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爱情,不过是她在闹,他在笑。
顾北祁微笑着看着林栀儿,心里在想,如果她生了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
他现在入了霍家的族谱,生的孩子自然要姓霍。
如果生了女孩叫霍爱栀?
男孩叫霍爱知?
有点土。
估计孩子长大了会怪他。
算了,还是等回去让老爷子给取吧。
霍北祁,就是老爷子给他取的名字,他挺喜欢,大气舒展,祁是祁连山的祁,天的意思。
他少年时被杀手组织以收养名义带走,进行非人训练。
文化课上得不多。
更没受过霍北尧那种精英教育。
偶尔装出来的儒雅和文质彬彬,不过是这具皮囊遗传得好,太具有欺骗性。
他骨子里其实还是个打打杀杀的人,全凭一股子狠劲儿做事。
之前一直不服输,觉得霍北尧能经营好公司,自己也能。
可是真正进入公司,才发觉,他比霍北尧的经商能力,还是差了不少。
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一点,他一定要让孩子好好学习,接受精英教育。
知识就是力量。
不服不行。
正当顾北祁眉眼含笑,注视着林栀儿,浮想联翩时。
杀手的敏锐,让他觉得后背有阵阵冷意。
顾北祁猛地回头,看到不远处黑影一闪,缩到树后。
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来。
紧接着有子弹朝他射过来。
加了消音器的枪声,被鼓声压得悄无声息。
顾北祁闪身避开,可是子弹还是擦着他的手臂过去了。
短暂的麻木过后,手臂一阵尖锐的刺痛,血涌出来,溅落到地上。
他身边的人看到了,惊叫一声,顿时乱作一团。
顾北祁迅速掏出手枪,朝那道人影射过去,同时厉声吩咐保镖:“快去保护栀儿!”
两个保镖急忙跑到林栀儿身边护住她。
另外两个保镖拿枪,守在顾北祁身边。
对方不只一个人。
四面八方的子弹射过来。
顾北祁迅速躲到树后,借着大树做掩护,朝对方开枪。
刚才还在狂欢的众人,见状,顿时做鸟兽状散开,纷纷逃命。
子弹不长眼,谁都怕被子弹伤到。
林栀儿惊慌失措,担心顾北祁担心得要命。
保镖拉着她迅速朝安全的地方转移。
林栀儿一边逃命,一边催促保镖:“你们不用管我!快去救祁哥!”
两个保镖把她圈在中间,用身体护住她,说:“先送你回酒店,要是你受伤,祁哥会怪罪的。”
林栀儿一边逃跑,一边忍不住往后看。
现场一片混乱,对方人很多。
顾北祁和两个保镖一边反击,一边朝后撤退。
林栀儿还想再看更多,被保镖夹着退进酒店里。
酒店有监控,有安保人员。
暂时安全了。
三人回到房间内。
保镖把门反锁上,把窗户关严,把窗帘拉上,怕有狙击枪,对林栀儿不利。
林栀儿靠在墙上,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后背全是冷汗。
虽然身世坎坷,可是这种动刀动枪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
她缓了口气,对保镖说:“你们快去帮祁哥!快去帮他!他受伤了!那些人就是冲他来的,他们不会放过他的!”
她好怕他会出事。
刚才她看到他手臂受伤了。
那血鲜红淋漓的一片,触目惊心。
她的心疼得撕扯起来。
一种不详的预感,渐渐笼罩头顶。
两个保镖却站着一动不动。
林栀儿见他们不动,有点生气,“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去救祁哥!”
高个的保镖,为难地说:“我们奉祁哥的命保护你,如果你出了事,我们不好向祁哥交待。”
“可是祁哥他……”
“放心吧,祁哥毕竟是做过杀手的人,没您想得那么脆弱。”保镖是顾北祁自己的人,以前跟着他混的,对他的身手比较了解。
林栀儿指使不动他们,只能安静地待着,等。
等顾北祁回来。
她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上,双手合十抱在胸口,祈祷顾北祁没事。
这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了。
打电话报警,是不可能的。
一旦报警,顾北祁的杀手身份就会暴露。
他手上曾经沾了无数条人命。
仿佛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时间漫长到林栀儿都快撑不下去了。
门外才传来敲门声。
林栀儿急忙拉开锁,打开门。
看到外面的人,她吓了一大跳。
顾北祁浑身是血,被保镖搀扶着。
两个保镖身上也受了伤。
林栀儿急忙迎上去,帮着把人扶进来,问:“祁哥,你伤得严重吗?”
顾北祁轻轻一掀眼皮,看着她,摇头,“不严重,再有十多分钟,我找的车就会赶过来,我们快走,离开这里。”
看到他浑身是血,林栀儿嘴唇都在抖,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严重?
林栀儿脑子里一片乱麻,不知该做什么才好,问:“祁哥,你要喝水吗?”
顾北祁极轻地点了下头,唇色惨白。
保镖扶他到沙发上坐下。
血不停地从衣服里往下渗,地板上没多久,就滴了好多的血。
林栀儿不敢看。
她急忙去倒了杯温水,递到顾北祁嘴边,“你喝口水吧,祁哥。”
顾北祁半闭着眼睛,仿佛极疲惫的样子,张开嘴唇,慢慢喝了一口。
林栀儿看到他的手指在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手在抖。
她扭头冲身后的保镖说:“医药箱!你们快去拿药,给祁哥止血!”
顾北祁握住林栀儿的手,声音有些虚弱地说:“已经简单止过血了,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嘴上说着没事,可是他的脸色,唇色,都是前所未有的惨白。
林栀儿也看不到他具体伤到哪儿了。
只看到他身上血淋淋的一片。
挨过了漫长的十分钟。
车子终于来了。
保镖扶着顾北祁上了车。
林栀儿急忙跟上。
林栀儿一路握着顾北祁的手,不停地说:“不要闭眼,祁哥,你一定要坚强。”
顾北祁咬着牙根,点点头。
车子一路狂奔,终于抵达医院。
下车后,早就有担架等在那里。
顾北祁被抬上手术推车,那两个保镖伤得比他轻一些,也跟着去包扎。
林栀儿追着手术推车,一路小跑。
她眼里只剩了顾北祁。
她只想他活着。
无论别人眼里,他多坏。
可是在她眼里,他是她的唯一。
顾北祁一直强撑着,握着她的手,虚弱地笑,还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你别担心,真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了把这短短一句话说得流利一些,他费了多大的力。
林栀儿泪眼模糊地说:“我不担心,祁哥最坚强了。”
顾北祁扯起唇角笑,笑得很勉强。
手术推车被护士推进手术室。
门关上。
顾北祁长长地松了口气,重重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