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位于中州东南,多山而靠海,没有严寒冬季。山色青黛,水波碧柔,芳菲谷中遍地的小花儿开的淡淡的一片,美而盛,却不艳丽,一如于这片土地生长的芳菲谷弟子,遗世而独立,柔美而坚韧。
海滩上一群黑衣人似是等待着什么,离他们不远的红树林中,早有一队芳菲谷的弟子暗中观察着。不多时,一艘海船从海天一线间驶出,待到海船吃水不及之地,只见有约莫七八人划着小船往滩涂划来。待几人上岸,黑衣人们迎了上去。这边芳菲谷诸人离得有些距离,外加那边似乎不是用中州语言交流,并不知他们究竟在弄些什么勾当。
“师妹们,师傅令我们调查这些歪门邪道已经半月有余,如今可算是有所收获了,依我看与其强攻不若智取。”说话之人正是芳菲谷大弟子,芳菲七绝之智绝容映岚。
“但听大师姐吩咐。”众女轻声应之。
“柳师妹过来。”容映岚招呼着柳师妹,只见一粉衣女子朝容映岚凑过来。这柳师妹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沙不点而朱。星目点点,灵而有韵。再观身姿,真真是翩若轻云出岫,腰肢袅娜似弱柳,天上人间双无绝!正是芳菲七绝之色绝柳初霁。
只见容映岚对着柳初霁的耳朵轻声低语,柳初霁眉眼渐皱。
“这行吗,师姐?”
“别人或许不行,柳师妹却是一百个可行!”
“好吧,万一不成,师姐可要及时救我啊。”
“放心吧师妹,你若有失,芳菲谷大半的颜色就褪了呢。”
两方人正在叽里咕噜的商谈,忽闻一女子高喊:“救命啊!”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绝尘女子朝他们奔来,众人皆看的痴了,那奔跑而来的女子正是柳初霁。待女子靠近众人,只闻得清幽淡香,须臾间那两方大汉便皆倒地了。
原来容映岚所用也并非什么高明之策,只不过柳初霁实在太美,美的让人不忍侧目。所以可以在近处释放香酥散,不费刀兵便可将这群人尽数活捉。
“通知附近的姐妹们,将这些人带回谷中仔细审问。”
“是,大师姐。”
只见芳菲谷口,一群女弟子压这十七个男子入谷而来,正是容映岚擒获的那些人。待到香草厅,柳青青坐于厅上。对着为首的黑衣人说道:“接下来,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若不,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世人皆知我芳菲谷医术,却也要明白,用毒的本事,我芳菲谷亦是一绝!”
“武林正道不过如此罢了,亏你们以正人君子自居。”那大汉说道。
“以邪恶之法对付邪恶之人,也没什么。你们若是君子,我芳菲谷自然以礼相待,况且这芳菲谷中只有女子,却无君子。”柳青青笑眯眯的说道,“罢了,懒得和你们费口舌了,等你们受尽折磨之后自然会跟我说我想知道的一切。岚儿,给他们尝尝搜肠刮肚的滋味吧!”
“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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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容映岚取出一小瓶子,那人见柳青青居然真的丝毫不顾正派风度,忙不迭的开口道:“且慢!柳掌门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青青玩味的看着那大汉,“你浪费了我一点时间,我非常不开心,你先扇自己两耳光,我听着响,解气了再问。”说完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只听的啪啪几声脆响后,复又睁开眼睛,“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意欲何为?”
“回柳掌门,我们是影的人?”
“慢着,影,我怎么没听说过?”
“影是最近才成立的,原本是岭州的无极道。后被凤其致,也就是您师兄所剿灭。残部流窜至越州,经万里长收拾残旧,成立的影。”
“那么你们有什么目的?”
“万里长说,凤其致毁我宗门,我等不是对手,但仇不能不报,所以便想着寻凤其致的师妹,也就是您的麻烦,还说您好对付些。”
“就凭他万里长也想对付我?当真是不把我芳菲谷看在眼里,我倒是要瞧瞧这一气万里长,到底能长多远。”柳青青揉了揉太阳穴,指着船上下来的八个异族人,接着问:“这些人又是谁?”
“他们是南边的却罗人,却罗人意欲入侵越州很久了。万里长与他们国王通书,邀请他们前来相助,事成之后,芳菲谷以南之地均交给他们!”
“小小却罗,也敢觊觎中原!岚儿,带上几位得力的师妹,前去苍鹭山,让徐家的人配合越州海防,盯紧却罗人。”
“是师傅,弟子即刻启程!”
“把这几个却罗人带出去,找处海边捆在一起给我沉了。”吩咐完,只见容映岚带着几个女弟子,将那些串在一起绑缚的却罗人带了出去。
那黑衣人首领见柳青青杀伐果决,吓得冷汗直流。只见柳青青恢复微笑,转头问道:“你知道万里长在哪吧?”
“回柳掌门,小人知道。”
“好,来人把他带下去关押好,至于其他的人,废了武功,送给越州府吧。明日花影玥,林妙曦携所部女弟子随我前去诛杀万里长,我倒要看看这一气万里长,这一气还能不能长出越州去!”
黄昏已至,太阳隐于越山之后,苦情崖上还能看见残阳半浮于海。崖上茅屋外的石桌上放置着柳青青带来的酒菜,坐于石桌旁的是柳青青与秦云深。
“师兄明日我将出门办点事情,四五日便回。”柳青青拿出一个小瓶子,“这里装的是大师兄送来的天元精露,经我亲自调配制成的洗髓丹,这次共制出了七日的量。师兄还是要每日坚持,再受半月洗髓之苦,师兄就又是以前的师兄了。”
秦云深喝了口酒,“洗髓之痛不算什么。”
“如今江湖上风云诡谲,怕是风波将起了。”
“乱点好,正好臭鱼烂虾都浮出来,让咱们那大师兄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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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出去这几日,芳菲谷还望师兄照拂。虽说洗髓未成,但等闲之辈亦不是师兄对手,若有变故,还请师兄设法周全谷中弟子。”
“放心去吧,只要我有剑在手,谁也别想伤害你们和你们珍视的一切。”
不似越州的夜,今晚沧州的夜倒不晴朗,无月无星,夜黑风高。林慎之四人此刻尚未安睡,全聚在林慎之和长孙昱房内。“回想起来,一开始在大沧山遇到那快剑高手,接而昨夜林兄和我险丧命于王伯懿之手,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觉得这影恐怕目的不简单。而且影这个组织我已经跟踪调查好几个月了,并非是有深厚背景的帮派组织,只怕背后还有幕后黑手操纵。”长孙昱分析道。
“慢着长孙兄,有一件事可能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林慎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长孙昱。
“什么事?”
“就是为何那些人一定要致你于死地。”
“我只记得,当日我曾跟踪那万里长,于一隐秘之地与一人相会。那人始终背着身子,我看不清容貌,待我欲偷听他们谈话时,那蒙着面快剑高手便突然出现重伤我,我侥幸逃脱,之后便是遇到思瑶,后来就是在大沧山遇林兄了。”
“唉,伤神,如此还是不知究竟幕后之人是谁。”
“如今只能想法子找到那日动手的快剑高手,才好继续追查下去。”长孙昱顿了顿,“我料想江湖上如那般快剑高手,无非出自括苍,太白两派。而恰在那时出现在越沧两州交界的必是来参加论剑大会的。可尴尬在我不会剑,所以明天大会,还希望林兄相助啊。”
“还有一点不好办,你我只要出现在会场,恐怕什么都试探不出,除非能够叫人认不出。”林慎之思虑道。只见张思瑶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盹了,岳瑛钰闻言,说道:“这个好办,我曾经跟圣教的南婆婆学过易容术,早就尽得真传。不是夸口,便是长孙兄的师傅亲临,也识破不了。”
“如此便好办了。”林慎之想了想,“把张妹子叫起来,我们先连夜出城往南去,待得明日清晨改易容貌后再折往城北无量山!”
“这又是为何?”
“你蠢啊,明早多了四个陌生人,傻子都知道是我们。我们做出连夜南下去找那孙伯伯汇合的假象,如此便可天衣无缝了。”只见林慎之用手戳了戳打盹的张思瑶,“起床了,天亮了!”张思瑶揉了揉惺忪睡眼,“哪里就天亮了。”又欲埋头打盹。长孙昱说道:“思瑶,别睡了。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里,个中详情我们路上再说。”
与昨晚的阴沉不同,今日是朗朗晴空,万里无云。出得沧州城北门再行约四五里便是无量山所在。林间曲径上,一头戴破斗笠的中年男子和一刀疤脸汉子并肩二行,身后跟着两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正是易容后的林慎之四人。此刻论剑大会还有一两个时辰便要开始了,无量山剑坪前人山人海,少年才俊们都意欲在这大会上一鸣惊人,扬名江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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