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我也可以告诉你想要的。”姬若风足尖轻点屋檐,缓缓的落到二人身前。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萧玄表情淡然,不为所动。
姬若风面具下的眉头一皱,萧玄这句话让他有点猝不及防,妥协道:“条件你尽管开,只要是百晓堂能给的。”
“我不缺什么。”萧玄还是摇头拒绝。
“那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逍遥王世子,萧横。”姬若风脸色微沉,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我没有说过不想告诉你。”萧玄略带无辜的说道。
他刚刚教百里东君的桃花流水,其功效,与姬若风想教的落花流水,基本一致。
就“不经意间”抢了他的功劳。
“那你想怎样?”姬若风有些搞不懂。
“打一架吧。”萧玄风轻云淡的说道。
“好。”姬若风听到这句话,没有犹豫,长棍猛的从腰间弹出。被他握在手中,向萧玄悍然砸下,威势骇人。霎时间,原本平静无风的院内,狂风撕扯。
萧玄身形后撤,避其锋芒。挂在腰间的凌虚未出鞘。
姬若风不依不饶,收棍,踏步,再次一棍劈下。
风再起!
棍落。
萧玄身形往左边一晃,身法诡异如幽灵。轻而易举的避开他一棍,顺带拉上一旁还在发呆的百里东君,纵身跃到安全的位置。神色依然平静无波。
一声巨响,引起整个院子颤抖一瞬。方才萧玄立于此的青石地板,大片龟裂。
“小东,我会很多种拔剑术,但是这一种,你等一下,千万别学。”萧玄说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眸。手终于按在了剑柄之上。
“为什么?”百里东君疑惑的挠了挠头。
至于刚刚姬若风道出他身份。他心里也有很多疑问,但此时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等会,你就知道了。”萧玄话音刚落,抬脚对着百里东君的腹部横扫而出。百里东君猝不及防的挨了他一脚,往屋内倒飞而去。正欲惨叫,却喊不出来。因为根本就不痛不痒。
“对我用拔剑术,不是明智之举。”
一道轻蔑的声音在萧玄身后响起,萧玄眉头一皱。这一瞬间,只感觉身后有座山岳,朝他压来。
萧玄神色平静。俯身往前急掠几丈之距。衣袍破风,不停作响。身后传来一道重物砸落石头的巨响。闻声便知,姬若风又是一棍砸空。
狂风止。
那危机感再次袭背,萧玄没有回身,脚下轻点裂石,跃到了树上。双眸从始至终没有抬起过。姬若风再次空了一棍。收起了棍,微怒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姬若风知道萧玄在养剑势,但他不可能会给萧玄机会。脚下猛踏地面,碎石炸散,“你始终还是自在地境。”身形朝树上的萧玄暴掠而去,长棍高举,当头劈下。
“境界,很重要吗?”萧玄轻叹一口气,足尖轻点树梢,落到了他的无极棍之上。再次纵身轻掠,萧玄落到了地面。姬若风身形在同一时刻失去了平衡,手中的长棍传来一股强悍骇人的压力,仿佛被一座大山砸落。
姬若风被迫落到地面,回身将长棍舞了个圆,“好强的剑势。”内心暗自惊讶。虽说萧玄的剑到此时此刻,仍然未出鞘。但那汹涌澎湃的狂暴剑意,已经时有时无的泄露了出来。
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囚牢,将他死死困住。
姬若风忽然瞳孔猛缩,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感传来。内心一寒。不敢有丝毫迟钝,双手死死握住长棍,短短一瞬,便向萧玄打出十余棍。残影接连不断泛起,宛若排山倒海。
萧玄依旧被动的躲避与后退,直到被逼到屋檐之下。姬若风挥出了第十棍。
一棍出,无边际,无始无终,无休无止。
萧玄睁开了眼睛,狂风呼啸而过。姬若风只觉身临万剑酷刑之中,心一紧。
“铮!”的一声,寒光一闪。
长剑夺鞘而出。
一剑之势,竟引得天上惊雷大作。
怒意?
姬若风感知到了这股剑势的异样。想退避却来不及了。
一怒拔剑!
萧玄猛的一甩长剑,姬若风连人带棍被震飞到半空,如同脱弦的弩箭,撞破了一面院落的围墙。
躺在碎石堆上,姬若风握住长棍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正欲强忍着浑身剧痛站起身来。剑锋已悬在他咽喉处。
萧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叹了口气,幽幽道:“若是刚刚我用尽全力,你连人带棍都成两节了。”
“你赢了,但你也不好受。”姬若风不屑的扭过头。
姬若风探查到,萧玄此时的内息极其不稳。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虽然不知其真正缘由,但从乾东城那日便可推断出,他体内受了某种限制。
“是的。”萧玄不以为然的点头。“但杀你,足以。”
内息混乱,是他方才出剑时,故意为之。
没别的原因,一个二十多岁的剑仙,太骇人听闻了。
“走吧。”萧玄收起了剑,放入鞘中。神色冷傲几分:“你还没资格问我,他的身份。他的一切。等你以后有资格了,我也未必会告诉你。”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布于众?”姬若风冷笑道。
“有一个人也喜欢这样,经常拿这个威胁我。让我经常无可奈何的妥协。没办法,他有这个实力。”萧玄说着说着,目光冰冷了起来,“但就凭你,还远远不够。若不信,你大可一试。”
“滚吧。”萧玄转身走到石桌前坐下。
“我不会用这些小手段去威胁你。也不屑于这样做。”姬若风艰难的爬起身来,用长棍撑住身子,“我一定,会用实力得到这个答案。”
说完,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纵身跃上屋檐,再次一跃,消失在院内。
“过来吧。”萧玄看了一眼还在屋内发呆的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静静的站到他一旁。目光带着审问。
“想问什么就问。知无不言。”萧玄对他笑了笑。
“能不能先摘下你的斗笠?”百里东君问道。
“好。”萧玄把斗笠摘了下来放桌上,露出那张年轻冷俊的脸庞。“还有呢?”
“这是你原来的样子?”百里东君又问道。神情毫无波澜。
“是的,逍遥王世子,萧横。”萧玄坦然一笑。
百里东君皱了皱眉,幽怨的看着他:“那天就是你把我打晕的。”
“是的。”萧玄点头,“我不把你打包送到这里,你会蹲大牢。”
“嗯。”百里东君有气无力的应声。
萧玄看到他那复杂的小眼神,不以为然的安抚道:“这一声师父,你叫不出口的话。也随你。我无所谓。”
百里东君眼神挣扎片刻,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师父。”
“我年纪只比你大几岁。”萧玄略带惊讶的看着他。
百里东君神情严肃,理所应当的说道:“你教我用剑,教我内功。这一声师父应该叫。年纪归年纪,师徒归师徒。一码归一码。”
这个师父很年轻。若是换成别人,这一声“师父。”他还真不一定叫得出口。
因为眼前这个师父,跟那已经仙逝的大师父一样,自带亲切感。
虽然有点不靠谱。
“好!就凭你这句话.....”萧玄豁然开朗,却欲言又止。
“嗯?”百里东君疑惑。
萧玄沉吟片刻,才笑道:“奖励你.....为师亲自监督你练功。”
“啊?”百里东君楞住了。
“啊什么啊?三日后都学堂初试了。你还不抓紧时间。想回家耕田?”萧玄没好气的刮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