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不知谁轻轻说了一声,静王府里等着的选妃的女子纷纷抬头。
郑婉没有一丝动作,也不知道郑泠今日去国师府可顺利?国师这次是恢复身体了?之前他失踪到底是去了哪里?好在子由在那,想来应该是无碍的。雪花慢悠悠的飘下来,白色的六片花瓣轻轻落在肩膀,落在地上,化成一片水,这纯洁之物到了人间也变得如此混浊。
“呦,真沉得住气。”一旁的郑悦阴阳怪气的轻语。
郑婉无动于衷这样的言语,郑悦这种人越是理睬,越得意。不过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自己又何必浪费精力去回应。不多时,雪越下越大,肩头巳经有了一丝白色。
郑婉微微挑了挑眉,这么冷的天,巳经让京都城这些贵女在院子里站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了,这静王殿下倒是挺不怜香惜玉的。这一开始就给众人来了第一个下马威,这静王殿下,突然有些意思了,也不知道最后选的那位是哪家小姐。
“你说,郑泠她成了圣女,失去了嫁人的机会,这是祸还是福呢?”
郑婉轻轻撇了撇郑悦,“跟你有关吗?”
“静王殿下到,诚王殿下到,宁王殿下到。”随着这几声,三位皇子一同出现在院中。三人虽然是兄弟,但着实给人不同的感觉。秦明德一扫而过。眼里的锋利足以让众人不敢直视。郑婉也顺势低头,郑守云的事还没了结,这终究是不稳定的存在。
“见过三位殿下。”京都城贵女齐刷刷的行礼。
“实在是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外面冷,各位进屋吧。”秦明玄看了看院子里几十个女子,可唯独没有她。
屋里巳经备下了几十张桌椅。
每个人按照家族的地位纷纷坐下。郑家在京都城是数一数二的世家,故而位置比较朝前。
“各位,这静王殿下选妃,需要才德兼备。诸位世家小姐,可准备好了?”皇太后身边的李公公被派了过来,负责此次选妃。
“静王殿下,可以开始了。”李公公朝秦明玄示意。
静王殿下点了点头。
“诸位小姐,每位前面的桌子上都放着今日的试卷。请吧,限时一柱香的时间。现在开始。”
郑婉翻开面前盖着的纸,纸上只写着,“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
郑婉拿起笔,沾了沾墨,开始书写一些虚伪的东西,这些文字同自己半分想法都不一致,不过既然皇家需要一个听话的工具,只能这般,自己不能暴露自己。这题目也不晓得是谁出的,若是静王殿下选的,那自己而言,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样一个人,要么是藏的深,要么就真的淡泊明志。
笔墨在宣纸上飞舞着,秦明玄拿起茶杯,茶杯的温度从杯子里传出来。这文章如何写,最后写成什么样,他都觉得无关紧要。只是,身边的兄弟怕不是这般想的。“靠一篇文章就想着探查,真是荒唐。”不由想起她,若她在,她会如何写?
秦明德仔细观察着郑家的两个女子。不知自己这个弟弟,除了对郑泠外,其他姓郑的可在意?脑海里突然想起昨日秦明若对自己的劝告,秦明若摆弄着着棋盘,只道这弈棋自然是离不开棋子的,每个人掌握的固定数量的棋子,置于盒中就永远都是死棋,只有将其置于局中,才能开局,才能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若是一子落错,轻则失地损兵,重则全局皆输,是以任何落子,必谋定而后动。明若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自己。既如此,就看看后续吧。父皇这临近秦明玄选妃之际,封了郑泠做圣女,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呢?秦明德不由看了一眼巳经的这个弟弟。秦明玄低着头喝着茶,都没有看向在场的任何一个女子。
郑婉写文章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功夫,巳经完工,看着笔墨还未干的纸,不由露出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意,真是虚伪。若郑泠在这,她会如何写?想来,她才不会这般循规蹈矩吧,她不能来也好,她之前可是在众人面前拒了前太子的,在陛下面前又扬言不嫁,如此这般想来,于她而言,封了圣女并非坏事吧。郑婉轻轻放下笔,抬头看了一下香,半柱香,那还要等上半柱香,可真是浪费时间。
郑婉看着面前的卷子,脑海里却开始回忆这几日研读的奇书《鬼谷子》,这玄微真人着实厉害,每一篇都值得仔细琢磨,反复研究,趁着这空闲,好好再想想,融会贯通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宁王殿下坐的端端正正,眼睛始终看着外面的雪。
“明惜。”秦明德突然开口,着实让秦明惜惊了一下。
“皇兄。”秦明惜这才将眼睛转回了屋里。
“这是在发呆呢?”
“让皇兄见笑了。”秦明惜有些拘谨。
“这好像不少人写完了。”秦明德一眼就看向低着头的郑婉,他早就注意到这郑家三小姐是第一个完成的,而且比第二位可早了不少。这女子的生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可是曾经红极一时的京都城花魁,那女子能嫁入郑家也是十分了得了,就不知道女儿如何了。
郑婉感觉到一股十分的关注,这里面好像并不友善啊,秦明德!
“啪。”突然后面传来摔倒的声音。
“有人晕倒了!”一下有些人就慌乱了。
“安静!”李公公马上出声,“来人,将人抬下去,传疾医。”
郑婉没有回头,不管是哪家小姐晕倒,这女子都巳经与选妃无缘了。不过听声音,在后面一些,估摸着家里当值的也就是四五品的样子。
这郑家三小姐倒是挺沉得住气,秦明德嘴角微微扬起。
秦明惜倒是挺焦急,秦明玄突然站起身,“我去看看。”说完便往外走。
郑悦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真不知道是假晕还是真晕。”声音极小,也就旁边的郑婉能听到。。
郑婉心中冷哼,真是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