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说看是什么秘密。”
秦道颜将长刀往身后一收，盯着杨昊说道。
其实，他倒是有些感兴趣，况且他原本就没有想过要杀杨昊。
他实际上就是被迫的从犯，没有什么害自己的动机，只是他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对于这种惜命的修士，很多事情都不愿主动沾染，只希望能够安稳修行。
不过，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在情报方面的打探，会比一条筋的莽夫要厉害得多。
毕竟他们最懂得趋吉避凶，只有懂得权衡利弊，才能在修仙界底层混下去，活得久。
“你先答应放过我先！”
杨昊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认出了对方手中出现的好几件极品法器。
“你要是不想说便算了。”
秦道颜笑着把玩着一把飞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好我说，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说起来我与你们秦家应该还是有着同一个敌人才对。”
杨昊念叨着。
“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十几年前青燕海域遭遇的宋国修士突袭？你那时年纪应该还小吧。”
杨昊当时也方才刚开始修炼不久，他比秦道颜大不了几岁。
“是十七年前那一次吧，我们家族启渊老祖支援李家战死，自然知晓。”
这也是家族有史以来最为羸弱的十几年光景，对于秦家明、问、道三代族人来说，那可是黑暗的十七年。
秦道颜心中想着。
“没错，你们秦家是死了一位筑基老祖，但是谁管我们何家整个家族几十名修士全死了？”
杨昊说着，一脸的痛心疾首。
“你们何家？”
秦道颜一脸疑惑地盯着杨昊。
记得他是散修才对，如今怎么又变成何家族人了？
“秦道友有所不知，我本名并不叫杨昊，而是何家族人，当年何家被覆灭，我正好在山下守护何姓凡人村镇，侥幸逃过了一劫。”
“为了不被牵连，我只能隐姓埋名，装作散修，平时也只能以杨昊自称。”
杨昊说着，越来越激动，竟然双目通红了。
一个家族的覆灭，对于任何一个家族修士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痛苦。
秦道颜已然明白过来。
家族都没了，一些逃过一劫的族人自然只能沦落为散修。
为了不被强敌找上门，改名换姓也很正常。
况且，他们这种小家族，甚至筑基修士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凝聚力，三三两两也就散了。
秦道颜虽然为何家的遭遇感到惋惜，不过一时也没有明白这与秦家有什么联系。
修仙界每天都有修士或者家族陨落，这种事情太多了，没什么奇怪的。
“这与你说的，与我秦家有何关系？”
“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们的老祖吗？”
杨昊急切地说道，仿佛生怕秦道颜一刀劈过来一般。
“所以你所谓的敌人，具体是指宋国修士？”
秦道颜眉头一挑，追问道。
关于当年之事，家族只是简单记载，青燕海域发现宋国修士踪迹，启渊老祖先行支援李家，最终战死。
至于其中具体情况，却是不曾描述。
“宋国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就是他们李家做的！”
杨昊一脸愤怒地说道。
“你可有证据？”
秦道颜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杨昊，质问道。
污蔑一个实力不算弱的筑基家族，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当年之事，我们家族自家修士生前留下了暗号，他们的死便是指向李家。否则，你当真以为宋国会修士来偷袭我们青燕海域这种不毛之地？”
杨昊信誓旦旦说道。
宋国与青燕海域间还隔着内陆许多底蕴强大的筑基大族。
宋国派遣修士偷袭青燕海域，总不能就是为了一个小家族。
况且，何家这种小家族，又没有什么资源，宋国自然看不上。
见杨昊如此笃定，秦道颜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年他还是九岁左右，但是家族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族长紧急召回全部在外的秦家族人，二阶护山阵法也打开了。
当时秦家不少人都以为是妖潮要来了，一个个吓得不得了。
秦道颜当时也很担心自己山下的父母，想要下去找他们，还是被给秦明洪拦住了。
后来长大许多之后，回想起来方才知道，那一天是家族筑基老祖的灵魂印记熄灭了。
筑基修士陨落，秦家上下不安，护山大阵都打开了。
对此，秦家有一种声音便认为是李家做的，只是没有证据，况且李家也有不少族人都死了，方才让这种声音慢慢消散。
“你们何家不是李家附属家族吗？他们为什么要灭何家？”
秦道颜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跟着杨昊的线索说了下去。
毕竟他对当年的事知道的太少了，更联想不到堂堂李家，筑基就有数位，为什么要对一个附属家族下手。
还为此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只要何家有什么忤逆之处，随意安排一个罪名不就行了。
李家要灭一个附属家族，太简单了。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加入天元仙宗的原因！”
杨昊一字一句地说着。
“当日正好是我何家仙苗检测灵根的日子，我怀疑是因为我们何家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仙苗……比如风属性异灵根！”
杨昊说完，便紧紧地盯着秦道颜。
检测灵根？
秦道颜已然明白了，恐怕杨昊所说的与当年之事，多半就是指向偷盗仙苗！
炼气修士虽然也能够大概感应族人有无灵根，但是苦于神识的不足，还是没办法确定实际灵根属性。
这个时候想要为大批仙苗检测灵根，自然少不了一件二阶的辅助灵器——测灵盘！
像何家这种炼气小家族，是不可能拥有这种珍贵的灵器的。
也就只能每个隔一段时间便送族人前去筑基家族之中，祈求帮忙检测灵根。
秦家也一样，每为附属家族的仙苗检测一次，便会收取一块下品灵石的酬劳。
因为要花费一块下品灵石，没灵根感应的孩童一开始便被他们自己筛选掉了。
如果遇到了好苗子有时还会凭借着筑基家族的实力，威逼利诱这些小家族把孩子入赘或者嫁入到秦家。
这也成了修仙家族间的一种默认规则，私底下有些家族手段可能更加激进，并不一定好看，但是还是不至于伤人性命，更何况灭人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