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莫丞州提出要带孩子出去玩,一方面是为了让莫自杰散散心,另一方面江枝也是希望通过这次一起出去玩的机会可以增进一点夫妻感情。
莫丞州自然答应了,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去秋游。
他们选择的那一天天气正好,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江枝看着莫丞州和莫自杰脸色的笑意怎么也散不开。
忽略掉一些小问题,这种生活就是江枝一直梦寐以求的日子。
但是江枝还没有开心多久,莫丞州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江枝只是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那头是个女声。
莫丞州只是表情严肃地点头,然后说了什么马上就来之类的话。
江枝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莫丞州挂了电话之后,一脸歉疚的看着江枝和莫自杰道:“公司出了点小事情,我现在要马上赶过去,今天就不能陪你们。”
江枝没有说话,莫丞州抱了抱她,略做了安慰,随后就离开了。
江枝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虽然刚刚那个女声她没有听清楚,但是在她却有种直觉,那个给他打电话的女人应该就是屈悠悠。
莫丞州走了之后,江枝就一直神游天外。
儿子几次跟她说话,她都没什么反应。
莫自杰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妈妈,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低声说了一句“没什么”。
“是不是因为爸爸走了,所以你不高兴?”
莫自杰翻了一个白眼,像是已经明白为什么了。
被自己儿子看穿心思,江枝也觉得有些尴尬。
为了不让自己掉面子,她想了想问莫自杰:“你难道不生爸爸的气吗?他明明说好今天要陪我们的,可是这才几点啊,接到电话就走了。”
莫自杰横了她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听了江枝的抱怨,他摇了摇头,“可是爸爸这么辛苦也是为了我们呀,我们要是不能体谅他,他会更辛苦的。”
江枝知道儿子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只要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公司里一起工作忙碌,她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江枝看着莫自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爸爸在公司里有别的女人。然后因为那个女人他没有时间陪我们,那你会生气吗?”
莫自杰挑了挑眉,对江枝说的话有些感兴趣,知道妈妈这是生气。
于是叹了口气,说:“当然会生气啊,而且也应该生气,但是我相信爸爸他不会这样做的。”
江枝看着清清朗朗的天空,低声道:“是吗?那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
莫自杰学着她的动作。
“妈妈你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是这样的情绪敏感,善于妒忌,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江枝听完,脸都僵了,看着自己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话。”
莫自杰毫不在意地说:“网络上啊,网上就是这么说的。”
随后又接着说,“之前爸爸也这么问过,我觉得网络上有好多东西可以学习呢。”
江枝揉一揉脑袋,“以后你还是给我少上网,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妈妈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不让我上网,因为网络上的东西虽然有好有坏,但是我能够分辨我知道什么是好了,什么是坏的。”
“你现在才六岁,你真的确定你能分清楚吗?”
莫自杰眨眨眼道:“或许不能全部,但是大部分都可以。”
母子两个吵着嘴,很快就把莫丞州离开的这点不愉快给忘记了,两个人呼吸着新鲜空气,说着一些有趣的话题,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恢复了平淡又无聊的基调,莫自杰待在家里学习,江枝给他请的补习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学究。
他的知识渊博程度暂且不提,但是一身的臭毛病可真是不少。
每日都会给莫自杰强调什么叫做尊师重道,好在莫自杰不是一个叛逆的小孩,不然两个人早就闹翻了。
江枝担心儿子,就一直没有去过公司。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说是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家,其实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在逃避。
她在公司一直是处于一个挂名的职位,它的存在对公司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因为她是莫丞州的夫人,所以公司的那些员工才会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和足够的体面。
撇开这一层身份,她对于圣元集团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江枝很害怕到了公司以后,她看见屈悠悠那个女人与莫丞州在工作上配合默契,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互相理解对方所表达的意思。
而自己平白的占了一个总裁夫人的位置,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江枝更喜欢发呆了,莫自杰也一样,他每天被死板的教条束缚的严严实实,就好像被捆在一个铁桶里一样。
发呆则成了他每天唯一的乐趣。
莫丞州过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发现了这母子两个的不对劲。
尤其是莫自杰连眼神失去了光彩。
莫丞州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他特地找了一个时间打算跟母子两个谈谈心。
莫丞州先是问了莫自杰最近为什么好像不太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啊。”
莫自杰一口否认,接着又开始发呆。
“那为什么总是在发呆呢?”
看着自己父亲关心的脸色,莫自杰叹了一口气,“是因为课业太多了,每天光忙着想那些事情,哪里有心思考虑别的。”
他从前总看不起学校里的那群小屁孩,觉得他们知识短浅,为人幼稚。
如今自己也成了那个被鄙视的对象,莫丞州给他请来的家庭教师是一个文学大儒,莫自杰总算知道了网上所说的“降维打击”是什么意思。
莫丞州笑道:“原来是这样,是不是受尽了打击?”
莫自杰点点头,“我发现我从前的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完全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至死都在坐井观天,你才六岁,就明白这么一个道理,算是很早的,不要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