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苏家往事，小露锋芒的苏昌瑜
仅仅只有霜寒死士，还不能让沈观夜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但有了竹精就不同了。
原本他的力量就已经能够给龚自强造成极大损失了，再加上竹精，龚自强即使还能灭了他的口，自家也要损失七七八八。
到时候他还能坐稳洪洞营营长的位置吗？
7阶英灵放在洪洞县这样的小地方实在是有些超规格，一名竹精的加入，足以让量变产生质变，让他产生同龚自强正面刚的底气。
当然了，他不会傻到要和龚自强硬刚，有霜寒死士和竹精保护，龚自强即使布下天罗地网，他也有信心突围出去，而且因为有神国的存在，他还能带着家人一起突围。
之后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快速完成发育，完成复仇。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龚自强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等到时间一长，那么无论之后龚自强有没有意识到自身的暴露，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了。
性命威胁早已化作疥癣之疾尔！
见沈观夜已完成了契约，苏鸢朝他微微颔首。
“沈公子，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后退几步，然后就像夜幕下的潮水，潮水拍岸，打出白色的浪花，倏尔而逝，很快又随着褪去的潮水消失在夜色中。
要不是竹精就站在自己身边，沈观夜真要恍惚觉得这是一场幻梦。
他看了一眼竹精，心念一动。
下一秒，竹精凭空消失。而在神国中，竹精的身影凭空出现。
……
沈家，堂屋。
灯火通明，沈观夜到家的时候，就看到父亲沈声晦在院子里兜圈。
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毕竟在床上昏迷了大半年，哪怕有家人的精心照料，突然醒了，短时间内也做不到恢复如初。
所以，这几天沈声晦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下地溜达，有点像是前世的“复健”。
沈观雨则在院子的角落练拳，空气中传来一声声短促的哨声。
这是拳速到了一定程度后与空气摩擦出的声音。
这小子的武者天赋不错，他自己也足够努力和自律，指点他的不说是名师吧，至少是资深者。
所以如今他离觉醒成为天启者已经更近了。
灯光透过大门，落在两人的身影上，在院子里印下两道剪影。
赵妈等人各坐在偏房的廊檐下看着沈观雨打拳。
门口，大姐沈知梅、二姐沈知竹和姐夫贺庭章各搬了张椅子坐着聊天，沈知梅抱着儿子坐在屋里，沈知竹和贺庭章则坐在外头。
虽然在说着话，但三人的目光还是会时不时地往沈声晦这边看上一眼。
屋内，沈知竹在灯光下，翻看着一本前前朝的文集。
她在理工科上有天赋，但对于诗词歌赋也很有兴趣，古文功底颇为不错。
另一头，安氏戴着一副小巧的玳瑁眼镜，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拨着算盘。
沈声晦昏迷的这大半年，沈家亏空了许多，而在沈观夜成为天启领主后，便进账了许多，就连家里的两个铺子，生意都好了许多。
哒哒哒的珠算声，沈知竹却并不觉得吵闹，相反，只觉得安宁。
沈观夜穿过影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这一刻，他的心都变得柔软起来，变得无比平静和安宁，温暖的灯光仿佛也照进了他的心里。
“夜哥儿，回来啦？要不要吃夜宵？”
看到沈观夜，沈知梅站起来，笑着问。
“好啊。”
“我也要吃！”
一旁打拳的沈观雨嚷着道。
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会吃的时候，他又是练武的，消耗大，那就更会吃了，一天五顿都算少的。
这会儿听说要吃夜宵，哪里还忍得住。
屋里的珠算声停下，安氏停下手来，抬头问道：
“庭章、知兰、知竹，你们几个饿吗？”
贺庭章摸了摸肚子，笑着道：
“本来不饿的，这一说倒是饿了。”
“那就都吃吧，”安氏起身来到门口，朝偏房廊檐下的赵妈等人道，“赵妈，把今天早上包得馄饨下了吧。”
“是，夫人。”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馄饨便煮好了。
本地的馄饨皮薄馅少，薄薄的一张皮里只包了一丁点肉馅。
外地的朋友可能会觉得抠搜，但本地人吃得就是这个味道，馅多了反而没有那点风味了。
沈观夜一边吃着馄饨，一边问出心中的疑惑。
“对了，爸。苏家的事，三姐跟你说了吗？”
“说了。”
“所以苏家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让苏昌钟跑到我和三姐面前来撒野？”
沈观夜问道。
有人可以商量的好处就是这个，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可以求助于其他人。
沈观夜看到，听完自己的疑惑后，自家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最后是父亲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本来呢，这事儿不该跟你们说的，毕竟涉及到了苏家的私事，咱们在背后说起未免有嚼舌根之嫌，只是今后咱们跟苏家打交道的机会怕是不会少，所以有些该知道的事伱们还是得知道。”
一番话，让桌边的几人都默默竖起了耳朵，沈观雨更是一边用调羹往嘴里拨馄饨，一边竖起耳朵默默听着。
“你们苏伯伯现在的老婆不是他的原配，你们知道吧？”
沈观夜姐弟几个都点点头。
“苏怀义跟他的原配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得婚，婚后两人只能算是相敬如宾，并无多少爱情。”
“后来原配在生苏瑾瑶的时候难产，生下苏瑾瑶后不久就去世了。”
“苏瑾瑶她娘是个不错的人。”
安氏难得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沈观夜几人都有些意外，他们妈很少品头论足，能让她开口夸上一句，说明苏怀义的原配夫人真是个很不错的人。
沈声晦点点头，对妻子的话表示了赞同，接着说道：
“原配夫人去世后不久，苏怀义就娶了现在的老婆进了门。”
“所以今天苏昌钟会跑到夜哥儿面前来撒野，是苏昌瑜给的机会？甚至是他撺掇的？”
沈知竹忽然插话道。
沈观夜也看向父亲，他爹这一点拨，他瞬间就想明白了。
分析一件事，如果表面看不清，那么从利益角度分析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谁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动手的人。
苏昌钟跑到他面前撒野，被苏老太爷厌弃，苏怀义作为父亲，利益肯定是受损的。
那么，按照常理来分析，苏怀义在苏老太爷心中的评价降低，得益的会是谁？
只能是苏家内部其他几个家主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但是，苏家的情况有所不同。
苏怀义这一脉经过两代人的奋斗，家主之位是非常稳固的，除非苏怀义失了智，犯下大错，不然的话，苏老太爷是不可能废黜他的。
其他几房的人耍这种小手段，固然能让苏老太爷觉得苏怀义教子无方。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苏老太爷不会仅仅因为这点事就罢了苏怀义的家主之位，而在事后，背后撺掇者反而会遭致苏怀义的报复。
排除了其他几房，那么剩下还有可能是谁呢？
苏昌瑜！
这是一个很反直觉的答案。
因为苏昌瑜是苏怀义的儿子，苏怀义的利益受损，相当于他们这一脉的利益受损。
怎么看也不可能是苏昌瑜做的局。
可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的看，前面不是说过吗？
即使因为这件事，苏老太爷觉得苏怀义教子无方，却也无法动摇苏怀义的地位，对苏昌瑜来说，影响就更少了。
在这种情况下，苏昌瑜就很有动手的可能了。
毕竟，在这件事中，真正受损最多的是苏昌钟、苏瑾玉姐弟以及王氏，而这三人跟苏昌瑜严格来说不是同路人。
“可是，苏昌瑜看着不像是会耍这些手段的人啊？况且这些年也没听说他同王氏母子三人有什么龃龉，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沈知梅抱着儿子，疑惑道。
沈观夜再度看向父亲，等着他的答案。
这也是他的疑惑。
一是因为，一直以来苏昌瑜给他的印象都是比较君子的那种，不像是会耍这种手段的人。
二来则是因为，就像他大姐说的，此前多年，苏昌瑜都和继母以及苏昌钟、苏瑾瑶姐弟相处得不错，这突然之间发难，是为了什么？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人都不希望自己被人耍，被人当作棋子，上位者尤其如此。
苏昌瑜搞这一出，固然狠狠惩治了苏昌钟一番，但却得罪了苏老太爷、苏怀义以及他，他们三人难道会真的没有一点芥蒂吗？
不可能吧，反正他此刻的心里是很有些不爽的。
苏昌瑜拿他来做局，虽然针对的不是他，可这未免也有点太不尊重他了。
所以，苏昌瑜到底求什么呢？
“因为苏怀义在原配夫人还健在的时候就和王秋韵好上了。”
“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苏怀义真正情投意合的人本就是王秋韵。”
“他们两人在年轻时候就认识了，只是苏老太爷以及当时还健在的苏怀义的父母都更看重苏怀义的原配夫人。所以，在族里的压力下，苏怀义才跟原配夫人结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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