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林相宜说。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四十来岁左右的妇女,她显然很紧张,一直搓着手,尴尬的道:“要,要怎么开始?”
“先介绍一下你的名字。”
“我,我是何光明他媳妇。”村里的媳妇大家都普遍被人叫做某某媳妇某某娘,她也就这么介绍自已了。
林相宜高胜男:“……”
“说你的名字就行,”高胜男提醒。
妇女这才重新又介绍了一遍自已。
“你不介意做清洗的活吧?”林相宜在纸张上写上她的名字:“我们这儿清洗的活有些也是很脏的。”
“不介意!”那妇女赶忙道。
谢家的活主要有什么,村里人都知道。
“行,”林相宜低头在纸张上写下她的名字,“你被录取了。”
“啊?”那妇女还有些懵:“意思是,我有工作了?”
“是的。”
“真的哈哈哈,”妇女激动得不能自已,从椅子上站起来,扭头去寻找她的亲人。
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面试流程,都很紧张,看到妇女这么轻易就被录取了,都有些惊愕。
排在前面的人就激动起来了,这么轻易的话,他们排在前面的岂不是优势很大?
排在后面的就有些蔫了,这么轻易就录取一个人的话,就录取二十个,岂不是都没轮到他们就结束了?
“下一个,”高胜男喊道。
第二个是个男人,他很激动,在椅子上坐下来就立刻介绍了自已的名字。
林相宜看了眼他:“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搬运!”
“好的,”林相宜打量了他一眼:“可以了,你先回去吧,等候通知。”
“啊?那我,那我没被录取啊?”那男人连忙问。
“是的。”
“为什么?刚刚那个人你就直接录取了!”
“我面试主要看谁更合适我们这次岗位,我觉得你不是很适合我们要招的岗位,有什么问题吗?”林相宜说。
作坊里的那些活,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来个体力好点的、勤快点的人都能干,所以林相宜面试其实纯粹看眼缘,看得顺眼舒服她就留了。
但不能这么解释,她也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男人蔫蔫的走了。
站在队伍中间的何大嫂:“……”完犊子,这样的话,她得罪过林相宜,她肯定不会招她的啊!
她胆战惊心的随着队伍往前挪,终于轮到她了,她脸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相宜~”
“何大嫂,”林相宜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都不需要她自我介绍,就道:“你先回去吧。”
这不是针对何大嫂,林相宜认识的都不需要自我介绍,她觉得合适的就留,不合适的也跟何大嫂一样,直接让她走了。
“……”何大嫂不甘心,企图搬出村长和村长媳妇:“相宜啊,我公爹和婆婆……”
“媳妇,”何大栓就排在她后面,阻止了往下说的话,“你先到旁边等我。”
何大嫂有些不甘心的移到了旁边,期盼着自已落榜,丈夫能上榜。
但毫不意外,何大栓也被林相宜劝退了。
何大嫂脸都绿了,跟何大栓从谢家小院出来,就骂道:“她肯定是因为之前我得罪过她所以记恨我,在故意针对我们呢!”
“林相宜这个人呐,心狠心眼小,你要是得罪过她,她哪能再录取你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何大嫂扭头看过去,原来是陆母。
她娘家跟陆家同宗族,按照辈分,她喊陆母为伯娘。
她一脸认同的点头:“伯娘,你说的没错,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了,谢家这个小儿媳真的是心眼很小!”
陆母今天早上得知谢家作坊要扩招都惊呆了,心里酸得冒泡。明明地里有很多活等着她干,她也没心思干,眼巴巴的跑来凑热闹。
何大嫂附和她,她就更来劲了:“可不是?别说你了,她对她三婶也这样,她三婶不满意她找的那个高胜男管理作坊,她就直接把她三婶给开除了!”
这件事并不是秘密,昨天谢三娘被开除的消息就传遍龙井村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林相宜招聘广告都发出去了,谢家那些亲朋好友也没有找上门去找谢父谢母要工作的原因。
他们都知道了,谢父谢母做不得作坊的主,做主的是林相宜,而林相宜不是个会看情面的主。
想要工作的都乖乖的来排队面试了。
“哎,佩兰?”说曹操曹操到,陆母看到了谢三娘路过,连忙叫住她:“正说你呢,你说是不是啦?”
“是什么?”谢三娘走过来问。
“我们在说你被林相宜开除的事,说她心狠心眼小呢,”陆母仿佛跟谢三娘同仇敌忾,哼声道:“你又不是故意针对她,她竟然把你开除了,一点都不顾及情分,太过分了!她好歹也要叫你一声三婶呢!”
“其实我也没怎么得罪她,”何大嫂是真气愤:“我就不小心说了一句他们家的卤味不怎么样,她就记恨上我了!
她给我家公家婆两个工作名额,但话里话外都暗示不让我跟我男人去谢家工作!”
行,不来就不来了,谁让我嘴贱?这次我想着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也该消气了,没成想,她还是针对我们!
我真是开了眼了,这辈子就没见过心眼这么小的——啊!”
“啪!”
何大嫂吐槽得正激动,没成想谢三娘竟然走到她面前,扬手一巴掌打了下来。
她傻了,陆母也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呆了。
何大嫂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朝谢三娘扑过去:“你打我?你老妖婆竟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小贱人,你这脸皮这么这么厚啊?啊?你都说他们家的卤味不好吃,还想来他们家卤味作坊干活?不让你来还是相宜心狠小心眼?你咋不上天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人!”
谢三娘一手两脚跟何大嫂扭打在一块,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了陆母的头发,力道之大,都快要把陆母的头皮给拽下来了:
“还有你这个死老太婆,谁跟你说我是被开除的?我是家里忙不过来了才回家的!你才被开吃,你全家都被开除!
我呸,以为我会因为你三两句挑拨,就上你的当?也不看看你是谁我是谁!我,谢家人!才不跟你个陆家人狼什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