都给明哥儿的,田里有个产出总算能有口吃的,就三叔公不愿意非要扯上孝道不让明哥儿如意,现在可好,往后连两个孩子都跟赵家没关系了。
“那就按照赵家和明哥儿以及唐家阿么的意思,房子和五亩山地归唐春明户下,赵林小哥儿和明哥儿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与赵家无关,赵家不需要明哥儿和孩子的孝敬,明哥儿和孩子以后有困难也不能寻上赵家,哪怕活不下去了都不行,赵老三,赵家的,你们说是不是?”
本来赵老嬷还有意见,五亩山地不是他儿子赵大虎拾掇出来的凭什么归了这贱人,可后面一听这贱人和小贱种就算要死了都不能找上赵家,顿觉舒爽。虽说现在王英替继子出面了,可在他看来也不过生怕继子回到唐家靠唐家养活,所以才替他争取这房和地,可真要唐春明活下去了王英才不会去管,真想看看到时这贱人会怎么跪下来求他给口饭吃,他要好好把今天这口气给出了!
所以里正也是个聪明的,虽然这话在旁人听来不好听,可却说到了赵老嬷的心坎上,再没反对一拍大腿说:“好,我赵家不屑他一口饭吃,可以后也甭想吃上赵家一口饭,我宁可倒了喂猪喂鸡去!”
“我也同意,我和孩子哪怕饿死也不会找上赵家的门,我唐家人还是有这个骨气的。”唐春明也说道。
“那好,事情都协商好了,赵老大也可以出来了,和赵老三一起把文书立了,这样我也好帮明哥儿把户头给立了,以后明哥儿还是我平山村人,我平山村可干不出把嫁进来的哥儿扫地出门的事情来。”里正义正辞严道。
从赵家院里走出一个缩手缩脚的汉子,向里正讪讪一笑,平山村的哥儿汉子都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这样的汉子真让人瞧不起,自己的阿母夫郎在外面闹,没想到他居然缩在家里动都不动一下,以后这样的汉子赵老嬷能靠得了?赵大虎不在了,以后能靠的也只有赵老三了,不知道赵老三以后会是个啥样。
☆、011 李家
虽然闹得极其爽快,结果也尽如人意,但由于唐春明之前的身体太亏,闹完后唐春明又不得不卧床休息了,于是,村里正在围观李家纠纷的村人又看到胡郎背着药箱前往唐明春了。
有热心或是好事村民拦住胡郎中问唐春明怎么了,胡郎子恼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不是胡闹么,他的身体亏成什么样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的,这一闹原本就危险的胎儿就更加危险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真没想到赵大虎看上去是个好的会这么亏待自己的哥儿。”气呼呼地胡郎中背着药箱就走远了。
这下叹息的幸灾乐祸的什么都有,要不是有李家的事情爆出来,唐春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牢牢占据八卦灵魂人物的榜首。
被张秀、里正夫郎和继母联合起来骂了一顿的唐春明蔫耷耷地躺在炕上,怀里被林小哥儿霸占着,现在他谁也不要抱,就要阿母,唐春明也舍不得,可劲地满足儿子的一切要求。
“阿林,你都不要舅舅了吗?”唐春嵘在炕边逗着小侄子。
赵林小哥儿探出小脑袋看看舅舅好像伤心的表情,可终究舍不得离开阿母,只好商量着说:“要不阿林明天,不,后天再陪舅舅吧。”舅舅对他很好,会抱着他飞飞,会喂他喝粥,会很温柔地跟他说话,比那边的人好上百倍都不止,所以赵林很喜欢这个以前都没见过的舅舅的,不忍心舅舅伤心。
唐春嵘嘴角一抽,张秀忍笑,里正夫郎则哈哈笑起来:“我们林哥儿就是聪明,唉哟,真让么么喜欢,都恨不得抱回去养了。”就连王英看到儿子哭笑不得的表情都忍不住牵起了嘴角,这也算是他的外孙孙了吧,比他阿母懂事可人多了。
“好,好,我们阿林先陪阿母,真是我的乖儿子。”唐春明得意洋洋,捧起儿子的小脑袋就大大啃了一口,啃得赵林小哥儿害羞地躲进被子里。
“行了,这里有阿秀照顾着我和你阿母都能放心,李家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回去看看了,等有空了再来看你,这些东西你就留下,不要跟你大伯么和大伯客气,你大伯可也是关照过我送些东西过来的,你啊,先少操些心,把身体养好了。”里正夫郎指着进屋时放在桌上的东西,不容唐春明再拒绝,说完顺顺衣服就跟王英说了声离开了。
唐春明只得在后面追了声谢谢,送来的有鸡蛋还有细白面粉,这在乡间可是不轻的礼,唐春明暗想要和里正家打好关系,以后在平山村过日子也不能没个依靠,而阿嵘也不可能经常往这边跑,有事情也不能及时通个气。
唐春明再将目光转身后母:“阿母,今天多亏了你,你一句话顶我半天的废话。”今天前面他费了多少力气,可后母一出面,事情就简单多了,可见关键时候这娘家就十分重要了。不说这古人了,就是他在现代生活的农村也是如此,要是谁家里兄弟多,吵架打架时一涌而上,谁还敢欺负有这样彪悍娘家的婆娘。
“我能帮你的也有限,”王英帮是帮了,但话也要说清楚,“要是你自己不能把这日子过下去,就不要指望以后我还会出面帮你说话了,看你的表现也该知道我看重的是什么,不过我可不是那赵老嬷。”
张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王阿么能出面他也没料到,同时也在心里感激着,现在他却是站哪边都不好,尽管心里还是希望王阿么和阿嵘能多帮助明哥儿一把。
唐春明却是不恼,在他看来,身边这些人眼力最利的就是他这位后母了,把一切看得分分明明,半点唬弄不得,不过他也从未想要唬弄谁或是片面地依靠谁,也是诚心想和后母弟弟处好关系,这关系要怎么处当然不能一谓地一方依赖另一方,有付出才有回报,哪怕亲人也是如此,否则心会越来越冷,关系也就流于表面了。
“阿母,你放心,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以后能不能立住能不能和阿嵘处好关系,阿母只管把好关就是,我半点怨言都不会有。阿母,我有没有说过,你其实是位嘴硬心软的人。”
王英前面听得比较满意,这个继子果然同他想的一样突然开了窍了,也希望他能做到,可听到后面脑门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蹦出来,这继子可真是半点阳光都不能给,瞧瞧,这就顺着往上爬了,以后还得了?阿嵘怎可能是他的对手。
“阿嵘,我们走!”王英拽住唐春嵘就往外走。
“阿母,哥这儿现在可离不开人。”唐春嵘急了,刚还说得好好的,阿母怎就突然变了脸了,还有阿母和哥之间的对话,他都听得迷糊着呢。
“阿嵘你先跟阿母回去吧,学堂里的课可不能耽搁太多了,否则我也不能饶了你,乖乖听阿母的话知道吗?阿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唐春明扬声送走后母弟弟,走远了仍能听见后母训斥和唐春嵘争辩的声音,唐春明躺在炕上暗乐不已。
张秀半晌才回过神,虽然他也没太明白,但也看出来了,明哥儿跟王阿么的关系确实在缓解,而阿嵘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不禁为明哥儿高兴,可对明哥儿转眼就惹得王阿么不高兴的举动又是无奈,伸手戳戳明哥儿脑袋:“你还真是,好好地惹你阿母作甚,其实就像你说的,王阿么真是嘴硬心软的人,可比赵老嬷那种人好得太多,下次可不作兴这样了啊。不过看看你这样子,倒是前段时间有生气多了。”
现在的明哥儿像是整个人活了一样,当然不是说以前不好,以前明哥儿一个人心里苦,现在却像是甩开了包袱心里变得透亮了,就冲着这点,他也不会对明哥儿单独立户的举动有任何异议了。
唐春明却笑嘻嘻地,用手指点着阿林的小鼻头,逗他说:“阿林,阿母把你舅舅和你外嬷嬷都气走了,这可怎好?”
“阿母不怕,阿林陪阿母。”赵林伸手抱住阿母的手小大人般安慰道。
张秀忍不住噗哧一笑:“阿林别听你阿母瞎说,外嬷嬷家里有事要忙,舅舅也要上学堂去,以后啊会来看你和你阿母的。”
赵林回头看看秀阿么,眨巴眨巴眼睛,回头跟阿母说:“阿母,舅舅没生气,舅舅对阿林好。”外嬷嬷很凶,他有些怕怕,可外嬷嬷比嬷嬷好,不会分开他和阿母。小孩的直觉往往很灵敏,王英虽凶,可赵林却没感觉到如嬷嬷那样的恶意。
“你个小机灵鬼。”唐春明抱着儿子直乐,儿子虽小也不好唬弄啊,跟他一样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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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春明在炕上躺了一天就不愿意再躺下去了,有空间泉水的调养他的身体其实比表现出来的要好得多,就是煎的药用的水也是空间泉水,在李大山帮他家挑了水之后,唐春明就悄悄地将缸里的水转移到空间的水塘里,另换上了空间的泉水,所以这几天一家子都用上了泉水,就连张秀还念叨过几句,怎么大山一样挑的水,明哥儿这里的水就觉得更甜一些。
而且昨日一场仗打下来虽然觉得身心疲累,可他也觉得原来积存在体内的一股郁气也散去了,只觉得松快之极,暗道也许是原身留在体内的执念,在看到唯一挂念的哥儿阿林能摆脱赵家,终于可以把心放下了,彻底地消散了。也因此,唐春明睡了一觉后身体比刚来的时候好得多。
第二天一早唐春明就爬了起来,哄着揉眼睛也想跟着一道起来的阿林再躺回去睡会儿,小孩子本就该睡得多一点才能长身体,唐春明现在奉行的就是宠儿子的原则。
其间,张秀不放心地过来看了一趟,他是不同意唐春明起床的,可看明哥儿今天的脸色的确不错,也只得让他小心一些。他不知道,因为唐春明昨夜认认真真地睡了好觉,精神力也没动用,所以这脸色自然就恢复过来了。
张秀家里事情也不少,所以跟唐春明叮嘱了几句就又匆匆回去了,说是农闲,可真正勤劳的人家还是想尽办法为家里多挣些钱,他家大山说好了要去镇上一户人家帮工,一天下来也有二三十大钱可拿,真白白丢掉他也会心疼的。
唐春明乐得如此,没有外人盯着,他可以放心地将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吃,得好好给阿林补身子。之前张秀已经给他送了十八两银子过来,是大山为了他特地跑了趟县城才当了个好价钱,也亏得两件银饰做工精细份量又足,想来原身的外家也是有点来历才能传下来这些好东西,只可惜,如今外家也早没人了。
唐春明打算托张秀帮他找一头下奶的母羊回来,要说养人,还是羊奶最好,而且对他来说,养羊也是条不错的路子,不是他吹,他养出来的羊的品质绝对不会有第二家的,家里的鸡也要趁早捉了养起来。
唐春明炖了个鸡蛋,又用空间里的米熬了浓稠的白粥,最后还在里面下了苹果切成的丁,这才回到房间将阿林叫了起来。
“阿母,好吃。”赵林小哥儿小口啜着粥,眼睛亮亮的,都舍不得一下子吃光,将他面前的粥和炖蛋吃了一半就停下了,说:“阿母,我饱了。”可那小舌头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眼睛拒绝往那边看,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都吃光了。
唐春明自己也跟儿子吃了同样的早饭,否则怕儿子自己一人不肯吃,现在可好,儿子怕吃了这顿下顿就没了,一时间滋味复杂,更多的还是疼惜,上辈子就是在农村里,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是被家人使尽地疼着,要什么有什么,再大些就满地里撒野只顾自己玩耍的。
他是个心宽的人,空间里的好东西根本没想隐瞒着儿子,他现在将阿林真正当自己儿子来疼,一家人不可能藏着掩着地过日子。所以说,其实现在他根本不愁吃的,也用不着儿子为他这般节省。
“乖乖听话都吃了,阿林吃饱了才能快快长大好帮阿母干活挣钱啊,放心,阿母肯定不会饿着阿林和……”唐春明嘴角一抽,继续道,“肚子里的小弟弟。”郁卒死了,一个一口自称阿母越来越顺口了,而且这肚子里的坏东西时不时提醒着他的存在,以两次需要卧床休养为证。
“看,阿母也会吃光的,要是阿林不吃了那阿母也只好陪着阿林了。”唐春明耍赖皮地指着自己面前的碗。
“阿母不要,阿林要吃。”赵林小哥儿又转回头去,吃一口看一下阿母,吃着吃着两眼都笑眯了起来,让唐春明看了怎都觉得可爱,最后还不舍地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唐春明笑道:“好不好吃?”
“好吃。”
“想要再有好吃的,阿林可不能告诉其他人哦,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就没有好吃的喽。”唐春明故作神秘地逗好儿子。
赵林一紧张:“秀阿么也不能吗?”
“只能阿母和阿林两个人知道。”
“好的,阿母。”虽然秀阿么对阿林很好,可赵林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否则自己和阿母又要饿肚子,饿肚子很难受的。
“乖,阿林,以后阿母买糖给你吃。”看赵林小朋友一脸认真地保守秘密的紧张模样,唐春明内里笑得打跌,儿子太好骗了,虽然聪明,可到底才三岁而已。
上午,唐春明抱着阿林在炕上说话时,张秀带着两个儿子过来了,张秀一进屋就冲着唐春明咯咯直笑,一边还揉着肚子唉哟唉哟地叫唤,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唐春明招手叫大毛二毛过来,让两人上了炕陪阿林玩,问道:“你们阿母这是怎么了?之前遇到什么事了?”
大毛稳重些,看着阿母拧起小眉头说:“好像是阿母听到根叔家的事才这样的。”
“我知道我知道,”二毛迫不及待地抢着说,“他们都说根叔家的侄子回来了要跟根叔抢房子跟地呢。”一边说一边看着唐春明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唐春明摸了一把二毛的脸,乐道:“我们二毛还是个小万事通了,以后阿么教你们认字好不好?正好林哥儿一块儿学。”
“真的?”张秀也不笑了,连忙逮着唐春明问个究竟,他也想送儿子去学堂,可学堂一年下来的束修他们家根本承担不起,当然如果只送一个还能勉强供得起,可他不想让两个儿子觉得阿母偏心,索性一个都没送,以前明哥儿家的状况他都忘了明哥儿也是识字的,昨天帐本的事才让他意识到,没想到现在明哥儿居然主动提出来了。
乡里人家,其实识字也不全是为了科考,毕竟那样的机率太低了,可要是识字了,说不定能在镇上找份体面的活计,省得一辈子圈在这田里。
唐春明白了张秀一眼:“这又费不了多少功夫,反正我是要教阿林的,一个是教三个不一样的教,不过我也就这水平,你可别指望太高。”
“你这水平还不够高?你都不知道你那帐本拿出来唬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连那些有见识的汉子都说了,你这水平放到镇上都不比那商铺里的帐房差。”还有人惋惜明哥儿是个哥儿,否则也不必守在这乡间,凭着本事完全可以在镇上讨生活,当然也有人说酸话,再有本事也是个死了汉子的寡夫,没那个命过好日子,一个哥儿学什么字,还不如好好忙地里的活。
唐春明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得意洋洋,哥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再加上原身留给他的记忆,教几个孩子还对付不了:“你就尽管让大毛二毛来吧,正好也帮我带着阿林一些,阿林现在要学到底早了一些,以后说不定还能让二毛他们教阿林呢。”他这么做也是因为张秀一家帮助他许多,他做人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以后他托张秀和他家大山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这样才好长往来。
“阿母,我要学。”赵林小哥儿扯着唐春明的衣服努力争取。
“好,好,我们林哥儿也学。”他才不管什么哥儿该不该学的问题,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个睁眼瞎。
大毛二毛互相看看,齐齐欢呼起来,太好了,他们可羡慕能够上学堂的小汉子了,一个个在唐春明面前挺起小胸脯保证一定好好学,张秀看着两个儿子的兴奋劲也笑了。
这事说定后张秀才说起大毛二毛口中的根叔家的事,可不就是昨日出言挑拨生事的李从根家的事,住在这村里又是姓李的自然跟李大山以及里正家沾亲带故的。李大山与里正出了五服关系,可李从根却是在五服之内的,与里正算是堂兄弟,比张秀家与里正关系更近,可平日的往来走动却不及张秀家。
李从根家上面的老人都去了,原本有兄弟两人,嫁出去的哥儿自然不算,只可惜李从根的弟弟弟么一家也去了,只留下一个侄子,这侄子名叫李峰。
“这事情,”唐春明回想原身的记忆,还是发生在原身嫁过来之前,他也只是听人提过,而且一直对李从根一家子没好印象,“是发生在五年之前了吧。”
“可不是,”张秀盘坐在炕上,与唐春明面对面,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就是五年前朝廷征兵,当时从树和从树家的都去了,临终前将阿峰这个小汉子托给他的兄长跟哥么,可这坏了良心的在征兵的时候就打起了坏主意。”
☆、012 唬住
唐春明很庆幸,原身的爹不管行事如何,但对明哥儿真的很疼,没有老童生的酸儒之气不让哥儿习字,也因此,原身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是一片茫然。只是来到赵家后才与书本绝了缘,原身心思敏感,看出赵大虎不喜欢他识字通文因而也绝口不提,但陪嫁中还是有套文房四宝,否则唐春明真没办法弄出那本帐簿。
目前他所处的朝代为大周,皇帝是庆元帝,如今是庆元八年,说来庆元帝也是位励精图治的皇帝,也许还雄心勃勃,想要开疆拓土成就一世英名,从他登位不满三年就对边疆用兵就可以他不是个只图安逸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