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雅称“太华山“,为五岳之一,南接秦岭,北瞰黄河渭河,陡峭峻险,奇秀宏伟,中华之华便源于此,因此,华山也有华夏根脉之称。
“来者止步,华山派封山,暂不…啊…见过徐少侠!”
一行七人刚到华山派脚下,一名年轻弟子快步走来,正要阻拦,等发现是徐良后,立刻恭敬行礼。
徐良向前两步,看着对方肩膀上蹲着一只猴,便回礼笑道:“陆兄,好久不见!”
徐少侠竟然认识自己,难道我陆大有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了,当下欣喜道:“徐少侠登门拜访,我华山派蓬荜生辉,只是…嗯…我师父师娘下山除恶,如今都不在门中……”
徐良摇头道:“无妨,我与岳掌门本就没有预定具体时间,一路游山玩水至此,也是身心疲倦,贵派若是不嫌弃,我等候几天就是了。”
陆大有松了口气,笑道:“徐少侠且放心,我等这就传讯给师父,知道少侠前来,师父肯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以徐良如今的江湖地位,来华山派做客,自然被奉为上宾。
虽然岳不群临走前,再三叮嘱过,非有必要,华山不待客,以免被奸人所乘,但这也不是什么死命令,若真有江湖前辈来拜访,肯定是要好好接待的。
只是请进门容易,如何招待却成了大问题。
因为剑气之争,岳不群的同辈师兄弟、乃至于清字辈的长辈,不是死于内斗,就是心灰意冷之下隐居不出,又或者如封不平等人,直接分裂出去,时刻想着卷土重来。不像其它门派,传承有序,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门派都有长辈坐镇,不至于缺了主事人。
徐良虽然年轻,行走江湖日短,但一路打杀,名声显赫,相比之下,华山派年轻一辈中,勉强拿得出手的只有大师兄令狐冲。只是大师兄犯了错,还在思过崖面壁,他们想要礼数隆重一点都做不到!
封不平看着如今华山派大猫小猫三五只的景象,冷笑连连的同时,眼底深处,也有一抹黯然挥之不去。
徐良见此,也没多说什么,以舟车劳顿为由,替华山派众人解了围,带着一行人去厢房休息去了。
蓝凤凰是个活泼性子,根本坐不住,拉着曲非烟到处赏景去了。
田伯光经过数场厮杀,对辟邪剑法有了新的感悟,宅在房间里调息推演,继续参悟剑谱的玄妙。
徐良带着封不平三人,进入厢房后,便笑问道:“看到华山派这般人才凋零的冷清模样,你们心里是不是很快慰?是不是觉得借助嵩山之力,夺取掌门之位的把握更大了几分?”
封不平怒喝道:“封某没有和嵩山派勾结,徐公子,老夫技不如人,败在你手里,没什么好说的,但让我向岳不群低头,绝不可能!”
“那你要如何?”
“老夫勤学苦练三十年,只求与岳不群公平一战,生死无畏,以手中三尺青锋,为我剑宗正名!”
徐良拍手称赞道:“好好好,好得很呐!”
封不平皱眉道:“公子这话何意?”
徐良笑道:“封前辈与岳掌门一战,肯定是不死不休。你杀了岳掌门,华山派现有的弟子,肯定会四下散去,华山派还能不能存续下去都是问题,这么大的功劳,左盟主定会对你赞赏有加。若是岳掌门杀了封前辈,则又给了左盟主一个华山派同门相残的借口,说不定心情一好,就趁机要了华山派的老命,祖宗基业交到你们这一代手里,可真对得起先贤祖宗啊!”
成不忧别过头,丛不弃目光低垂,封不平神色淡然的看着徐良。
徐良继续道:“不过,我猜想两位武功相当,只怕要同归于尽。到那时,宁女侠一介女流,成不忧不堪大用,丛不弃剑法平平。他们三人仇怨加深,再大战一场,恐怕不用别人动手,你们就能把华山派玩没了。到时候,江湖中人,日后提起华山,肯定会称赞一声:君子剑岳掌门好厉害,竟然把华山派的香火断了!当然,也肯定会称赞:封不平三人也都是英雄人物,宁可同门相残,自相残杀,也要毁了华山派数百年基业!”
封不平猛然打冷颤,瞪大眼睛,强辩道:“当年气宗窃据掌门位,我剑宗弟子死伤殆尽……”
徐良摆手打断道:“封前辈,当年一战,气宗就没有元气大伤?若真说损失,剑宗如今且还有你们师兄弟三人,气宗剩下几个?”
封不平低头不语,沉默良久道:“你想让我和岳不群和解?”
徐良失笑道:“我哪来那么大面子,让你们放下深仇大恨和几十年的心结。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你们争来争去,内斗至今,争了一个什么结果?当年江湖盛传,拳出少林,剑归华山,五岳盟主也是你们华山派的吧?”
三人脸上皆浮现出回忆之色,成不忧更是傲然道:“当年五岳剑派,以我华山派最尊,那时候……”
“别说那时候,人要活在当下,现在的情况是,嵩山派抢了你们的五岳盟主之位,你们不去搁置争议,先御外敌,反而在这里内斗算计!古人云: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你们真要和气宗比较,简单,你们这一代是没什么出息了,也斗不过嵩山派。那么就往前看,岳掌门收一个弟子,封前辈收一个弟子,或者收很多弟子,在资源供给相同的情况下,做个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的对比,看看你们谁教出的弟子更优秀,谁能重振华山派的威名,谁能重新夺回五岳盟主的位置,谁就是赢家!如此一来,既能论出个高低,也能避免内斗,又不至于把华山派搞得人才凋零!”
成不忧目光呆滞,喃喃道:“还能这样吗?”
封不平苦笑道:“没这么简单的,我剑宗弟子,初学极快,后续…后续也需内力辅助,才能将剑招练到极致。而气宗弟子……”
徐良再次挥手打断道,“敢问封前辈,你们华山派立派初,可有剑气之争?”
封不平摇头道:“自然是没有的。”
徐良意味深长道:“据我所知,所谓的剑气之争,是在你华山派最鼎盛时,突然爆发的,对吗?”
封不平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徐良平静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华山派开山立派多少年?剑气之争才多久?你们背负的剑气分歧带来的仇恨,又能有多少?天天想着为剑宗的长辈们报仇,对得起披荆斩棘开创华山派的祖师爷吗?同样是先人,师父是对的,祖师爷就是错的了?”
说到这,徐良突然抬高声音,厉声呵斥道:“不想着重振华山,光想着对得住师父,对得住师弟,对得起剑宗的先贤,那你们对得起开山祖师吗?”
封不平两眼通红,哆哆嗦嗦道:“你…你…我…我没有……”
徐良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道:“没有什么?没有欺师灭祖吗?!”
封不平噗的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后倒过去。
成不忧和丛不弃,也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
徐良放下茶杯,微微瞥向窗外,嘴角微扬。
风老头,我这番话,说的怎么样?戳不戳心?难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