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用间

209用间

众人饮至三更方散去。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赢q币,)独留穆子旭、无尘二人在帐内,楼兰王道“方才见识无尘先生奇才,果然世外高人。只是先生刚才只推算出本帅忧心之事,却未曾告知破解之法,还请明示!”

无尘道“刚才我为元帅占得‘小蓄卦’,变卦为九五,九五一变,即成大畜卦,虽所行之事,艰难重重,只要固定正身,也未尝不能取胜。方才饮宴之时,我向穆兄询问今日军中之事,才知道原来元帅上书邀功,并建议唐皇取消攻打大宝岛的计划,分兵围剿中原武林『mén』派。唐皇为了小小一个少年,便引大军而来,可见那少年必定十分重要,其中必有隐情。而大宝岛收留少年,与唐皇为敌,唐皇早已将其恨之入骨。当日言称只要大宝岛『jiāo』出那少年,便不再攻打大宝岛,只是投鼠忌器,权宜之计。如今那少年已然被御前『shi』卫接走,已经毫无顾忌,自然是速战速决,将大宝岛消灭。元帅却提议放弃大宝岛,分兵他处,试问唐皇怎能不心中不悦?”

楼兰王恍然大悟,道“无尘先生果然一语中的,令本帅茅塞顿开,本帅这就修书一封,提议唐皇继续攻打大宝岛。”

无尘先生摇头道“不可。”楼兰王问道“为何?”无尘道“唐皇先前早已许诺,只要大宝岛『jiāo』人,便不予为难。现在大宝岛已经『jiāo』人,唐皇乃万金之躯,一言九鼎,怎可言而无信?”

楼兰王疑道“那该如何是好?”

无尘道“王爷只需依原定计划行军,若有唐皇信使来传,便拒于帐外,概不接见。等攻下大宝岛,再去向唐皇当面请罪。”

楼兰王哈哈大笑,拍手道“就依先生之言!”

穆子旭、无尘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帐外。穆子旭『yu』言又止,无尘看出他的心事,道“穆兄与老朽有知遇之恩,此生无以为报。老朽虽算出穆兄明夜有血光之灾,却始终推算不出灾难来自何处,不过请穆兄放心,老朽拼得一条老命,也要设法保穆兄周全。”

穆子旭拱手道“前辈言重了。若是没有前辈,只怕穆某到死也还糊里糊涂。”

二人各自回账,刚到帐内,无尘便听西首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出账望时,只见那边火影晃动,一条虬髯大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营中往回穿梭。手起刀落,数十名士兵死于当下,眼见官兵越围越多,那大汉自知不能取胜,大喊一声“撤!”一伙人便拨转马头,冲出帐外。士兵追出数里,便不见了踪影。

无尘心道“那胖书生却也有几分道行,果然被他言中。”

又见穆子旭带了一行官兵,来到无尘帐前,见无尘安然立于帐外,也便放心。

无尘问道“那来者是何人?”穆子旭道“多半是青峰山的草寇。”无尘道“这青峰山是何处?”穆子旭道“青峰山离此处不过十余里,山势陡峻,易守难攻。山上有一批东赢『làng』子的后人,在此落草,对过往行军,时有『sāo』扰。青峰山的大当家藤甲一郎,更是勇猛非凡,且善兵法。朝廷多次派兵围剿,都未能取胜。”

无尘心道“怪不得那书生断言今夜会有贼兵袭营,原来早知此处离青峰山不远。”

无尘道“我方才看见一条大汉,手持大刀,于阵中砍杀一气,然后便策马而去,莫非那人便是藤甲一郎?”穆子旭道“多半是他!”

众人收拾军营,三更方睡。第二日清晨,大军缓缓南下,行至午后,到一依山面水之地。

无尘对楼兰王道“此处适合安营扎寨,加之昨夜贼兵滋扰,我军人困马乏,不如今日就此结营休整,如何?”

楼兰王道“日行不过数里,照此下去,何时能到大宝岛?”

无尘道“行军不急在一时,况且此夜将有恶战,三军宜养『jing』蓄锐。书mi群2赢话费,)”

楼兰王答应,命三军安营,依山扎寨,起灶开伙,饭后休息,日落集合,听从调令。

当夜,众将士按无尘之计布防妥当,至子时时分,果然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无尘、穆子旭等人在暗处远望,只见来者有十余人之多,皆身穿黑衣,头『méng』黑巾,看不见容貌,只是右臂都系一块白布,黑夜中几处白点极为明显。

一队人马行至营帐外,忽地从马背上飞起,掠到账顶,竟然个个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且落地无声。十余人来回在营帐顶部穿梭,手中像是提了什么东西,来回喷洒。

无尘淡淡一笑,传令下去“待会看我手势,只要我一声令下,所有将士万箭齐发,朝白布『shè』。”

话音刚落,忽听一声哨响,十余人竟同时扯掉白布,登时消失在夜『sè』之中,辨不清踪影。

无尘叫声“不好。”赶忙带人杀出,左右分别由赵大龙和冷无言带人冲来。一时间喊声震天,火影缭『luàn』。忽地营地里三面起火,趁着夜风,一直蔓延到中军帐。

幸好所有将士早已依照无尘所言,撤到帐外后山之中,所剩的只是一座座空账。紧接着便听到帐外马蹄声起,那十余人已经趁『luàn』飞出帐外,打马而去。

冷无言大怒,张弓搭箭,喝道“哪里逃?”‘嗖’地一箭『shè』出,直朝其中一名黑衣人后心而来。那黑衣人飞身而起,躲过一箭,趁势『chou』出背上长剑,凌空一扫,一道凌厉的剑气直『bi』而来。

冷无言飞身躲过,剑气击在身后桅柱上,咔嚓一声,一条十余丈高的柱子,拦腰折断,咔嚓一声,斜『chā』下来。那为感极高,又极重,虽然不是很粗,但是落下时候的惯力极大,速度也很快。

无尘听的声响,心中一震,念道“南方甲乙木,以木克金,糟了!”转身望去,却见穆子旭正立在桅杆之下,指挥士兵,头顶之上,半截桅杆,正朝脑『mén』刺下来。

无尘大喊一声“穆兄,小心。”穆子旭听的声响,猛地一惊,不及多想,拔『tui』便跑。身子刚一前倾,桅杆便顺着后背滑下,刺破右『tui』『tui』肚,『chā』入地下。

穆子旭回身一望,只见桅杆切口处被剑气所斩断,极其锋利。倘若不是无尘方才那么一喊,只怕已经刺入脑『mén』,一命呜呼了。好在只是右『tui』被划出一道深深地伤口,虽疼痛难支,却无『xing』命之忧。

无尘快步跑到穆子旭身旁,见他安然无事,总算长长松一口气。赶忙唤来随军大夫,将穆子旭送回营帐内。

大夫检查过后,道“虽然伤势严重,却只是皮『rou』之伤,未伤及筋骨,只要将伤口清理干净,敷上金疮『yào』,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大夫将穆子旭伤口包扎好之后,楼兰王仍不放心,命十余名大夫,十二时辰轮番守候,又派十二名『shi』卫守护左右,以供使唤。回到中军帐,楼兰王怒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简直可恶至极!若不是先生早已预测,只怕三军被他们烧成火海!”

无尘叹道“老朽百密一疏,却不曾想到,对方军中竟有如此高人!”楼兰王道“先生此言何意?”

无尘道“来者似乎早已知道我军埋伏在营外,因为不由分说,烧了我军粮草便走,毫不恋战。以至于我军错失良机,害得穆先生险些丧命。”

楼兰王道“无尘先生的妙计,连本帅都猜不透,何况外人?”无尘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世上多得是能人异士。我们且静观其变,暂时按兵不动,看看这些人还有何动静。不出三日,老朽必定探出这些人的来路。”

楼兰王点点头,无尘又道“明日起,白天睡觉,夜间行军。这些人轻功极高,夜间作战,如鱼得水,倘若在白日,我军便可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楼兰王应允,命三军严加防范,以防贼兵复回。这样又过了一夜,到了清晨,三军仍未动,等到夜间行军,并命士兵严加防范,一有异样,即刻回报。到了正午,仍未见有动静。

到了午饭时分,炊事兵依水做饭,午饭过后,有不当值的士兵结队在河边洗刷,却觉河水中有一股怪味,拿银针一试,也不像有毒。正在众人不解之时,忽见河面上红光满天,宛如火海。大火自河流上游,倾泻下来。不知是谁喊一声“河水里面是桐油!”然而为时已晚,大火已经烧到岸边,数十士兵顿时全身着火,嘶喊翻滚,搅得三军人心惶惶。

无尘闻讯,传令道“三军莫慌,严守岗位,决不可有半点松懈。桐油只飘在河面上,营帐中没有水源,不会烧到军营,让三军莫要惊慌。”

三军得令,严守岗位,不敢有半刻松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桐油燃尽。赵大龙带士兵轻点烧伤烧死士兵数目,竟有三十余人。轻点收拾完毕,正当士兵换班之时。

忽然自水中飞出十余人,对沿岸士兵一阵胡『luàn』砍杀。帐内士兵闻讯赶来,那些人便又跳入水中。赵大龙命人向水中放箭,却只见箭羽落水,不见有人,又引得营中一阵大『luàn』。

楼兰王大怒,拍案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无尘道“看这些人的来意,并无心恋战,只怕是扰敌之计!”

楼兰王道“扰『luàn』我军,所为何事?”无尘叹道“老朽一时间也琢磨不透,三军照常行军,老朽设下一计,等贼人再来,必定可将其生擒一二,问出这伙人的来路!”

楼兰王叹道“穆先生受伤未愈,一切都仰仗无尘先生了。”

及至星夜,三军拔营,趁着月『sè』行军。直到拂晓,仍未见有异动。

楼兰王喜道“好在一夜平安无事。”无尘笑道“未必尽然。从先前几次来看,对方似乎早已料敌先机,待我军疲惫或是松懈之时,突然来袭。即将天明,三军百日休整,需加强戒备。”

楼兰王点点头,吩咐下去,又与无尘一起来看穆子旭。见穆子旭伤势已无大碍,二人心中略宽。

此时,前日与无尘打赌的胖书生趁机上前,道“我等众人与无尘先生打赌,各有胜负,未见高下。不知先生还有何能耐?”

楼兰王闻言,登时脸上『lu』出不悦之『sè』,胖书生见势不妙,赶忙低头退回一旁。

无尘笑答“这位高士说的也不无道理,老朽料定对手白日定来袭营,且老朽已有应对之法,再等一时半刻,自见分晓!”胖书生笑道“好,我等静观无尘先生妙策。”

到了清晨,三军行了一夜,疲惫至极,选一处空旷之地扎营。胖书生笑道“无尘先生果然不通兵法,此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居,此处扎营,倘若大军来袭,我军岂会危矣?”

无尘笑而不答,却有另一谋士笑道“朱兄,这又不是两军对阵,中原之地,最多就是山野流寇,如今天下大定,哪来大军?”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胖书生羞得满面通红,不再说话。

众将士扎营完毕,用过早饭。刚要休息,忽见无尘将右耳贴在地上,听了一阵,喊道“贼人来了,依计布阵。”十余名劲装男子四面俯身藏于草丛之中,不一会工夫,果见十余骑疾驰而来,马背之上仍是黑衣『méng』面之人。

健马靠近营帐,前面三名黑衣人飞身掠起,飘到帐顶,将捆绑营帐的绳索砍断,一个大营瞬间倒下来。又飞身飘到另一大营上面,又将绳索砍断,又一个营帐倒下。后面的黑衣人紧随而来,向四面八方飘去,轻功极高,世所罕见。

无尘在一旁观望,楼兰王问道“这伙人可是昨夜袭营之人?”

无尘道“从武功路数来看,同出一派。”然后见黑衣人砍完几十个营帐之后,哨声一下,待要离去。然后一声令下,十余名事先埋伏好的大汉猛地飞出,每人手中拿着一只渔网,向黑衣人撒来。黑衣人个个轻功极高,躲过身前的渔网,侧身而去,却不想正巧落入另一人的渔网中。

那官兵见黑衣人入网,猛地收紧网口,黑衣人便被困在网内。只见十余黑衣人左忽右闪,十余名官兵却占据各个方位,变换错综复杂,将十余人围得水泄不通。

不一会工夫十余人纷纷落网,黑衣人自腰间『chou』出兵刃,想要斩断渔网,破网而出,却一刀刀砍下去,渔网仍是完好无损。

楼兰王大笑道“幸亏无尘先生想出用天蚕丝编织渔网,来抓住这帮人。天蚕丝坚韧无比,寻常刀剑,怎能砍断?”

无尘笑道“这些人个个轻功绝顶,来无影去无踪。放眼整个军营,无人有如此好的轻功,所以老朽才连夜想出‘渔网阵法’,将贼人捆住。”说话间,众人已来到渔网前,十余黑衣人被十余张渔网网住,围在中央。

忽又听一声哨响,众黑衣人一同从靴子里『chou』出一把短短的两寸长的小刀。楼兰王大惊,喊道“不好,元帅快躲开。”十余人小刀一挥,天蚕丝编制的渔网,立时被斩得粉碎,众人一下子飞了出来,挥刀便向楼兰王砍来。

楼兰王大惊,慌『luàn』之中拉过一人,挡在身前,只听那人惨叫一声,血光四溅,一人应声倒地,众人看时,竟是那胖书生,当场毙命。

无尘一愕,望一望楼兰王,楼兰王不顾其他,一边大喊来人,一边逃窜。黑衣人斩杀了那胖书生,并不在追赶,而是飞身上马,狂奔而去。

回到帐中,楼兰王惊魂未定,怒道“你不是说天蚕丝坚韧无比,刀剑斩不断吗?本帅正是信了你的话,险些丢了『xing』命。”

无尘道“天蚕丝寻常刀剑,自是斩不断,可是方才那些黑衣人用的是『bo』斯的‘百炼金刀’,正是天蚕丝的克星。”

楼兰王大怒,喝道“我不管什么‘百炼金刀’,如此下去,我三军未到大宝岛,只怕已经被流寇所灭!”又见从帐外进来二人,乃是赵大龙和冷无言。

楼兰王道“你们有何事?”冷无言半张鬼面,幽幽答道“元帅,眼下贼兵众多,不如将攻打大宝岛的计划暂且搁下。先分兵各处,就近消灭各大小帮派和山野草寇,以壮军威。大宝岛一事,他日再做也不迟。”

赵大龙道“冷无言所言极是,我军长期受草寇滋扰,已经军心涣散,如此下去,即便到了大宝岛,也无斗志,恐难取胜!”

楼兰王思虑片刻,道“不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我早已将唐皇的三位信使挡在营外,此时罢兵,只怕……”连连叹气,眼睛盯着无尘。

无尘想了一想,道“请问元帅在朝野之中可有树敌?”

楼兰王若有所思,道“本帅本是文官,这次乃是奉命讨贼。要说树敌,莫非……?”楼兰王似乎想道什么,却不敢说出。

冷无言忽然道“你是说怀宁王?”无尘不解,问道“这怀宁王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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