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失忆
凤清韵僵在龙隐怀中,看着自己手中的那颗蛋,脑海中不断划过各种画面,一时间整个人都被可能发生过的事给吓麻了。
用哪里生确实是个问题,但除此之外最大的问题却是……他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他分明只是一株血蔷薇,怎么会一一
然而刚想到这里,方才内窥时看到的,本体上那些鲜艳的,一看就被滋润过的蔷薇花瞬间浮上了脑海。凤清韵一时间蓦然沉默了。
无数难以言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以凤清韵眼下的记忆水平,着实想象不出具体细节,但这种事情的大致梗概,他还是能猜到一二的。
眼看着凤清韵面上一阵红一阵白,龙隐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了他在想什么,当即忍不住笑了。
被他几句话说得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生过蛋的小蔷薇,实在是可爱到让他恨不得咬一口的地步。龙隐见状都良心发作,不忍心再逗下去了,笑着拥着人亲了一口。
那吻落在嘴唇上柔软又炙热,意识到自己被人亲了一口后,凤清韵如遭雷劈,蓦然回神,按在龙隐的脸上便恼羞成怒道:……你干什么?!”
龙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闻言理直气壮道:“亲我夫人,怎么了?”
凤清韵怔了一下后面色爆红。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怎么就,怎么就跟这个人在一起了?!
这王八蛋登徒子分明曾一剑败自己于天门前……还时常拿开花之时取笑于自己,还时常辱骂慕寒阳……当然,最后那件事倒不算什么大问题。
毕竟哪怕是眼下失忆的凤清韵,在他以为的记忆阶段中,也已经对慕寒阳心灰意冷了。
换句话说,爱意和恨意都不可能因为记忆的暂时消退而彻底消亡。
凤清韵对慕寒阳的厌恶已经到了抗衡药效的程度,哪怕失忆也不愿回到对他需慕的曾经。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在潜意识深处,凤清韵时刻还记得某人曾经是因为什么事而发疯的。
那次与慕寒阳一墙之隔的刺激让他毕生难忘,哪怕龙隐事后表示自己绝不会再因此事而吃醋,凤清韵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在这人面前提及丝毫关于此事的话语。
这种微妙的后怕甚至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哪怕失忆都未能忘记分毫。
但对于眼下失忆的凤清韵而言,他压根不记得那些事,潜意识中的战栗自然而然地便被他忽略了。故而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前一秒自己还在对慕寒阳心灰意冷写下诀别书,下一秒就跟宿敌搞在一起,而且这宿敌看起来还是个极度会耍流氓的登徒子。
……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凤清韵攥着蛋,惊疑不定地瞪着眼前人。
龙隐见状一下子笑了,于是搂着凤清韵的腰故意往前压,看着那人蓦然抿着唇,如临大敌般缓缓往后撤。当那张俊脸近在咫尺,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那一刻,凤清韵心下蓦然漏了一拍。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至少是从对慕寒阳心动的那一刻开始,凤清韵便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男子的。其实对于妖修而言,很多妖修的审美是落在本体上的。然而凤清韵是人类养大的妖,审美自然是跟着人走的。好巧不巧的是,无论他承认不承认,其实他骨子里最喜欢的就是稳重、英俊与成熟的类型。
平心而论,在凤清韵短短几百年的寿命中,龙隐就是他见过的最俊美,最踩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甚至哪怕是凤清韵脑子最不清醒,最沉迷于慕寒阳的时候,也没法违心说出慕寒阳比龙隐英俊这样的话来。而眼下,龙隐就那么近在咫尺地盯着他的眼睛笑,忽略记忆中这人所做的一切恶劣,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而那颗蛋就那么待在两人之间,扭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像是在看父母亲热的孩童。
龙隐轻轻抬手扣住了凤清韵的后脑。
凤清韵蓦然僵硬下了脸色,大脑间一片空白,可他的身体却早已习惯,一点推拒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抬手掩在了蛋壳上,像是无比熟稔地遮住了它的眼睛一样。下一刻,凤清韵便被人按着后脑轻而易举地吻了上来。“
大脑所有放空的思绪在一顺便回笼,凤清韵当即软了半边身子,以一种清晰无比的姿态,蓦然感受到了那人撬开唇舌探进来的一切动作。
“.……”
唇舌交融的一瞬间,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下意识用舌尖迎了上去。
凤清韵呜咽一声,无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蛋。随着那个吻逐渐深入,他几乎是毫无挣扎之力的便要丢盔卸甲,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然而正当他下意识想要沉沦时,攥在蛋壳上的手心却微妙地感受到了什么。
凤清韵缓了几秒才意识到一一那是掩藏在龙隐的魔息和自己浓郁的妖气之下,涌出来的第三股妖气。凤清韵微微一愣,大脑陡然清醒过来,当即便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一一这根本就不是他生的蛋!
凤清韵当即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了身上人,眸色鲜亮地对那人怒目而视:“你一一你个王八蛋!”可怜这当了一辈子君子的小宫主,气急败坏之下却根本不知道该骂什么。
他想说龙隐哄骗自己,可”哄骗”这词不知道为什么透着股说不出的亲昵。
于是他骂完那句王八蛋后便暂时没了下文,就那么恼羞成怒地瞪着那人,嘴唇上还带着刚刚被人吻出来的水光,看起来纯情中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艳丽。然而他不说,龙隐却知道他在想什么,见状勾了勾嘴角,搂着他的腰,将那蛋隔着布料在他小腹上滚了一圈:“本座又怎么王八蛋了?凤宫主抛弃我们爷俩不说,难不成还要倒打一耙吗?”
那动作间狎昵的意味实在是太重了,哪怕凤清韵毫无记忆,隐约间却还是明白了龙隐的意思,一下子红了耳根。“忘了吗?”龙隐把蛋塞在凤清韵手心,随即包裹住他的手,让他亲手将那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随即隔着布料暗示般往下压了压,“凤宫主亲自从这里生出来的,想抵赖不成?”
若是没失忆的凤清韵,此刻恐怕能冷笑他生不出来,分明是龙隐不行,哪怕是两根日夜耕耘也没见丝毫作用,眼看着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可失忆之后的凤清韵本就只有前世的记忆,在婚姻中的状况大部分都是苦的,稍微一点点甜也是自己骗自己咂摸出来的,哪经历过这种暖昧又黏腻的过程。偏偏龙隐还绘声绘色给他讲述着当时的情形一一“当时凤宫主正缠着本座,说什么都要让本座把本体放出来给你磨花蕊,未曾想磨到一半便生了出来一”听到这里,凤清韵再听不懂他是在借此调戏自己那就是傻子了,当即恼羞成怒,拿起手头的东西往他头上砸去:“你胡言乱语什么!若是生也是……怎么可能用本体生?!”
“好好好,本座错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龙隐躲了一下后,连忙攥着他的手腕扶着那蛋笑道,“别把孩子摔了,不然你恢复记忆后又要骂我了。”
凤清韵气急败坏,恨不得把手里的蛋直接塞在龙隐嘴里,闻言拎着他的衣襟,居高临下地骂道:“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龙隐闻言还能笑得出来,不仅如此笑得还很灿烂,于是拥着他把过程讲了。
其中包括这蛋的来历,却隐去了钟御兰的事情,也隐去了凤清韵原本可能的,要合于天道的命运。龙隐本就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而当他想隐瞒去故事中的一部分背景,转而放大另一部分时,他几乎能做得巧夺天工,让任何人都听不出来。
而当龙隐徐徐道来,将整个故事脉络讲清楚后,不出他所料,凤清韵闻言果然愣住了。
听到这么小一颗蛋居然经历了那种血海深仇,它的父母在濒死时为它挖去鱼鳞,只为了换它自由,凤清韵心头那股说不出的滋味瞬间便泛了出来。
他捧起那颗蛋,垂眸小声道:“它叫什么?”龙隐回答道:“北辰。”
“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凤清韵小声喃喃道,“小北辰……你的一生一定会快乐自由的。”蛋好似听懂了一般,当即凑上前蹭了蹭他的手心。凤清韵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冷淡高傲的人,反而是将柔和刻在骨子里,内里如玉一般的柔软的人。此刻他的样子几乎将那些温柔彰显得淋漓尽致。龙隐拥着他,垂眸看着怀中美人慈爱而娴静的侧脸,说不出的欲望在心头膨胀,一时间没忍住,当即将心底话脱口而出:“还是喝少了。”
凤清韵一顿,不解地抬眸:“什么少了?”当然是孟婆汤喝少了,龙隐心想,若是那三瓶都哄着让这人喝下,眼下他恐怕早就忘了慕寒阳是谁,直接回到了刚化形那副懵懵懂懂,看到谁便依赖谁的模样。那时的凤清韵不仅不会记得那些沉甸甸的,有关命运与抉择的事情,也不会记得日后所有与慕寒阳有关的不开心。
那些婚后所有的寂苦与伤痛,本就不该是他考虑的,他只需要抱着这颗呆呆傻傻的蛋,当一株日日被人用血气精气浇灌的小蔷薇就好。
可这些略带阴暗的,恨不得将人囚禁起来的心思,终归没能说出口。
………没什么。”最终龙隐只是笑了笑,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嘴角道,“就这样就好。”
那吻落下来的一瞬间,凤清韵便蓦然绷紧了身体,可这次的他却并未推拒。
经过方才那下亲吻,实际上对于龙隐与他的关系,他在潜意识中已经有些接受了。
可他还是接受不了另一件事,待那人亲完后,他还是忍不住以一种审视的态度盯着那人。
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反而越看越窝火。龙隐见状都忍不住笑了,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嘴角:“又怎么了?”
凤清韵蓦然扭头却也没能躲开这吻,只得蹙眉看向他道:“…你是救过我的命吗?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才答应做你的道侣吗?”
言下之意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龙隐在一起了。
龙隐闻言一下子笑了,不过笑完后,他抬手按着凤清韵的后脑,近在咫尺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连本座是谁都不记得了吗,小蔷薇?”
凤清韵闻言正准备骂他不就是一个魔尊,装什么二五八万。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下一刻,龙隐的眸子便蓦然发生了变化。
那双竖瞳的龙目展现出来的一刹那,凤清韵如遭雷震,刻在骨子中的惊恐一下子顺着脊髓爬了上来,他僵坐在龙隐的怀里,震惊而战栗地看着那人的眼睛。“这样能想起来了吗?”龙隐托着他的腰,好整以暇地唤出了那个名字,“我的玉娘。”
他……不,他是一一!?
凤清韵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这和他此生曾经经历过的,先做梦梦到当年事,再抽丝剥茧地意识到龙隐便是龙神的情况截然不同。眼下的他被迫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猝不及防地直面事实,无数信息同时冲上大脑,直接把他给炸懵了。“你是……凤清韵攥着龙隐的衣襟,隔了半晌才宛如梦呓般,小心翼翼地唤出了那个名字,“龙神……“龙神什么?“龙隐笑着抵着他的额头,故意用龙眸去逗弄他,满意地看着那人吓得一哆嗦。
凤清韵抓着他的衣襟,手指发白间,喉结微动,吞了吞口水才道:“龙神大人……
龙隐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乖。”
而后一个吻再度印下。
这次的吻没有经受到任何反抗,轻而易举地便侵占了凤清韵的口腔与思绪。
暖昧柔软的声音在床褥间回荡,然而直到一吻毕,凤清韵都未能从那股震撼中回神。
龙隐怎么会就是龙神……他百思不得其解,幻境中的龙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
而且若他是龙神……也就意味着幻境并不止他一个人,也就是说当时企图和他成亲,最终却亲手将他送出的人是一一
那个名字在心头呼之欲出,然而龙隐就好似能听到他的心声一般,抬手便喂了他一枚剥好的葡萄,俨然一副哪怕是想也不愿意让他想到慕寒阳的霸道模样。葡萄果肉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冲击着凤清韵的味蕾。
他一时间还没能找好角度接受这个极具冲击力的事实。与此相比起来,他和龙隐在一起似乎都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不过恰在此刻,凤清韵手下刚好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他立刻回神,低头逃也似的看向手中的蛋:“……它怎么了?”
那蛋晃悠悠的,像是小猫讨奶一般蹭着他的手。“饿了。“龙隐鉴定了一眼便道,“看来是该哺食了。”他分明可以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却非要用这种暖味不清的字眼。
凤清韵意识不到这人是在占自己便宜,可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不由得红了耳根。
“本座说的是妖气,你想到哪了?“龙隐达到目的后当即笑道,握着他的手搭在那枚蛋上道,“慢慢放出不到十分之一成的妖气,感觉到蛋壳温热就停手。”凤清韵心下猛跳,顺着他的意思将妖气放了出来。蛋壳被妖气哺育得莹莹生光,就那么温热地烤煨着他的手心。
有那么一瞬间,夜色下谁都没有开口。
窗外隐约间似乎传出了某些虫子的叫声,那当然是错觉,鬼城是不可能有虫子的。
可那一刻,气氛还是温馨得不可思议。
那几乎是凤清韵梦中才幻想过的日子,烫得他心下与面上一起发热。
而人一旦沉浸在幸福中,便容易心不在焉,一旦心不在焉,对妖气的把控就容易失控。
凤清韵只是灌得稍微多了一点,刚到十分之一成,甚至还没来得及因为走神而超过,那蛋便蓦然反喷出妖气,轻柔地扑了他一脸。
凤清韵一愣,颇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中的蛋克:……这又是怎么了?”
“喂太多了。“龙隐终于吐出了那个字眼,“吐奶了。”他此话语境下,所谓的“奶”到底是什么简直不言而喻。凤清韵当即对他怒目而视,可对上那人尚未收回去的龙目后,他一下子又熄火了。
龙隐从他手中接过那蛋,好似真的一样摆弄鉴别了半晌,随即确诊道:“看起来是需要花蜜滋养。”凤清韵一愣,愕然抬眸:“…谁的花蜜?”龙隐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胡话张嘴就来:“你的啊。”龙隐编瞎话的本事简直张嘴就来:“对于这么大的蛋来说,它连自己叫什么都没弄明白,让它来控制妖气的吸收本来就艰难,先前你我都是把花蜜掺水后,直接将它放进去浸泡,它想吸收多少妖气便吸收多少妖气,自然就不会出现方才那种情况了。”
他说归说,手上却捂着那蛋的耳朵,没等它跳起来反驳,直接便把那背黑锅的可怜蛋塞到了储物戒中。俨然一副害怕孩子在外面菱靡不振的好父亲模样。凤清韵闻言,理智摇摇欲坠:“那完全可以用妖气泡水,怎么会用花蜜,你肯定是因为在胡说八道……“本座怎么可能胡说呢。”龙隐笑着哄他道,“妖气泡水不到一个时辰就挥发了,那小崽子根本吃不了那么快,得在蜜水中足足泡半天才能彻底吸收。只不过以前都是备好花蜜,何时需要直接掺了水,将它泡进去便是。不过这两日刚好到丰都,事出紧急,忘了存蜜水。”说到这里,龙隐顿了一下后露出了一个笑容,终于图穷匕见道;“所以眼下得劳烦凤宫主把本体放出来,再泡点蜜水出来了。”
“‖”
面对下流得冠冕堂皇,甚至还有些高级的理论,凤清韵蓦然睁大了眼睛。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人在胡说八道,常识则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可他记忆中实在没有开花后的任何情形,甚至连花苞都未曾见过,自然无法当真分辨龙隐言辞的真假。“凤宫主,这蛋在这世界上可就你我两个亲人了。”龙隐不愧是魔尊,蛊惑人心的话语简直是张嘴就来,“你忍心让它饿着吗?便是现在的你忍心,待你恢复记忆后恐怕也不忍心,本座要为自己负责啊,万一到时候被你迁怒怎么力?”
窗外的夜色没有丝毫泛白的迹象,而人在夜晚总是容易被哄骗。
凤清韵微微攥紧手心,一时间几乎听到了自己理智崩断的声音。
对啊……那颗蛋经历了那么多,是自己强行要把它带回来的,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羞赧就饿着孩-……虽然在人前露出本体,尤其是露出开完花后的本体实在是有些羞耻。
可记忆骗得了人,心底内早已产生的爱意却骗不了任何人。
只是在自己道侣面前露出花蕊而已……又不是在别人面前……
而且也不是为了做那档子让人羞耻的事情,只是喂一下孩子而已。
凤清韵以一种催眠似的方式说服了自己,最终在龙隐晦暗不明的目光中,轻轻咬了咬下唇,随即蓦然闭了闭眼,放出了自己的本体。
原本只在内景中窥到的蔷薇一下子出现在了两人眼前,可让凤清韵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放出本体的一瞬间,那挂满蔷薇花的主蔓几乎不需要他操控,便亲昵而熟稔地裹了上去。
然而它的目标却并非是已经被塞到储物戒中那颗背黑锅的蛋,而是好整以暇坐在那里的龙隐。
长满刺的藤蔓裹着龙隐的脖子,亲昵地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凤清韵心下猛地一跳,生怕自己的刺把人脖子刺破了,抬手刚想阻止,却见龙隐笑着抬起手,点了点凤清韵的花瓣。
“″
凤清韵浑身一僵,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关于花的任何记忆,眼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新的器官一样,前所未有的感觉顺着脊椎传来,整个人差点不会呼吸。
可他的主蔓贴在那人脸上,见状跟着顿了一下后,却似是有些嫌弃般,直接用藤蔓将他的手指拍了下去。龙隐见状一下子笑了,捻起一瓣花瓣,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凤宫主果然还是不喜欢本座的手指啊,那先前说什么不管哪个部位都喜欢,是在哄骗本座吗?”凤清韵反应了半响才意识到这人在说什么,面上当即轰然炸开,心底极度的不可思议一一这人在胡说什么!自己怎么会说这种话?!
凤清韵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为了爱情能冲昏头脑成这种样子。
然而下一刻,见他不说话,就好似是为了故意逼他开口一样,龙隐挑了挑眉,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从自己脸颊旁托了一朵最大的蔷薇花到两人面前。
而后他就那么当着凤清韵的面,手腕微微一倾斜,缓缓地便将水倒在了花蕊上。
凤清韵瞳孔骤缩:“-!?”
水流倾斜而下,浙淅沥沥地浇上去,砸得花瓣蜷缩,花蕊软得可怜。
被水流冲击的难以言喻的刺激瞬间攀上大脑,凤清韵哪里经历过这种冲击,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龙隐怀里,只能眼睁睁花蜜被水稀释后浙淅沥沥地往下淌,刚好滴在他的小腹处。
蜜水逐渐浸透了那处的布料,使得本就修身的剑袍一下子湿透了,半透明地贴在那人的腰腹处,露出了一小截引人遐想的腰线。
然而丢人现眼的是,眼看着那朵花被欺负成那副模样,花蕊都快被水流冲得合不拢了,其他蔷薇花见状还是争先恐后地靠上来。
哪怕那飞溅的水珠浇在它们的花蕊上,它们也只是在轻微的颤抖后,又轻轻抖擞了片刻,随即攀着那人的手腕就要上去。
凤清韵见状当即恼羞成怒,抬手拽着自己不争气的主蔓想往下扯,却因为被花蕊上传来的快意磨得腰软,一时间竟连拽都有些拽不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把一杯水都浇了个彻底,混杂着滑腻的水顺着血蔷薇花瓣淌下,几乎在他的大腿之间积聚成了一汪泉水。
凤清韵压抑着啜泣的本能,终于看到龙隐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一边,正当他以为一切事情都将结束时,那人却转过头,托着他的花萼,就着那水珠,低头便吻了上去。………鸣!”
猝不及防间,熟悉又陌生的刺激传来,凤清韵蓦然一震,大脑轰然一声炸开。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鱼一样,只能在逐渐窒息的状态下任人宰割。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人总算从中抬起了头。然而龙隐得了便宜还卖乖,舔了嘴角后抛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倒打一耙:“今日的蜜怎么这么少?”那朵花本就被他用水浇过,自然不可能剩太多的花蜜。凤清韵平白无故被人冤枉,却根本没反应,因为他早就被人欺负得红了眼角,眼下根本没听懂他话中的内容。“凤宫主不是说开花后要用花蜜酒报答本座吗?”龙隐见他不说话,便抱着他继续在他耳边调笑道,“这点花蜜连半杯酒都酿不出来吧?就是凤宫主报答人的态度?”凤清韵总算回了点神,闻言震惊而不可思议地抬眸,压根不相信自己说过这种破廉耻的话,连带着也意识到自己是又一次被龙隐哄骗了。
那蛋恐怕根本就用不着花蜜温养,分明是这不要脸的龙自己想吃,才诱哄得他放出本体!
然而覆水难收,任由凤清韵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眼下却浑身发软到根本没办法把本体收回去。
更何况他那丢人现眼的本体分明就对那人喜欢得很!龙隐见他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当即一笑,随即牵起他的手,缓缓按在了那浸满水珠的花蕊中。凤清韵蓦然一颤,原本怒气冲冲的眉眼间瞬间便染上了几分不可思议。
他的手指间本就带着练剑磨出来的茧子,眼下按在自己的花蕊上,带起的涟漪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他耳根蓦然发红,难言的羞耻混杂着莫名的刺激骤然在他心头荡开。
“自己的花蕊摸着什么感觉?嗯?”龙隐按着他细腻白皙的手背,低声调笑道,“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凤清韵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眼底水色一片,几乎要摇摇欲坠了。
“我……我不·要………”凤清韵想挣扎着收回手,整个人却软得不成样子,浑身湿漉漉地靠在龙隐怀里,早忘了自己把本体放出来是因为什么了。
那人强制性地按着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的指腹按在那可怜的蔷薇花上。
“别……”凤清韵哪里经受过这种刺激,眼眶都因为羞耻而泛红了,再怎么嘴硬,此刻也终于松了口:“放、放过我“想让本座放过你?“龙隐轻笑一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给本座灌下前两杯孟婆汤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样子的啊,凤宫主。”
……自己什么时候给他灌汤药了?!不是说前两杯是他打赌输了自愿喝的吗?
凤清韵已经搞不清楚龙隐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他在心下将这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不敢表露一个字,只能含着水意服软道:“我…我不记得了…那流氓却根本不吃这套,闻言”哦”了一声后慢悠悠道:“不记得了此事便能一笔勾销吗?”
凤清韵心下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面上也有些维持不下去了,以一种狼狈不堪,好似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的状态,瞪着那人,声音几乎是含着哭腔颤抖道:“那你到底想怎祥……?!”
“本座想的事倒也简单。”龙隐按着他的指腹,含着他的耳垂轻声诱哄道:“凤宫主先前可是说要请本座喝花蜜酒,以此来报答开花之恩呢。”
“限下凤宫主自己把花蜜揉出来,本座就放过你。”“不然……”龙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远处的毛笔后笑道,“本座可就要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