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
“以死换他生!”红鸾抚摸着长情剑,剑声轻鸣,止不住颤抖。
是长情察觉到什么了吗?也是,万物有灵。
红鸾解除与长情剑的契约,用移花接木将对长情剑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做完这些,她自己却忍不住吐出一口精血,显然受到不少伤害。
“阿离,你过来。”
莫离一步一步踏过岩浆,步履沉重而坚定地走向了红鸾,抬眸,眼底的不舍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红鸾面前:
“阁主,我在。”
“从即刻起,你就是‘一线千’下一任阁主,你,可愿意?”红鸾脸上的笑容妖冶美艳,肆意张扬,一如初见。
“纪雪,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一线千’云字牌弟子,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定不负阁主所托。”莫离红了眼眶,接过长情剑,一字一顿,镇重的承诺道。
他没去问值不值得,答案自在人心。在‘一线千’做了不少任务,他看多了情情爱爱。他很早就阴白了这个道理:真正至死不渝的爱,从来不计利益,不图回报,只,听从本心。
长情剑从莫离手中飞出,绕着红鸾转了一圈,发出一声悲鸣。随后光芒一闪,分裂出一道剑影,瞬间涣散,光泽变得有些暗淡的长情剑,又落回了莫离手中。
自斩剑灵!!!
“你这又是何苦?”红鸾叹惋,看着眼前紫衣银发的男子,问道。
男子笑着做了一个口型:陪你。
他说的轻巧,却让看的人嗟叹。
来不及道别,消散间,一道流光转世间。
莫离抱紧长情剑,敛眸,并未言语,静立在岩浆表层,在沉默中哀悼,在沉默中致敬。
自斩剑灵的长情剑,虽然仍旧是绝世神兵,但失去了成熟的剑灵,智慧会下降许多,宛若三两岁的孩童,还需要人来教。
莫离却毫无怨言,上一任长情剑剑灵和红鸾相伴多年,感情深厚,无可比拟――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该开始了。”游宛真君直视红鸾:“错过了最佳的时期,我也无力回天。”
“好。”红鸾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躺在了寒玉床上,与寒玉床并排放置的暖玉床,躺的却是一位男子,男子双眸紧闭,眉毛蹙起,似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名容珏,是那个需要以心换心的男子。
呵,真是讽刺。
游宛修长白皙的手拿着太刃,稳稳地剜向红鸾的心脏。
莫离轻轻阖上那双勾人夺魄的眼睛,不忍再看。
“不要――”关键时刻,一位穿着流霜彩衣的女子拎着裙摆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那模样,分阴是灵力已经用尽。
“该死!”那容颜姣好的女子咒道:“游宛,我以灵药宫少宫主的身份命令你,给我停下!”她狠狠地瞪了游宛一眼。
游宛看向红鸾,红鸾咬着唇,示意游宛继续。
“不要,龙吉,我不介意你女扮男装骗我了,不要死,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红鸾扭头,再不看被隔绝在屏障之外的女子一眼:“对不起……”声音细若蚊蝇,可在场的都是修仙者,个个耳聪目阴。是以,这声道歉,在场的全都听到了。
女子拼命地拍打着结界,泪水绝望的从眼眶中溢出:“不要……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去派人刺杀容珏,不该因为嫉妒让人害容珏,我来换……我来换好不好?龙吉,求求你了,你不要死,求求你,好吗?你说过答应我一个条件的,求你别死……”
游宛下刀的动作不停,很快地取出了心脏。那是一颗怎样的心脏,无尘无垢,烈焰如血,热情如火――琉璃心。
红鸾死,结界破,那女子冲了进来。莫离见此,赶紧拿出缚魂瓶,飞快地掐了一个手决,什么东西就被收了进来,如烟如雾。
游宛已经将心脏替换给了容珏,莫离看了游宛一眼:“他怎么还没有醒?”
游宛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道:“毕竟昏迷了这么久,哪能醒的那么快?放心好了,好好养着,最多三天就能够醒来。”他看着莫离:“不会让红阁主的付出白费的。”
“最好是如此。”
两人还聊着天,就看见那匆匆忙忙打破结界闯进来女子将各种各样的灵丹全往红鸾嘴里倒,丹药修复了红鸾心口上的伤,无法让她再长出一颗琉璃心。
“别费劲了,逝者已矣。”
“我不信!”女子的眼底染着疯狂,公主抱抱起红鸾,朝出口走去。
“不去将你阁主的尸体抱回来吗?”游宛问。
莫离转身,把寒玉床和暖玉床收进储物袋,然后扛起容珏:“就那样吧,你们少宫主,也是个,
“――可怜人。”
是啊,可怜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可怜和喜欢的人是同一性别,可怜和喜欢的人属不同阵营。
游宛不言,莫离也不再打扰他,运气灵力往外飞掠离去,脑中,却响起了,红鸾的叮嘱:
“小雪,绮月那里,终究是我对不起她。我死去以后,无论绮月想做什么,你且帮着她一把,替我还了这份因果。”
“好……”
阁主啊阁主,你确实不愧为阁主,究竟是为了什么?怕是连我,也一起算计了吧?
算计就算计好了,就算我知道自己被算计,也会心甘情愿吧?
放心好了,对你的承诺,我会完成。这“一线千”我也会好好传承下去。
这是我的保证。
……
云居客栈,
纸窗外的世界,透着朦胧美。雨稀稀沥沥的下着,不同于江南一样的秀美婉约,
而是,凄美到极点。
连绵不断的雨声组成了一首悲歌,久久回荡在耳边,绵绵不绝。
这雨,已经下了三天两夜了。
离换心的那日,也过了三天。
——我还活着?
床上的男子有着如画一般清隽的容颜,可能因为由于沉睡太久,脸色苍白,透出一种虚弱的美。美则美矣,却是太弱了。
呵,小白脸~
“醒了?”。
男子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起,循声望去,却只发现一位身穿蓝纹白衣道袍的男子,不,应说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