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城门,可却没有把守的人,仿佛就只是个摆设。
沈明娇三人走进去,内岛明显热闹许多。有不少女子蹲在路旁摆着摊。不过都是以物易物。
有炮制好的皮毛料子,有染色鲜艳的麻布。
沈明娇好奇的拿起一块大红色的麻布:“这布是怎么染的?”
这里应该不会有染料吧?
摊前的女人说了一种沈明娇没听过的植物名称。说把其捣碎了兑上水就可以染色了。
如花走过来,拿起一块绿色的布放在身前来回比了比,显然很喜欢。
沈明娇感叹,爱美果然是女人的天性,不管如何彪悍的女人也逃不过这个定论。
既然看上了,如花便对摊主爽快地道:“这匹布我要了。”
沈明娇好奇她要拿什么来交换,就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麻布包,打开,里面放着堆成小堆,起码有百来颗珍珠。
沈明娇看直了眼,她素来精通此道,一眼便看出这些珍珠都是上品,且还有好几颗粉色的。
这么多珍珠,就为了换一匹麻布,也太抱舔天物了吧!
摊主嫌弃地扫了眼,“这么小?”
如花是真看上了这匹料子,她嘿嘿笑道:“我家里有大的,先赊着,改天给你带来。”
摊主收下了那一包珍珠,勉为其难的点头。
沈明娇无言的看着如花喜滋滋的抱着那块在她看来很廉价的黄色麻布。
如花转头拉住她的手:“走吧,去对面找大姐。”
沈明娇问:“你们这里珍珠很常见?”
如花:“珍珠是什么?哦,你说蚌珠啊!那东西海里多着呢?怎么你想要?想要我回去给你弄一篓子。”
沈明娇:“……”大姐,这是珍珠好不好?怎么说的跟大白菜似的。
她试探的问:“摊主所说的大珍珠有多大?”
如花随手比划了下。
沈明娇心里抖了下,那是上好的东珠啊!若是有品相俱佳的,一颗就能卖上千两。
如今却拿来换这一匹不起眼的麻布,且肯定还不止一颗。
如花听完她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们那的人真奇怪,蚌珠有什么可稀奇的,我小时候心情不好了最喜欢提了整筐的蚌珠一颗颗往海里扔,听着回声,还挺爽的。”
沈明娇:……能不爽吗?心情不好往海里扔珍珠,且一扔就是一筐。什么叫奢侈?这才叫奢侈。
翠花扛着麦子到一个卖油的摊位旁,用一麻袋麦子和摊主换了两桶油。
沈明娇两人走过去时,显然双方交易已经达成。
沈明娇指着还剩下的一麻袋麦子,“这个打算怎么处理?”
“去找邹医婆换药?”
沈明娇:“给你祖母吃的”?
翠花点头:“祖母有咳疾。”
沈明娇眼珠转了转:“邹医婆家是不是离岛主府很近?”
“嗯,因为粟公子体弱,邹医婆一直住在岛主家。”
沈明娇:“那赶紧走吧!”
如花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很想去岛主家?”
“嗯嗯,挺好奇你们岛主长啥样的。”
岛主算是这里的统治者,知道的东西肯定比翠花他们多,她自然得要去见见对方,从而寻找离开的突破口。
这时周围传来几个女子的议论:“听说粟公子身子又不好了,岛主传下话,说要收集足够的睡莲草,给粟公子做药。
凡拿着足够量的睡莲草去岛主家,都可以交换到满意的物品。”
“姐妹你说的倒轻松,可着睡莲草长在南岛那边的密林里,可不好采。”
“前几日粟公子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怎么又病了?”
“还不是因为他那拖油瓶儿子!据说粟公子看见那小子满身伤痕的回来,直接给气病了。”
“就没见过那样的男孩子,小小年纪就野得很,整天到晚不着家在外乱晃,经常跟女孩子打架。”
“嗤,那也要他能打得过?我上次路过巷口,看见他被好几个女孩子围殴,打得可惨了,身上到处都是血,你不知道他当时那眼神,明明是个五六岁的孩子,那眼神却让我浑身发毛,也是见了鬼了……”
几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不知为何,沈明娇听到这些话,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她暗暗摇头,只当是自己一时同情心泛滥,并没有多想,这世上可怜之人多着呢,眼下她自顾不暇,哪有空管这些闲事。
几人很快来到岛主家,毕竟是岛上老大,住宅自然得讲究些。
一整排宽阔的青石院子,门口栽种了几棵郁郁葱葱的不知名树木。
守门的老妇人看见过来的几人,目光在沈明娇脸上停留了好一阵,等问清楚她们来的缘由后,说了句“稍等”,便进去里面传话了。
不多时出来,“你们来的巧,邹医婆这会正好没事,都进来吧!”
老妇人领着几人进院子,沈明娇扫了眼院内摆设,不由一愣,若不是房屋格局不一样,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京城。
她心中沉思,看来这位粟公子身份不简单啊!
却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木轮摩擦地面的咯吱声,
寻声转头,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正推着轮椅朝这边缓缓而来。
沈明娇忍不住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只见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让他原本刚毅英挺的五官多了几分羸弱。
如此。乍一看去,似乎会以为他是个脾气温和的病弱公子,然而他一双眼睛却含着死寂的冷。
沈明娇一顿,不是因为他眼底平静无波的冷意,而是因为,对方给她的感觉,莫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