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裳已经走到小鹿身前,正要弯腰检查它的伤势时,可定睛一看,眼前哪有小鹿的身影。
云裳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她转头正欲询问林水寒,却见林水寒他们也不见踪迹,更令人惊愕的是,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彻底的转变,不再是阴郁的森林,而是换成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集市。那些熟悉的摊位、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既感亲切又觉陌生。
“这里是”
云裳喃喃自语,眼前的景象分明是她人间居住的云港城。
“这里不是云港城吗,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
云裳的思维仿佛陷入了混乱,她努力想要抓住那些飘忽不定的记忆碎片,却感到自己的记忆力受到了某种干扰,无法连贯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来这里原本是要做什么”云裳用力地回想着,但越是努力,头部的疼痛就越发剧烈,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恢复记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儿,你怎么傻愣愣的呆在这里呢?”
说话的是一位端庄优雅的女子,正是云裳的母亲,慧姨。
“母亲,你怎么会在这里?”云裳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慧姨一脸慈爱地看着女儿,解释道:“傻孩子,你吵着闹着要跟我一起来集市逛逛,怎么,你忘记啦?”
她的话语里满是宠溺,好像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云裳更加迷茫了,她摇摇头,说道:“可我不是应该在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慧姨似乎并未察觉到云裳的异常,只是笑着安慰她:“云儿别闹了,乖,我们等下就回酒楼,娘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说罢,便拉起还在茫然中的云裳,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她们家经营的云香楼走去。
云裳的目光在穿梭间不断捕捉着周围的变化,快到云香楼的时候,云裳注意到云香楼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与往日大相径庭。
“今日生意竟如此兴隆,门前竟聚集了这么多客人。”云裳惊讶之余,也不免好奇。
慧姨同样面露疑惑:“是啊,确实有些奇怪。平日里虽也忙碌,但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随即加快步伐,决定上前一探究竟。步入人群,耳边传来阵阵议论声,如同夏日午后的蝉鸣,此起彼伏。
“啧啧,那位道长真乃神人也,竟将云香楼的美酒全部一饮而尽,分毫不剩。”一位吃瓜群众a满脸惊叹,眼神中满是钦佩。
“可不是嘛,喝完后还悠哉悠哉地躺在了门槛上,起初我还以为他嗝屁了呢,吓得我心肝儿直颤。”吃瓜群众b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听说这位道长囊中羞涩,无钱付账,云掌柜正打算请官府出面呢,这下道长怕是要惹上麻烦了。”吃瓜群众c压低声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云裳与慧姨循声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们也大吃一惊。只见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浑身酒气,衣衫凌乱,醉态可掬,横躺在云香楼的大门口,身边散落着几个空酒坛,显然是醉得不省人事。
周围是云掌柜焦急的神色与围观者的窃窃私语。
此时云掌柜脸色铁青,对着身旁的店小二厉声道:“快,取盆凉水来,给我将他泼醒,问问他到底有何打算,若真无钱,咱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店小二闻言,迅速从后厨端来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向道人。然而,即便是全身湿透,那道士依旧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云掌柜见状,怒火中烧,正欲上前动粗,心中却又顾虑重重——若今日之事不能妥善解决,只怕会影响云香楼的声誉与生意。
此时云裳和慧姨穿过人群,见自己的父亲正准备对道人动手,她立马疾呼而出:
“住手父亲!”
云掌柜闻言,拳头在空中一顿,目光转向来人,见是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到来,便收起拳头,改用温和的口吻说道:“云儿,你们怎么那么快回来了,此事交由我处理便是,你们且回楼内等候。”
说着云掌柜又要准备动手,云裳却抢先一步,轻声说道:“父亲,先不要动手,这道人我好像认识,让我来唤醒他吧。”
云裳走近那道人,一眼就认出了倒在地上醉醺醺的道人是自己的师傅紫葫道人。她轻启朱唇,默念清解心诀,一缕柔和的气息自她指尖流淌而出,缓缓环绕在紫葫道人周身。
“师傅,你怎么又在我这里喝醉啦?”
紫葫道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听到有人喊自己师傅,他半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回应:“师傅,谁是你你师傅”
云掌柜见状,一脸愕然,急声道:“云儿,你何时拜了这位疯癫道人为师?此事我怎全然不知!”
云裳闻言,心中泛起涟漪。她分明记得,自己拜紫葫道人为师时,父亲是在场的,且当时并无异议。为何今日却似全然忘却?还认不出紫葫道人了呢?
更奇怪的是就连师傅紫葫道人都似乎忘记了自己。她再次尝试唤起师傅的记忆:“师傅,你是不是醉糊涂了,认不出我来了,我是云裳呀。”
紫葫道人只是醉意朦胧地笑着,重复着云裳的名字:“云裳!云想衣裳花想容,好个雅致的名字,哈哈。”
云裳见状,心中虽有万般不解,却也知师傅此刻醉意正浓,非清醒之时。她决定先将师傅带回云香楼,待其酒醒再议。
云掌柜见云裳想要将这疯道人带到云香楼,连忙阻止道:“云儿,你疯啦,怎么能将这疯道人往我们云香楼送呢,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云裳对于父亲的反应感到既惊讶又失望:“爹,你怎么啦,这是我师傅呀,为什么不能送进去醒酒呢?”
云掌柜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的目光在云裳和紫葫道人之间来回游移,再次重申道:“什么师傅?你怕是也被这酒气熏得不清醒了。”
慧姨见状,轻抚云裳肩头,眼中满是疼惜:“是呀,云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道人?”
“这”
云裳一时语塞,她内心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周围的人们记忆错乱,这种前所未有的混乱让她一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