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徐良美美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伸着懒腰起床,算是解了这一路奔波的疲乏。
洗漱过后,徐良带着林平之,在衡山城闲逛,顺便打探点消息。
城内很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两人在人群中穿梭,身后跟着一个闲汉,帮忙拎东西。
到了这里,徐良才发现此地的美食多么丰富,光是羹汤就有数十种,什么百味羹、雨荷羹、三脆羹、脆羊汤等等。至于其它小吃更是数不胜数,最特别的是一种整炉羊,全羊入炉烘烤,皮肉金黄酥脆,就挂在架子上,但凡有人想吃了,直接割下来一块下酒。
逛了半天,徐良有些口渴,闲汉立刻带着两人来到一家酒楼前,朝里面大喊道:“掌柜的,有贵客到了!”
一个富态老头迎来出来,一边领着徐良和林平之往店里走,一边手腕一抖,将两枚铜子扔进闲汉的口袋,手法捻熟无比。
人刚坐下,小厮便端来了一盆热水,徐良洗了洗手,接过热毛巾擦了擦脸,尚未开口,闲汉就开始向他推荐这里的桃花酿和三膔鱼烧。
虽然徐良平时更喜欢清蒸鱼,但也乐于品尝不同的口味。便点了两盘鱼烧,要了两壶酒,同时也给闲汉要了一份饭菜,算是犒劳他了。
闲汉称谢不已,老掌柜的也笑逐颜开。
没多久,一个伙计端着五个盘子,肩头放着两壶酒,在人群中左挪右闪,快步走来,看的林平之担心不已,生怕他撞到人或者摔倒了。
但没想到,这伙计居然会点武功,不仅将酒菜轻盈的放在每个人面前,最后还变戏法一般,从取出了三碟配菜。
林平之看的有趣,右手一翻,五枚铜钱扔了出去,那伙计身子一转,铜钱全部飞进袖口,笑口道谢。
还别说,这鲈鱼烧做的确实不错,徐良配着桃花酿,吃了半条,转头看见一个小乞丐趴在门口,便把盘子递了过去。
原以为客栈会赶走小乞丐,但老掌柜的只是笑吟吟的看,还让跑趟伙计给了小乞丐一块蒸饼,让他沾着汤吃。
这个举动让徐良对这家酒店充满好感,冲着这份善意,赏钱是少不了的。
临近中午,酒楼中来了一群江湖汉子,一边大呼上酒菜,一边谈论着最近发生的江湖大事。
一名中年男子,滔滔不绝道:“前天在回雁楼大堂里面,不知怎么的,青城派和华山派起了冲突,青城四秀之一的洪人雄,动手打了华山派弟子英白罗,并讥讽华山派家大业大,还贪图别人家的功夫。”
一个粗布汉子喊道:“青城派虽然势大,但也只在川渝地界上逞威风,实力差了华山派不少,这般嚣张跋扈,华山派岂会干休?”
中年男子点头道:“那是自然,当时华山派的大师兄令狐冲,刚好路过,看到师弟受辱,哪里忍得下去,说了声‘狗熊野猪,青城四兽’,在闽中被人废了一半,却又来这里放肆,真是不知死活。洪人雄听了恼怒至极,持剑朝令狐冲扑去,却不料令狐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喝口酒的功夫,就把人踹了回去。洪人雄趴在大街上,屁股上清楚印着一个脚印,狼狈不堪。令狐冲则哈哈大笑,嘲讽青城派轻功了得,这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更是冠绝天下!”
“好!”
众人一阵喝彩。
“大家先别激动,后面发生的事,才更精彩呢!”中年男子喝了口酒,继续道:“这时候,泰山派天松道人带着徒弟走了进来,看到令狐冲后,把他好生训斥了一番,说他恃强凌弱,败坏五岳剑派的名声。说罢,也不给令狐冲解释的机会,便直接去了二楼。令狐冲挨了训斥,自然不会再触霉头,就带着华山派众人在楼下喝酒。过了没多久,楼上突然起了打斗声,令狐冲让一个师弟上去查看,结果天松道长和他的徒弟,全都躺在地板上死了!”
“啊!”酒店中,众人被吓了一跳,连忙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润了润口,轻咳一声,接着道:“原来,这楼上坐着大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这淫贼挟持了恒山派的一个小师太,就在楼上喝酒,天松道长的徒弟上前打抱不平,被田伯光一刀杀了。天松道长大怒,挥剑疾攻了三四十剑,但那淫贼却岿然不动,站都没站起身来,就把天松道长给杀了!”
粗布汉子神色骇然道:“天松道长可是泰山派的长老,响当当的武林名宿,就这么被杀了?”
其他江湖人也默然不语,林平之江湖经验少,不知道天松道长的名头,心里想着后面的事情,便开口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令狐冲上了楼,坐到了田伯光那一桌,两人说了几句,连干几碗酒,便称兄道起弟来……”
一个锦衣青年听到这里,气愤道:“这令狐冲也太不是东西了,他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天松道长不过训斥了几句,他就怀恨在心,不仅不帮道长报仇,还去和凶手喝酒?!”
一个白发老头冷笑道:“你懂什么?他要是直接冲上去动手,那恒山派的小师太怎么办?”
中年男子瞪了锦衣青年一眼,然后接着说道:“那令狐冲担心田伯光伤害小师太,喝了两坛酒后,就嚷嚷着什么尼姑砒霜金线蛇,有胆无胆莫碰他,要赶走那位小师太。但田伯光也不傻,不肯应允。后来令狐冲便引田伯光入套,和他来了个坐斗!”
有人好奇问道:“什么叫坐斗?”
“这坐斗就是坐着打。这令狐冲也是机敏,怕田伯光不肯,便先让伙计找来一根麻绳,绑住了自己的双脚,然后让同门师弟下楼等着,又拍开一坛子酒,一半倒在麻绳上,一半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整个酒楼一静,刚才那位愤愤不平的锦衣青年,都不禁赞叹道:“当真是英雄豪迈!”
中年男子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也高了起来:“那田伯光最受不得激,叫了声好汉子,便答应和令狐冲坐斗。但令狐冲坚持说一见尼姑,逢赌必输,要赶小师太走。这次田伯光无奈,只能应允,然后两人刀剑相向,各自使出看家本领,打了三十余招,最终田伯光不敌,跳窗而逃,头也不敢回。却在此时,青城四秀之一的罗人杰去而复返,见令狐冲也受了伤,便出言羞辱,令狐冲大怒,当即运转内力,只出了一剑便杀了罗人杰!”
中年男子口才不错,将故事讲述得荡气回肠,酒店里的人议论纷纷,均赞叹令狐冲是位仁义少侠。
林平之听得心潮澎湃,华山派不愧是名门正派,我若有令狐冲的本事,也不必怕什么青城四兽了。
中年男子感慨:“自从华山经过那场瘟疫,老一辈高手尽皆凋零,传承上青黄不接。但经此一战,谁还敢说华山派没落了?而且君子剑岳掌门善于调教弟子的名头,怕是也要传遍江湖喽。”
锦衣青年向往道:“我要是能够拜在岳掌门门下就好了。”
中年男子嗤笑道:“还岳掌门门下,你能拜在令狐少侠门下,就算祖地里冒青烟了!”
粗布汉子突发奇想道:“诸位,听说闽中那边出来了一个名叫徐良的人物,一路西行杀伐不断,连挑了数个匪窝。还在赣州杀了魔教长老桑三娘,你们说是他厉害,还是令狐少侠厉害?”
这个说徐良,那个说令狐冲,众人七嘴八舌的。
“自然是令狐少侠厉害,天松道人都打不过的淫贼,却被令狐少侠吓跑了。至于徐良,最多杀了几个悍匪,杀了魔教长老的事情,定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
白胡子老头摇头道:“应该是真的,那桑三娘的尸首,可是在赣州城上挂了两天,才被人取下来的。而当时在赣州的高手,也只有徐良一人而已!”
粗布汉子恍然道:“怪不得最近魔教妖人频繁出动,连曲洋都在衡山城附近现过身,看来是动了真怒,要找徐良报仇了!”
锦衣青年问道:“曲洋和桑三娘同为魔教长老,武功应该差不多吧?能是徐良的对手吗?”
白胡子老头沉声道:“魔教长老也分强弱,那曲洋成名极早,排名在桑三娘之上,徐良毕竟年轻,应该不是对手。但老夫听说,那徐良轻功了得,身法轻灵迅猛,即便打不过,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锦衣青年小声道:“都奈何不了徐良的话,东方不败会不会出手啊?”
酒店顿时安静下来,中年男子呵斥道:“不要命啦?说他干嘛!”
然后众人一哄而散,全都不敢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