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缘法记》全本免费阅读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中霄的风雨,也只差一点,就几乎能摧毁叶晨的小宅。在叶晨和虞卿兰相互安慰勉励的作用下,叶晨和他的小宅,似乎挺住了。
叶晨没有傻到去向虞昊质问什么,因为无论从皇室的记录还是面相上判断,虞婷都是虞昊的亲生女儿,也是名正言顺的公主。虞卿兰和虞婷在霞城受到非人的侮辱,是潜入计划中绕不开的关键环节,这是景冲检验叶晨忠诚于简国的有效手段,也是方法。为了能骗过简国,叶晨身边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打击,与叶晨越是亲近的单元,遭到打击的概率越接近“必然”。遭受打击时也必须真实、全方位、甚至是以摧毁为目的的打击。是否能承受得住打击,则完全不在彖国的考虑范围。
在日复一日的凌虐之下,虞婷没有挺住。如果不是与叶晨有一个“为了我,活下去”的约定,虞婷应该不会疯掉,而是在疯掉之前便已自我了断。为了约定,虞婷坚持、忍受,为了叶晨,活着。
虞卿兰似乎更坚强,她并没有特地和叶晨约定什么,彼此的心里却有一份超越任何约定的默契。虞卿兰知道,如果继续经历惨无人道的**,无论精神或是肉体的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于是,在形势可控的情况下,通过自己的努力,主动改变了事件的发展轨迹。虞卿兰很清楚世上的男人喜欢什么,以及不喜欢什么。在亲手毁掉自己的容颜之后,虞卿兰发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自己的面目看起来恶心、可怕,甚至是可憎。
虽然心中的不安无数次袭来,虞卿兰始终用自己的顽强将其击退。这样的面目,叶晨也一定很嫌弃,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可以默默离开,包括默默的死去。毕竟曾经的叶晨,兑现了让彖国强大的承诺,而自己与叶晨初见时的承诺,也理所应当的去兑现。
庆幸的是,叶晨的良心,和原来一样。他不会嫌弃容颜尽毁的兰儿,更不会冷落失了心智的婷儿。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叶晨缓缓亲吻着虞卿兰额头上可怖的伤疤,温柔且反反复复擦去虞卿兰脸上的泪水。“婷儿也一定会好起来的,走,咱们吃饭,吃完咱们赏月。”
次日,叶晨像以往一样参加朝会,**君上。然后处理各项政务,安排并解决问题。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或者不同,那就是,叶晨主动开口说话的情况少了。
叶晨的脑海中,不时会回荡起景冲那段话:“是上天......的惩罚,是姓虞的一家子自作自受。”也回荡着当时景冲嗔恨且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头儿倒好,一顿好酒痛饮之后,撒手人寰。留下简国的烂摊子,叶晨还得屁颠屁颠的收拾。自从莲台山遇到叶崇之后,叶晨以不同的身份,目睹了这个时代太多的悲哀,也包括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乱世,必须终结。
又过几日,虞喆回到中霄,詹天齐也来了,简国北霄势力的归附,是一个标志**件。这个事件说明,彖国对简国的和平演变,已经可以进入收尾阶段,持续推进意识形态同化,顺便再打击下那些仍旧有想法的人,简国便会彻底成为史书中的一段文字。
为了避嫌,叶晨甚至没有出席虞昊为詹天齐准备的“同德宴”。叶晨只想把时间,用来陪陪自己的女人。陪伴,如果能安抚这两个可怜女人的灵魂,那么,叶晨的灵魂也会得到安抚。
虞喆看着自己的妹妹,年纪轻轻就成了废人,也承受着不亚于叶晨的悲痛。都说物以类聚,虞喆与叶晨有着几乎相同的感性神经。在虞昊和叶晨不知情的情况下,虞喆命人编写了“铭庆德赋”。这是一篇记录虞婷生平为彖国做出贡献和牺牲的诗文,诗文中自然也免不了“风雨侯”或者“某叶”的内容。最夸张的是,虞喆亲手将此赋,挂在了万言斋中,就挂在“和天下书”旁边的位置。
朝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叶晨,则吓了个半死。如果虞昊想找叶晨的麻烦,这篇“铭庆德赋”,叶晨只能大喊一声“百口莫辩”,然后自裁。
叶晨现在显得有些贪生怕死,因为事实证明,割舍容易,守护却很难。除了虞卿兰和虞婷,叶晨现在十分担心另一个人,蒲沣。
据叶晨所知,蒲沣现在仍在北霄,就像完全被人遗忘了一样。当然,虞昊是肯定不会遗忘了蒲沣的,除非蒲沣**。没有人能保证,蒲沣不被下一个野心家利用。因为蒲沣,始终代表着季国那片疆域的政权合法性,而政权合法性,是统治得以延续的根本。远的不说,十年之内,蒲沣对曾经的季国那片疆域,依然有着独特的影响。
叶晨能做的不多,但叶晨希望,就算身在乱世,也不能让蒲沣这样有思想和觉悟的人,过得太差。从自身经历来说,虞婷也是有功于国家的,但凡有良知之人,也不会让其在官妓营中任由摧残,然后腐烂,死去。所以,叶晨希望能改变蒲沣被软禁于北霄的现实,回到中霄过上相对自由的生活,免得好人总被欺负。
经历诸多变故之后,虞喆对叶晨有所疏远,但性情使然,对于叶晨的所想所求,虞喆并没有拒绝。虞喆知道帝王之术的威力,也知道“仁”治的要义,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列国及各色势力,基于自身的情况,都有着各自的考量。离国看似毫无动静,其实是十分善于隐忍的对手。离国在等待时机,只要有合适的时机,随时准备对彖国发动致命一击。
盘踞于西南的汪一坤,采取了比较圆滑的策略。不得罪离国,也不得罪彖国,依靠“上积”、“当辉”、“泽州”三郡之地利,不时在朱雀郡西面搞搞破坏,占点便宜。朱雀郡东西横贯四百里,离国占了靠北的大半,却偏偏占领了朱雀之后,又退了出去。从这一点看,邢任是懂得割舍的,汪一坤也深谙进退之道。
彖国始终没有向朱雀逼近,主要是担心逼急了,离国和汪一坤抱团,没想到邢任和汪一坤更绝,分明是两只馋猫,硬是对朱雀的诱惑视而不见,集体选择欲擒故纵,足见此计之妙,人皆乐之。
相比之下,北方的容国就缺乏南边那些家伙的悠哉游哉之情。战场上连续数次惨重的失利,容国对生死存亡的恶寒,感受清晰且强烈。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铁律,无论怎么定义,容国都是那块又弱又肥美的大肉。现在的容国,就算单挑曾经软弱的恒国,也会深感吃力,估计还没打,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所以,现在容国最弱,也最不安分,就像中土三国时代的蜀国对魏国,真不是诸葛好战,恰恰是因为,不战,则必亡。这与识不识时务,完全没有关系。
容国对彖国的策略,表面上议和不战,背地里,一直在怂恿离国,甚至挑拨离国与彖国关系。为了增加彖国的防御压力,更不惜主动向恒国割让白鹿及信固一线,离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彖国的迅速壮大,已经完全打破天龙陆沿袭了百年的力量平衡。
然而,彖国所经历的痛苦,又如何是容国可以比拟的。除了同德堂中牌位上的那些名字,沙场之上那些无名无姓的将士,已经牺牲的,以及还没有牺牲的,一个农人,一个采矿者,甚至像虞卿兰和虞婷一样的人,都用自己的身躯和灵魂,分担着国家的痛苦。要想结束这份痛苦,就必须改变时代的状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