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家小院的西侧,是一座风格古朴的小院,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再往后就是大夫人许晚晴的兰房。
侍女桃子脚步匆匆,一进兰房便一叠声的说道:“夫人,夫人,那东厢房的狐媚子又在使坏了。”
许晚晴跪坐在蒲团上,对面的供桌上立着一尊白玉观音,三炷紫檀香插在香炉里,青烟缭绕。
颂了句佛号,许晚晴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坐在太师椅上。
“说罢,怎么回事?”
桃子凑了过来,细细说道:“我方才听见东厢房的丫鬟说,狐媚子要让沈弦难堪,于是就打听了一番。”
伶牙俐齿的小丫鬟,将沈弦被针对的事前一一道来,许晚晴听罢面色平淡,毫无波动。
见夫人无动于衷,小丫鬟有些不明白,疑问道:“夫人,咱们不帮沈姑娘一下吗?”
许晚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帮?这骚狐狸事前做的名正言顺,若是我出手帮忙被她发现,反要被她在老爷那编排。”
小丫鬟一想也是,可是心里就是不痛快,愁眉苦脸的说道:“那明日又要被那狐媚子耀武扬威了。”
许晚晴淡淡一笑不做声,在她看来沈弦也不是这么好拿捏得主,若是被这点小事难住,前头也不会让林仕洪落到这般境地了。
反而言之,若是沈弦如此不堪一击,倒也不值得深交了。
“且看明日事情如何发展了。”
……
别枝惊鹊,夜半微风。
刚刚到家的沈弦面色微苦,原因是这一路回来,赵铁树险些摔了好几个跟头,还差点被狗咬了。
细细点开系统研究一番沈弦才知道,原来借用气运之后,被借用的人会倒霉,既是还回去了,也要好半天才会恢复正常。
沈弦心里颇为愧疚,但是又不能和赵铁树言说。
“赵哥,我们在外面折腾好几天了,今日就早早休息吧。”
“也好,不知怎的,感觉今天哪里都不对劲。”
赵铁树左右看了一眼,一阵凉风灌进脖子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心虚的沈弦催促着他洗漱上床,寻思着躺在床上总遇不到什么倒霉的事情了吧。
躺在床上,赵铁树睡意全无,能量满满,全然不像平日里沾床就睡。
翻来覆去的翻了几个身,只听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紧接着‘吧凳’一声,床板断裂。
触不及防之余,赵铁树下意识的想抓什么什么东西,结果好巧不巧,一把抓在沈弦的肚兜上。
沈弦.....自己也连人滚到了床底下,重重的砸在赵铁树的身上。
“媳妇,你没事吧!”
见小媳妇落下来,赵铁树慌慌张张伸手扶住沈弦,
沈弦鸭子坐在赵铁树的身上背对着他,
而此刻赵铁树茫然的甩了甩手,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听到这个动静,沈弦恍然想起赵铁树的手还受着伤,她慌里慌张的抓过赵铁树的手,轻轻揉了揉。
“对不起赵哥,我忘了你还受着伤了。”
沈弦嘴巴瘪的像个小鸭子,眼泪团团转,殊不知自己揉捏的同时已经扯到了伤口。
赵铁树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不动神色抽出手,尽可能柔和的说道:“娘子,咱们要不先上去吧。”
“呃……好好。”
沈弦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赵铁树的身上,
沈弦:“……”
为了自己身子着想,沈弦决定当作无事发生。
两人从床上的破洞钻出来,赵铁树连夜用木板将破洞补好,睡得是小心翼翼。
也不知是不是气运反噬的效果消失了,下半夜倒是无事发生,过的颇为安稳。
翌日。
赵大娘家的大公鸡打鸣没多久,沈弦家的房门便被敲的‘邦邦’作响。
沈弦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林玉莲是赶着投胎吗?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赵铁树见小媳妇美梦被打扰,心生不快,握着拳头就往外走。
“我去赶她走!”
“算了赵哥,她来都来了,我们把税交了就是。”
沈弦一个轱辘爬起来,生怕赵铁树为自己和林玉莲起了冲突。
简单的穿衣打扮了一番,沈弦终于出了卧房,而此时的敲门声,也越发显得不耐烦。
“别敲了别敲了,扰人清梦知不知……”
沈弦拉开门,话顿时咽了回去,因为门外这一幕着实让她没想到。
除了林玉莲和几个随身的壮丁,不远处来了好些个吃瓜群众,其中大伯一家更是首当其冲。
沈弦的目光落在沈秀身上,便挪不开了,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眼神阴恻恻的,不停地拿着从长针扎娃娃。
‘这女人不会疯了吧……’
收起熊熊燃烧的吐槽之魂,沈弦皱起眉头问道林玉莲,“你平时收税都是这么大阵仗?”
林玉莲不屑一笑,也不理她,朝着人群招了招手。
沈弦转头看去,两个丫鬟搬着一只长条凳进来,放在门口的空地上,林玉莲随行的青壮撸起袖子拿起板子摆好了架势。
赵铁树一看情况不对,当即护了上来,他一双虎目凌厉威严,看着众人斥声道:“你们想动武?”
沈弦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为何会来这么多人了,这林玉莲肯定是认准了自己筹不够钱,带着人来看自己笑话了。
江淑花和沈谷坐在茶棚里,一边看热闹,一边嗑瓜子,一脸的阴笑。
林玉莲单手掐腰,一双眼睛恨不得翻到天上,“沈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天的时间我已经给你了,你若是拿不出钱交税,可别怪……”
不等林玉莲把话说完,沈弦便取出银子,摊在手心里,笑盈盈的看着林玉莲。
林玉莲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银子蒙了,这三天他命人守着山,这沈弦和赵铁树明明什么也没干,哪里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