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融沉吟一下,道:“好吧,反正你们使花招的话,提防我以最毒辣手段对付齐茵。”
他口口声声只说对付齐茵,果然使意志消沉了多日的薛陵,也不敢等闲视之。
韦融放开左手,迅即在她背上另行点了两处穴道,又连拍三掌,自已往后退开。口中一面说道:“你们商量吧。但须记住我报复手段不比等闲,决不是虚言恫吓。她现下可以走动说话,但不能动手拚斗。三天之内,如若不得我独门手法解禁,定遭惨死。”
他一直避开两丈,薛陵压低声音,道:“齐姑娘,那厮是什么家派的高手?当真赢得了你么?”
齐茵美眸中涌出泪水,美丽的面上尽是愤怒之容。
薛陵低声下气地又问了一次,她咬牙道:“问得好笑,难道我故意输给他的么?天知道他是什么家派的………”
自然她并不是完全为了薛陵这句问话而愤怒,却是她听见了薛陵、韦融的对话,晓得薛陵做媒的用意。
聪明如她,岂能不明白薛陵正是看中了韦融,想替自己作伐,以便对她有个交代,也可对得住他自己的良心。
但这等事情又不是肚饥求饱,吃米饭固可,吃面条或乃至于包子馒头大饼亦无不可的。
情感之为物,在热烈冲动之时,决计无法掉换代替,那韦融纵然是当真此薛陵英俊百倍,文才武功都此薛陵好。但齐茵却并不会因而移情别恋。
她愤怒之故既是如此,加上心中的旧创伤,更加不会有好面色给薛陵看,这刻没有给他几个耳光已经很客气了。
薛陵道:“这真是出奇惊人之事,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年轻的高手,能羸得你的乌风鞭,让我们推测一下,他会不会是万恶派才出道的高手?”
齐茵哼了一声,不理睬他。
薛陵自言自语道:“不会,一定不是万恶派的。否则他早就杀掉我们两人,根本不会讨取什么金钥了。”
他叹一口气,道:“可惜我竟没有细看他的剑法。”
齐茵猛然一震,心中掠过数日来的大疑团,忍不住问道:“你倒底为了什么事情,变得如此消沈?”
薛陵颓然道:“我本该早就告诉你的,我是因为………”
他忽然住口,皱眉寻思。
齐茵不敢催他,生怕他变卦不肯说出,是以很耐心的等候着。
薛陵方要开口,那边厢传来韦融尖锐的声音。道:“喟,你们谈妥了没有?”
齐茵回头道:“再等一等。”
薛陵道:“我的事以后再谈,我一定得告诉你,这是我的大秘密,只能让你知道,现在还是先解决目前的艰困处境。我一死虽不足惜,但连累到你和方兄他们,便不是那么说了。”
齐茵道:“那一个都牺牲不得,这厮自称是峨嵋派的,但他的剑法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薛陵缓缓道:“咱们连人家的武功路数都摸不出,我又气衰力弱,无法出手一拚。看来只好投降认输,答应他的条件了。”
齐茵惊道:“那怎么可以?把金钥送给他?你忘了咱们身上的责任么,不行,咱。呵非与他周旋到底不可。”
薛陵道:“本来咱们武林之人,如是碰上强敌,不能取胜,最多败亡而已。但这厮声明在先,咱们若不乖乖献出金钥,他就要把你………把你………”说到这儿,不禁叹息一声,到底不忍把“奸污”二字说出。
齐茵道:“我已听见了他的话,但你莫要忘了,他只是说我们若是献出金钥,他或在一高兴之下,才不动我的歪主意。设若他取到金钥,仍然不高兴,那还不是一样要把我带走,满足他的大欲?”
这末后的一句话,刺激得薛陵身体一震,流露出极强烈的痛苦之色,这正是齐茵所希望见到的。
她心中叹息一声,暗忖:“我若不用这法子刺激他,只怕他将是一直消沉下去,至死方休。”
薛陵道:“但除了此法,咱们已无可选择了。”
齐茵道:“当然有啦!咱们与其听候敌人宰割,倒不如死中求活,拚他一下。你虽没有动手决斗之力,但逃走的气力还是有的,只要我能把韦融那厮暂时阻挡上一阵,你就可以脱身了。”
薛陵皱眉道:“如若找方兄他们一同出手,还有可说,你穴道受制,我已看过毫无下手解救之法,如何还能出手与他拚命?”
他略一停顿,又道:“即使可以,我也不让你这么做。”
齐茵道:“那么你情愿我落在敌人手中,任得敌人毁去我的贞操清白了?”
这话说得很重,薛陵但觉刺激非常而又痛苦万分,血气翻腾,突然间喉头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
齐茵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啦?”
薛陵喘几口气,道:“我没什么,现在反而觉得胸口舒畅得多,这几日好像被这一口血堵住了胸口,甚是难受。”
齐茵也顾不得多问了,道:“那么你可同意我的办法?”
薛陵反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出手阻挡他?”
齐茵道:“当然有啦,家师传授过一种奇异手法,能使穴道受制之人,激发出体内所有潜能,突然间似是恢复了原有功力,甚至更加威猛凶厉。我把这一手法告诉你,你向我施为,然后立刻驾车逃走。”
她停顿一下,又道:“咱们行事宜速,使对方措手不及,所以无法向方锡他们打招呼了。”
薛陵道:“你若使用了这种催迫体内潜能的手法,一场激战下来,不论是输是嬴,也定必丧生,谁也无法挽救。这等后果,你想到了没有?”
齐茵点点头,道:“我清清白白死了,岂不强胜似含垢忍辱而生?”
薛陵一时沉吟不语,齐茵睹状,已知道自己这个建议,一定不被他接纳,深深叹一口气,忖道:“他当真如此关心我的生死安危,以及终身幸福么?若是如此,他又何故拒婚?
唉!我实在弄不懂………”
薛陵果然道:“不行,此是必死之计,如若咱们确知他一定要以各种手段加害我。呵,方能考虑到此计。我还是拚舍金浮图之钥,瞧瞧他肯不肯放过我们?”
齐茵听他口气坚决已极,知道无法说得动他。只好说道:“随便你吧!”
薛陵提高声音,道:“韦融兄,我们已谈妥啦!”
韦融道:“你们已谈了不少时候,恐怕已把后事交待好了,对也不对?”
话声中唰的一跃,到了齐茵身后,伸手把她拦腰抱住,紧紧相贴,动作甚是猥亵可恨。
薛陵怒视着他,冷冷道:“假如你不放尊重些,休想再谈。”
韦融笑道:“啊哟!好大的火气。我真奇怪你为何不出手一拚,你似是虚弱,莫非是病了一场?”
这时,竟自放手退开一步。薛陵向齐茵望了一眼,已知她目下又被点了别的穴道,是以全然不能言动。
当下点头道:“不错,我大病了一场,是以无法出手与你一斗,殊为遗憾。”
韦融淡淡一笑,道:“此憾不难补救,你只须休养一些时候,便能如愿以偿了。只不知你患了什么病,如此厉害,竟把一个内外兼修的高手折磨得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这后面之言,含有讥讽之意,分明是不相信生病之事。
薛陵指指心口,道:“那不是身体上的痛苦,韦兄一切顺遂,做惯了人上之人,恐怕无法体会得出心中的病痛,竟是何等滋味。”
他反讥对方年轻无知,韦融如何不懂,但他却不反驳,淡淡一笑,道:“咱们言遍正传,金浮图之钥肯不肯交出来?”
薛陵道:“可以!”
他答得如此干脆,反倒韦融感到难以置信,狐疑地望住他,道:“可有什么条件?”
薛陵道:“我个人的生死祸福,一句也不必谈了。我只要问你一声,你如何对付齐茵姑娘呢?”
韦融道:“好多情啊,假如我放了她走,也不伤你的朋友,但却要取你性命,你也心甘愿么?”
薛陵道:“心甘情愿,但如此又另有条件了。”
韦融讶道:“什么条件?”
薛陵道:“假如你真要取我性命,考验我是否心口如一,那也不妨试上一试“不饼这么一来,我就不能把金浮图交给你。甚至还得要求你让齐茵她们平平安安的打开金浮图。”这时齐茵已明白他用意,竟是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好让她得窥金浮图之密,修习无上武功,负起拯救武林之责。但还未明白的是假如对方拒绝了此议,而只把金浮图之钥取走,如此大家固然都安然无恙,但也没有法子进窥无上武功。将来的祸患,谁去承担?只听韦融沉吟道:“这个建议倒是有趣得很,我可以考虑考虑。”
他停顿一下,又道:“只不知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计划没有?”
薛陵知道不说不行,当即跳下马车,走出十余步,但见韦融已跟到身后,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交出金浮图之钥,但你却得娶齐茵为妻。”
韦融也不觉怔住了,道:“你可不是发高烧吧?这话简直是胡说八道…………”
薛陵道:“一点也不是开玩笑,而是实心实意。外间虽是盛传我和她的种种,但实不相瞒,我为了一个缘故,决计不能娶她为妻。韦兄人才出众,风度翩翩,武功又这般高强,定可以配得上她。”
韦融不悦道:“你极力为她安排终身,固然是深情一往,是希望她得到好的归宿。但你却忘了我已发过毒警,此生决不娶妻的么?”。
薛陵啊了一声,道:“此事也使我大惑不解。”
韦融道:“你明白与否都没关系,也许我不拿发誓当一回事,此生仍然照娶不误。但话说回来,天知道你为什么不娶她?会不会她有什么问题,你才不敢娶她?”
言下之意,竟是怀疑到齐茵可能染有麻疯、梅毒等绝症了,又或者她有过不名誉之事,所以薛陵才不娶她。
当然他的怀疑也不是全无道理。
薛陵忙道:“兄弟可以坦诚奉告。”
他把声音放得更低,道:“齐茵自家还不晓得,我也不便说出,远望你代为守密。”
韦融笑道:“我何必多言,坏你之事?”
薛陵道:“这就好了,实不相瞒,齐茵本已奉父命嫁到江南,虽然未行婚礼,与那未婚夫婿也只见过几面,其后便因故离开。而我也因学艺之后,重入江湖,在江南遇上了她,两人在一起得报血仇,情感甚好。然而问题却是她的未婚夫婿,竟是我同饼生死的朋友。”
他说到此处,便已停止,似乎这最后的一句,已经有雷霆万钧之力,旁的话根木不必再说。
那知韦融仍然直眨眼睛,好像还不明白,猛等他再说。半晌韦融忍不住问道:“然后怎样了呢?”
薛陵仰天长叹,道:“还有什么以后呢?她千不该万不该竟是我那好友名份上的妻子。
我纵然再爱她,也不能娶她为妻,你说是也不是?”
韦融道:“原来如此,现在你那位朋友一定也很痛苦了,对也不对?”
薛陵呆了一下,才道:“他原先当然痛苦,但目下一已另行娶妻了。”
韦融道:“这我就不懂了,你的朋友既已另娶,她又未曾当真嫁给他,你却为了何故,不能娶她?”
薛陵道:“事关人伦大礼,岂可通融?再说我那朋友乃是得悉我和她很不错之后,才想法子另娶,好让我得以娶齐茵,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娶她。”
韦融摇摇头,道:“你实在太迂腐了,既然你的朋友相让,何以还不接受?换作是我,他不让我也要抢,谁教我喜欢呢!”
薛陵凛然道:“这等事薛某断不肯为,韦兄敢是还不相信兄弟所说的理由么?”
韦融道:“我相信,看来你一点不是瞎说,不过我却不敢苟同罢了。你为了此故,才打算把她转让给我,那也未免太牵强了!”
薛陵道:“当然还有其他重大的理由,例如万恶派你听过没有?”
韦融道:“是万孽法师的万恶派么?”
薛陵道:“不错,他已加紧训练高手,一旦成功,我等全然不是敌手。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死也罢了。但齐茵以及别的友好,都有父母兄弟师友等等,以齐茵而说,她的齐家庄必须有人保护。你的武功既是胜得过她,则联手之势,更是不可限量。万孽法师未必就敢侵犯你们。”
韦融沉思片刻,这才泛起一抹讥嘲的笑容,道:“妙论,妙论,想不到你竟安排了一条黑路让我走。大概是鬼迷心窍,所以自已说了出来。”
他略略一顿,才道:“我已作决定,你大概猜想不到………”
薛陵道:“兄弟向来不善猜人心意,自然猜不出韦兄的心思了。”
韦融道:“好,我告诉你。我听齐茵说,那金浮图之钥在你手中,因此,我决定把你带走,也不伤害他们。至于你是否赞成,也由不得你作主了。”
薛陵感到自已连久站也很吃力,何况与这等绝世高手拚斗?只好点点头道:“我无法自主也没关系,但金钥不在我身上,你搜也搜不出来。我也决计不交给你,难道你有办法迫我交出不成?”
韦融淡淡道:“这么一来,金浮图之钥又变得不重要了,你可明白么?我只要金啊图不让凡夫俗子所污,已经达到目的。”
他突然出手一点,制住了薛陵穴道,迅即抱他奔到车旁。
齐茵、方锡他们不在话下,连那喻开江、卫群等人,亦莫不极为注重韦、薛二人交谈时的情形,一直如此。
是以韦融突然出手点住薛陵穴道之举,立时惹起了一阵**。
齐茵尖叫一声,道:“你干什么?”
喝问声中,已扑向马车。
方□也和她一般迅疾的跃去,身在半空,长剑业已出鞘。
韦融已跃上了前座,把薛陵放在左边,笑哈哈地转头向齐、方二人瞧望,对他们急骤扑到的动作似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方锡虽是性情淳厚,不大容易动怒施展辣手之人,但这刻心知韦融此举大是不妥,是以剑如长虹,陵厉攻向座位上的韦融。
齐茵反而被他所阻,迫得斜斜飘落在一边。
韦融左手抓起缰绳,右手击出长剑,随手一挥,便把方锡这奔雷掣电般的一击轻轻架住。动作异常潇洒飘逸,似是全不费力。
齐茵一伸手抓住健马口边的嚼环,不让他驱马驰走。方锡身在半空,换招变式,又攻出一剑。
韦融长剑闪电扫出,劈中敌剑,“锵”的一声,硬是把昆仑高手方锡震退,不能不飘落地上。
韦融劈退了敌人之后,不但不向方□瞧看,甚至收回长剑。然而他的长剑并非纳入剑鞘,而是从背后插过。剑尖暗暗抵住薛陵的胁下,他但须送出一点,剑尖就可以插入薛陵胁下要害。
他含笑望住薛陵,说道:“你的朋友们想拦阻我呢!”
薛陵穴道被点,根本感觉不到对方剑尖抵住自已胁间要害。他道:“既然是我的朋友,自然会阻止你把我劫走,何足为奇7”韦融提高声音,道:“假如你和齐茵他们易地而处,我拿她或方锡跃上马车,你将如何应付法?”
薛陵毫不迟疑,道:“若然换了我的话,纵是不敢出手向你攻袭,也先得把马车拦住,不让你驱车离去。”
韦融笑道:“答得好,但你的朋友们居然都急得忘了我会杀死你,竟自贸贸然向我出手攻袭,你说可笑不可笑?”
薛陵没有回答,他自然无法回答这话。
方锡站在数尺之远的地上,眼瞧对方以长剑抵住薛陵要害,岂敢动手?听了对方这一番奚落的说话,亦不敢反驳诘责。
齐茵怒道:“姓韦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融嘻嘻笑道:“我的姑娘呀,别生那么大的气,要知生气乃是美貌最大的敌人。如若时时生气,你会很快就苍老难看。”
齐茵厉声道:“你倒底想捣什么鬼?”
韦融道:“假如你们不迫我太甚的话,我可不打算杀死薛陵,也不会让他吃什么苦头,现在,你给我走开!”
说到末后两句,面色陡然沉下,布上一层寒霜。口气也变得十分严厉冰冷,一点也没有戏谑的意味。
齐茵不由自主的露出惊悸之色,五指一松,退开了两步。
韦融冷冷说道:“想不到你对薛陵仍然颇有情份,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把他丢到粪坑里去了…………………”
齐茵双眉一耸,道:“你和他说了些什么话?”
韦融道:“你等他将来自己告诉你吧!我要失陪啦!”
说时,把抵住薛陵胁下的长剑移开,瞅了方锡一眼,道:“我不用剑也可以弄死他,你信不信?”
方□焉有不信之理,只好道:“韦兄到底有何打算?”
韦融道:“我要带走薛陵,但告诉你也等如没说,因为你一定反对我此举,而又全无法子可以阻止。”
方锡默默的凝视着此人,但觉他的一切都十分神秘莫测,既不知他的来历出身,也不知他的心思用意。
白蛛女已奔过来,暗暗在马车上黏着黑神蛛丝。
韦融抱起薛陵,忽然又跳落地上。
方锡讶道:“韦兄其实不是打算离开么?”
韦融道:“我这样说过吗?呆在这儿干什么?”
说时,一侧身已钻入车厢内,自然薛陵也被推入车内。然后他从车厢内抛由一件物事,掉落地上。
方□等人转眼望丢,但见那是一颗圆圆的弹丸,落在地上,突然“砰”的爆炸,冒出一股浓密的青烟。
这股青烟聚而不散,直向上升,彷佛是一团雾气,倒也悦目好看,霎时间已升高数丈。
方锡等人这才斗然醒悟这是讯号,却不明其意。
片刻间两道人影奔来,疾逾奔马,到了切近,众人看清楚这两人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年轻汉子。
一身劲装疾服,背插长剑,但看他们的身法,已知武功不弱。
他们向马车奔来,方锡这才明白这两人必是奉召驾车,心中一动,转念忖想道:“我投鼠忌器,不敢招惹你韦融,但出手拦阻这两人的话,情形又是不同。韦融决计不致于因此之故而杀死薛兄。而我此举虽是无法解围,却可能从他手下的武功上,找出一点线索。自然最好是生擒了他们,便可以讲价还价了。”
此念一掠过心头,是时提聚功力,等到那两名壮汉奔到切近,突然出手一剑劈去,口中大喝道:“两位往那里跑?”
他一把剑居然能同时袭击两人,剑光如潮卷浪涌,甚是凌厉。那两名壮汉猛可煞住前冲之势,同时撤剑抵御。
两人的动作都奇快无匹,“锵”的大响一声,三口长剑碰上,方锡但觉得对方联手之力强劲之极,心中大为震动。
虽是如此,他仍然换招发剑,锵锵锵连攻三剑,竟都被他们双剑抵住,不曾把他。呵迫退半步。
这两名年轻壮汉的身手,可把远远观看的喻开江天水四雄等人瞧呆了,敢情他们剑术之精,功力之强,足以与时下任何一位名家比美。
但他们却是籍籍无闻之士,只是韦融手下使唤之人而已。
方锡心中已知无法拿下这两人,只好煞住剑势,道:“两位兄台剑术实是高明不饼。”
韦融在车内接口道:“岂敢,岂敢,他们只不过炼了三五年剑法武功,碰上方兄,自然远非敌手。我看方兄不必白费气力了,还是好好的让我们走吧,不然的话,我可就对薛陵不客气了。”
方锡无可奈何,侧身闪开口那两名壮汉一语不发,跃上前座。齐茵心中一急,便又伸手抓住嚼环。
一个壮汉冷冷道:“姑娘最好放手让开。”
齐茵瞪他一眼。怨声道:“我不放手你便如何?你可敢跟我斗一斗么?”
那壮汉冷冷道:“在下未得做上吩咐以前,自然不能应承与你一斗。可是在下却可以记下姑娘的无礼,将来向别人发泄这口气。”
齐茵听得。一阵心寒,茫然放开手。
韦融呵呵笑道:“这叫做自讨没趣,阿金,咱们走吧!”
那个用言语威胁得齐茵放手的壮汉应道:“是!”
抖动缰绳,口中发出催马起步的吆喝声。
突然间一道人影掠到,抓住嚼环,使牲口不能起步前行。阿金一瞧是个白发碧眸的美女,登时皱起眉头,道:“姑娘快让开。”
白蛛女微微一笑,道:“我有几句向你家主人说,你们且等一等。”
韦融接口道:“什么事?”
白蛛女道:“薛兄身体不大舒服,所以没有出手与你一拚之能,这一点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韦融道:“是又怎样?”
白蛛女道:“假如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想查看一下他的脉息,或者要留一点药物傍他。”
韦融沉吟一下,才道:“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此举阻延不少时间。”
白蛛女坚决地道:“用不着太久,大概是讲几句话的时间而已,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怕我趁机夺走他不成?”
齐茵、方锡他们自然都知道白蛛女的计谋,乃是要用黑神蛛丝黏一点在薛陵身上。
然后那怕对方把薛陵带到天涯海角,也可以找到。
此计大是佳妙,只要对方中计,便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韦融缓缓道:“好吧,但你记住,行动须得快一点。”
白蛛女心中暗喜,举步向马车走去。
忽听薛陵道:“韦兄最好不要答应,白姑娘根本不懂医药之道。”
韦融立刻向出现在车厢门口的白蛛女瞪眼,道:“你想使什么诡计?不准动,否则我先要了你的命。”
他曾经与白蛛女动过手,实是有杀她之能,因此这话非是虚声恫吓。
白蛛女冷笑道:“假如是在从前,哼!哼!到底是你死抑是我亡,只怕老天也不知道,现在我没有法子使出绝招,只好让你张牙舞爪。”
韦融以为她死要面子,才说出这种话,便没有理她,殊不知这话乃是实情。
从前白蛛女是万恶派之人,放出黑神蛛的话,根本不必考虑到会不会遗害附近人畜之事但目下已改邪归正,自是不能胡作妄为。
韦融向薛陵问道:“她既然不懂医药之道,可知必有诡计,才要借故接近你。你为何指破她的诡计?这倒使我感到十分奇怪。”
薛陵叹息一声,道:“韦兄不必多问了,反正我此举对你并无歹意,也能够使你日后减少许多麻烦之事。”
韦融点点头,突然飕的一剑向白蛛女刺去。白蛛女感到剑气森厉,本能地疾退数步。
马车迅即向前移动,沿着大道向南驶去。齐茵、方□、白蛛女等人都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许平叫道:“姑姑,薛叔叔往那儿去了?”
齐茵烦恼地道:“他被那厮劫走,你没有眼睛么?”
许平突然放步追去,齐茵等人大声叫喊,他也不理,霎时已追上马车,忿怒地叫嚷喝骂马车继续驰去,许平紧追不舍。
齐茵等人连忙放步赶去,忽见马车缘下来,许平跟在车门旁边,走了二三十步,突然跃上马车。
然后,车子的速度加快。这等情形,一望而知许平是愿意跟随薛陵,也得到对方的允许白蛛女拦住齐茵和方□,道:“我们等晚上才追踪,我可以找到那辆车子。”
齐茵大喜道:“这就好了,我们现在暂时别追。”
方□却忧疑地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那喻开江等人眼见齐茵、方锡等人武功如此高强,实在谈不上向他们报复。
甚至还怕她迁怒到自己头上,是以都准备开溜。但他们皆是有身份名望之人,谁都不好意思首先溜走。
方锡向齐茵说了几句话,便走过来,先瞧瞧天水四雄的伤势,幸而还没有多大妨碍。当下代白蛛女向他们道歉,并且请他们赶紧回去休息。
天水四雄走了之后,方锡向喻开江、卫群和范章等人道:“今日的经过情形,三位已是亲眼目观,谅也不会疑惑此是我们闹鬼。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因为金浮图之钥在薛兄手中,他既然被人劫走,我们便无法开启那座金浮图了。”
喻开江道:“方兄打算要我们做见证之人么?”
方□道:“那只是顺便之事,只因目下正在等候我们一同前往大雪山的武林豪杰,其中主要人物都信得过我们,有诸位一言,自然更加妥当。在下打算把朱公朗以及万恶派的劣行恶迹,奉告诸位,如若承蒙采信,便请求诸位帮忙查出那姓韦之人的来历。”
方□如何说服喻开江等三人,以借重他们在当地的力量,展开侦查等情,此处暂时按下不表。
且说许平登车之后,马车疾驶了十余里,忽然转入一座树林内。韦融已解开薛陵穴道,因此薛陵已能活动自如。
韦融命薛、许二人下车,步出林外。但见一名壮汉已驾了另一辆马车驶到,韦融。狐众人登车,又向前驶去。
薛陵被这个人的神秘举动,激起了一丝好奇,曾经向他观察了一会。但他的好奇心很快就消逝了,恢复一向的淡漠消沉。
韦融自然瞧出他态度之异常,问了两次,薛陵都不理睬他,韦融也没生气,改向许平探询。
这才知道薛陵最近多日以来,已是如此,又问知连齐茵也不明其故,当下便不再向薛陵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