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沉沉,你带钥匙没?我没带钥匙呀,备用钥匙还在苏丹那里呢!”其实我带了,我笃定祁沉没带,就他那一身怪异装扮一副离家出走的样子哪里像带钥匙的!
小太妹厌烦地朝我翻了个白眼,我也回敬了一个。切,想我们家祁沉多优秀一枚男孩儿,再跟着她混,就真的成社会蛀虫了!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让祁沉真正重返校园,将他彻底扳回正途!
“我带了。”我去,只见祁沉变戏法般伸出手掌,钥匙傻逼地躺在他掌心。
小太妹有些得意地朝我诡异一笑,作势就要上楼。
我急了:“家里太乱,不适合招待客人呀,再说,你下午不是要跟我去图书馆看书吗?现在都快一点了,还得午睡呢。”
“图书馆?”他歪头怀疑地望着我。
“是啊,你忘了?昨天上课的时候你自己说要去的啊。”我拉过他的手臂认真道。
他眨了眨眼睛,将头转向太妹那边,刚要开口却被小太妹打断:“今天不方便?那我改天再来看你,对了,以后没人给你买衣服尽管喊我,我绝不会那么小气。还有啊,兄弟们都怪想你的,常回去看看。”
小气?我高小宝不知道有多大方!这女孩儿是背后灵吗?甩都甩不掉,祁沉已经脱离黑社会了,不会再回去的!我刚想插话让她以后也别来,哪想祁沉先开口了:“家里是有点乱,嗯,我会回去看看的,这次,谢谢你了。”
“你和我还谢什么!这么见外,那……你好好儿读书,我先走了!”小太妹这次怎么回事,这么好说话?不对劲,从她埋伏在这附近就知道她还没死心。改变战略了?好吧,小太妹的柔顺让我更警惕起来。
“嗯。”祁沉还蛮配合。这话我不好插嘴,他们之间七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不在一个贼窝了,好歹也还是朋友。看来,以后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要严防死守啊,若是祁沉回去哥儿俩好地又找回以前混黑道的感觉,那我就前功尽弃了。
“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吧,这样子……呵呵-其实蛮可爱的,但……”小太妹笑得那么腼腆是要闹哪样?今天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样淑女!红色警报啊。
终是将小太妹送走了,我紧张兮兮地跟着祁沉回了家,一关上门我就凑上前道:“沉沉啊,姐姐跟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你有信用可言吗?”祁沉翻着包里的衣服,寻着自己要穿的。
“有,当然有!”我举手起誓。
“那昨晚答应我的事……”他抬头瞄了我一眼后继续低头找衣服。
“我……我今天不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清楚了吗,我高小宝放弃了!”我有些心虚,我承认我不敢面对顾南溪是因为……我有些后悔说那些决绝的话了,我不知道他也在场。
“那你再跟我说一遍你放弃什么了?”祁沉干脆不翻包了,抬起头望着我。
“沉沉啊……这有什么好再说的……我看就算了吧。”我讨好道。
“你要跟我商量什么事?”
“哎呀,就是刚才那个小太妹的事情,你看,你现在要重返校园了,老跟他们混也不好是不是?我看以后啊,你就别跟她来往了好不好?你看,我都重新做人了,你是不是也要向我看齐啊?”
“不一样。”祁沉蹙眉。
“怎么不一样了?”我诧异。
“你喜欢那男的九年,做牛做马,他不回应你,你该离开他!而小媚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她一直把我当兄弟看,况且这七年她帮我很多,我不能离开她!”他很慎重地说道。
“我去,她不喜欢你?她做得那么明显你还感觉不到她喜欢你?你看看,你才说要衣服呢,她就立马出现,在这附近瞎逛什么的骗鬼咧,她肯定潜伏很久了。沉沉啊,你还小可别早恋啊,先完成学业要紧啊。”
“哼,你几岁开始喜欢那人的?”
“我……我不一样!女……女孩子嘛,嫁人是第一职业,好家庭比好事业重要,你不同,你是男孩子,事业第一,只有你本身足够优秀才能娶到好媳妇嘛。”典型的自家人哪儿都好……“瞎说,女孩子才要矜持,小媚就很矜持,她喜欢我至少没有直白地对我说,让我们感到难堪,所以,我们还能做朋友,你嘛……”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嗷,这小鬼是什么意思?我不矜持?我的直白让顾南溪难堪?
“哼!”我生气了。
“三个愿望。”沉默半晌,他突地冒出这么一句。
“没有!”
“还说自己有信用,说的话跟放屁一样。”
过分!我恼了!
“喂,你别瞧不起人!我说话算话,我高小宝从今天开始不喜欢顾南溪了,不让他难堪了,我矜持还不行吗?你不要再那么阴阳怪调地同我说话了好不好?”
“那三个愿望。”他的毅力惊人哪。
为什么跟他说话我会觉得如此挫败和无力?愣了半晌,我又输了,泄气道:“好啦好啦,答应你就是,但是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小狮子”终是露出笑脸,点头答应。
我去,为博美人一笑我容易吗我!
“那你和那叫啥小媚的……”话还没说完呢,人就打断我的话了。
“你饿不饿?”
“饿。”我看着他也学着我刚才那样用面包片包着荷包蛋和烤肠递给我,忽地就忘了自己要说的正事,闹了这么久,我确实饿坏了。
“喏,吃吧,留一半给我,刚才你吃了我的得还我。”算得这么清楚?
“呃……那你先吃吧,留点给我就成。”我推给他,我可以减肥,但他在长身体饿不得,我等一下再买就是。
“不要,我吃过的东西不给任何人吃。”
这话什么意思?我石化中……难道我吃过的东西就可以给任何人吃?不对啊,他不是老嫌我脏吗?碰过的东西都嫌,吃过的就不嫌弃了?
他脸微红:“你可以掰开吃,这袋子薄,我怕脏了手。”
骨灰级石化中,这小子的逻辑……够戗!
“对了,提醒你一下,你下楼还衣服那会儿,苏丹她们又来电话了,说阿姨让你迅速打电话回家,还有,她们说等你回宿舍要剥了你的皮。”
嗷,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啊!刚把面包塞进嘴里呢,这会儿都没胃口吃了,欲哭无泪啊!
狼吞虎咽地吃了面包,还来不及擦手呢,我就拿出手机开始往家拨电话。
“你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吗?还是先跟苏丹她们打个电话串供一下比较好。”沉沉似是选好了衣服,这会儿正在研究我吃剩的面包,考虑如何下口。
“哦。”罢了罢了,反正都是一死,早死早超生!
没有犹豫,复又拨通了苏丹的手机,接通后才刚“喂”了一声呢,就……“高小宝你个死人……”一连串十八禁粗口飙出,苏丹她们几个轮番接电话将我骂得狗血淋头,还好我在她骂第一个字时就将电话扔到了沙发一边,避免损伤耳膜。
沉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翻了个白眼,在五分钟后拾起手机。
“喂,高小宝,你还在不在?你别想躲,今晚回来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三只母老虎!
“我错了好不好?先说正事,晚上回去我任你们蹂躏好不?”我低声下气道。
“你气死我们了你,你妈让你回电话说有事相商,昨晚她把我们宿舍的电话都打爆了,我们说你去参加学校组织的露营了,你妈把露营的组织者、成员名字都问了个遍,你现在拿笔记一下……”
“哦哦……”我赶紧找来笔和纸硬塞给祁沉让他帮忙记下。
……十分钟后,终于串供完毕,苏丹她们愤愤不平地挂了电话,我也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晚上回宿舍三堂会审的情景就不免头痛。
胆战心惊地拨通了老妈的电话,无例外地首先是一番教训:什么为何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什么露营不安全等,接下来对口供……再接下来,终于谈到正事。
“妈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儿听?”老太太的语气相当不悦啊。
“有有,相当的有。”
“你别忽悠我,给你说正事,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沉沉的事……我们老高家决定接下了。”
“真的?”雀跃,我兴奋地抬头瞄了一眼沉沉,看他虽貌似还在关注着手上的衣服,其实翻来覆去根本心不在焉,就知道他在听我讲电话。可能是发现我看他,感应般抬头与我对视,他衣服下半掩的手有些发颤,我知道他有些紧张。
“哪,你爸爸有个老同学刚好和沉沉是一个地方的人,证实了他家的情况,你祁叔叔他们……确实在七年前过世了,车祸,两死一伤。但那年事发后沉沉他叔叔去事故地点时已经找不到他了,他们家还有爷爷奶奶姑姑阿姨什么的,但这会儿都在国外。他们在国内寻了他五年,法律上人口失踪时间超过七年就确定为死亡了,今年已经是过了七年了,因为他们举家迁去了国外,老人家思念孙子迟迟不肯承认他死亡,所以没有办相关手续……”妈妈在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沉重。
我默默地听着,心中的疑问有的被解开,有的更迷惑,为何沉沉要躲起来?难道他是被人贩子集团拐走的?但照他现如今的处境来看又不像是被长期虐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