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样了！我妻子没事吧？”莫丞州看见医生的一瞬间，一个箭步就冲上去，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自己的口罩，深深叹了口气。
莫丞州当即腿脚就软了。
这样的神情他似乎在梦里见过，只有手术失败，医生才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不敢听下去了。
“很抱歉，我们没能把您的孩子救回来，您妻子流产了。”医生深深埋着头，十分愧疚。
莫丞州却一个踉跄，摔在了刚刚坐着的椅子上。
他眼睛睁大，怎么也没办法反应刚刚医生说的话。
过了几秒钟，他抬起头问医生江枝呢？
“因为流产的缘故，她现在过于疲惫睡过去了，我已经让护士安排病房了。等下会有人带着你们过去的。节哀顺变。”医生只能这么说。
莫丞州和莫自杰已经跟着移动病床冲上去了。
尤其是莫丞州，上去就是握住江枝的手。
她的手心这么凉，都不敢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到了病房，其他人就都退出去了，只剩下他们父子。
莫丞州连莫自杰都顾不上，只是一味握着江枝的手，看着她，等着她醒过来。
“妈妈她……”莫自杰也听见医生的话了，听不懂流产，但是他隐约能知道妈妈失去小宝宝了。
“妈妈醒了之后，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知道吗？”
莫丞州说的有气无力，仿佛刚刚经历手术的是他。
他深深闭上眼睛，眼泪差点就止不住了。
守在病房许久，江枝才有悠悠转醒的样子，莫丞州立刻就站起来，看着江枝睁开眼睛。
江枝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
这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空气中无法消散的消毒水味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了。
“宝宝怎么样了？”
江枝虚弱地张了张口，嘴唇因为没有饮水十分干燥。
莫丞州也预料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问回孩子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告诉江枝。
她其实能感受到自己少了什么，尤其是自己的肚子，没有了压迫感。
“告诉我！”江枝紧紧抓着他的手，两行清泪先行落下。
见莫丞州不说话，她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让莫自杰告诉自己宝宝怎么样了。
莫自杰抬头看着她，小嘴张了张，最后别过头，背对着江枝不肯说话。
“肯定是你教的……”江枝深深闭上了眼睛，抽泣起来。
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两边，却没有带走任何悲伤。
江枝从莫丞州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胆怯地伸向自己的肚子。
果然没了。
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疼的她怎么也说不出话。
孩子，就这么没了。
“江枝，对不起，但是孩子我们还会有的，你不要哭了。”莫丞州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可丧子之痛哪里是他两句话就能抚平的。
江枝被他抱着，哭的更厉害了。
莫自杰也红着眼眶，偷偷地擦眼泪。
“丞州！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江枝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哭的越发大声，“我到底是早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报复我的孩子……它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世界……”
越想越觉得无法呼吸。
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型的了。
莫丞州也心痛，但是在江枝面前无论怎么样都要忍住，他摸了摸江枝的头发，承受着她的出气。
过了好一会儿，江枝才渐渐冷静下来。
“有查到什么消息吗？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了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眼里逐渐闪过一抹狠厉，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
“不管是谁做的，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伤害我孩子的人！”
“我们绝对不会放过的。”莫丞州也很愤怒，一提起那暗中动手脚的人，青筋就被气地突起。
就连还是小孩子的莫自杰，对于这个让妈妈差点到鬼门关的人也是相当怨恨。
他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到时候我帮妈妈报仇，让她遭到报应！”
“好，我们一定会替这个孩子报仇的。”江枝依旧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微凉，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
调整好一会儿呼吸，她才渐渐恢复从前的神智。
医生正好也进来给她做检查，江枝问起自己流产的原因。
弄清楚流产的原因，也能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
怀孕以来，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原因导致孩子没了的。
“我们初步判断是误食了米非司酮片，这种药物会导致孕妇流产。”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忍不住数落他们两个，“你们也不是生头胎的了，怎么会连这种药物不能碰都不知道？”
江枝根本没有听过这种药片，她就更不可能去吃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连平时养生喝的茶都很少碰了。
茶……水……
肚子痛之前，她喝了秦和季递过来的一杯水。
“会不会是我之前喝的水有问题？”江枝倒吸一口凉气，越发觉得可能。
莫自杰也跟着说自己也这么觉得，“我还特地把杯子拿走了，爸爸已经让林叔叔去检查了。”
她跑到病床边，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妈妈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这个小宝贝。”
江枝想到那个孩子，又忍不住红着眼眶，揉了揉莫自杰的头，她才说自己没事。
可这副样子又怎么回事没事呢？
“林曦已经让检验局的人去鉴定了，如果真的是水的问题，你记得是水给你的吗？”
“知道。”只是江枝不愿意相信秦和季有这么狠心。
自己也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还是用这样她完全不会起疑的方法。
她叹了口气，躺下后背对着莫丞州他们。
“我现在觉得很累，你先带牛牛回去吧，我希望能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莫丞州皱起眉，想说自己不会走，最后还是收起了这个心思，先把莫自杰送回去。
又自己偷偷回到医院。
他是不可能让江枝一个人呆在医院的，万一对方又趁着这个机会下手，那就不止是孩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