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落去找秦明昊,向他告别。“明昊,我妈妈在恢复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我要暂时离开这里,带妈妈去美国继续治疗。”
“去美国?”落的话让秦明昊的心里隐隐不安。
“宋子乔已经帮我联系好了那边的医院和医生,过一久我就要走了。”
“他要你做什么呢?”落从来没有向秦明昊说过她和宋子乔的事,但秦明昊见过宋子乔几次,知道宋子乔的身份,他也知道宋子乔对落的感情不一般。
都说女人的直觉灵敏,在感情中,男人的直觉也有不输女人的敏锐。
“我答应他以后继续到唯创上班。我知道,也许这一辈子我都还不清这些钱,可我想带妈妈去试试,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落,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作为朋友的我都支持你。只要那是你想做的,只要你觉得那是可行的。”
做这个决定对落而言有多艰难,秦明昊不会不明白。
“明昊,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来为我做的所有,谢谢那些我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我会是怎样的。”落看着秦明昊的眼睛,认真地说:“明昊,等我回来,等着我回来。”
这是落第一次向秦明昊表露自己的心声,这也是她为自己做的另一个决定。
落知道秦明昊対自己的感情,开始她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份感情,她的心里住着韩宇,再没有办法容纳其他人。可时间一天天的流走,她和秦明昊之间的感情在沉淀在加深。
落也曾天真的想用感情来报答,哪怕这不是爱情,但她发现她报答的终究只是自己亏欠的心。秦明昊明白她,所以从没有越过朋友的界限,努力和她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但是走到现在,她要给他一个交待,给自己一个交待。这份感情不应该悬而未决,它应该得到它应有的归宿。
听到落这么说,秦明昊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他似乎等到了一个回答,他一直渴望着的回答,可是这份感情却和感谢这般牵绊不清。他也可以坦然接受,至少他可以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但他清楚地明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样。不然,他们的关系怎么会一直这样微妙。
“不。落。我承认,我喜欢你,我曾用尽我的一切喜欢着你。可我为你做的这一切,也可以是一个好朋友的所做作为。何况我们现在已经不止是好朋友,我们就像亲人一样,我喜欢和你是亲人的感觉。”秦明昊坦诚地说。
落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明昊。命运对我我有多残酷,我就有多么幸运,因为我有你,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落,你知道吗?你不可以这么残忍,我要找的是一个喜欢我的人,我不要一个用感情来感谢我的人。是,我是贪心,可我还年轻,请允许有人来爱我,请允许我再爱别的人。”
落以为她了解秦明昊,她能明白他,其实她从不曾真正懂过他,而他却一直明白着她。这是秦明昊心里的话,只是,这只是一半,那另一半呢?另一半是什么呢?落猜不透。
终究,她还是看轻了秦明昊对她的感情。他给了她最真的爱,最深的自由。
秦明昊带落去学校上了一堂会计知识的课。
走进校园,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兴奋和开心。再次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上课,落听得专注极了。提问时,老师竟然让落起来回答问题。听了落的回答,老师满意地笑着说:“这位同学的方法简便易行,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我原来好像没见过你。”
为了不引出更多的问题,落回答说:“我是另一个班的,因为对老师的课很感兴趣,所以就自己跑来听了。”
下课后,秦明昊对落说:“你刚才回答得真好。我选修过这个老师的课,她要求很严格,不轻易表扬学生的。”
“这都要归功于你,如果不是你帮我借相关的专业课本、各种参考资料,我又怎么能继续学习呢?”
“那我就不客气,揽下这个功劳了。一会若溪要过来,去我们那里聚聚吧。”
“好啊。我是好些年都没有见到若溪了。”落心里的兴奋不言而喻。
再次相见,落和顾若溪的心里都很感慨。她们看着对方,寻找着对方在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大家都变了,在时间浪潮的不停涨退中。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一起做的饭菜,说着过去的事。
快乐,苦涩,伤感,纠结……所有青春的感受都汹涌到胸口。
那段时光,永生永世都不会忘怀,那些日子,是每个人生命中的刻骨铭心。
顾若溪说想去落家里看望苏晴,落热烈欢迎还邀请顾若溪在家里住。
他们一行四人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开始是四人并肩行走,落和顾若溪在中间,秦明昊走在顾若溪旁,李扬走在落的身旁。走着走着,秦明昊和顾若溪走在前,落和李扬走在后。
不知道秦明昊和顾若溪说了什么,顾若溪用手轻轻打了秦明昊一下,接着两个人开心地大笑起来。
落看着他俩打闹着,一时出神,连李扬和她说什么都没有听到。
送落和顾若溪离开后,秦明昊和李杨就回到屋里。李扬又拿出一瓶酒,说:“今天,我们还要再喝一杯。”
“还没喝够,还是醉了?”
“我是替你高兴。你终于觉醒了,终于看见你面前还有辽阔的草原,还有春天的花朵了。”
“是你觉醒了,都要开始作诗了。”
“昊哥,今天我真要和你好好谈谈。从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佩服你,你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你讲义气,有真正的人味。你不像有些人,装腔作势,其实从外到内都是软蛋。可在夏樱落这件事上,我是真不明白你。”
“你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你说你从不曾向她表明,是因为你怕自己的爱变成她的负担,让她活得更辛苦。可这一次,你竟然要把她拱手让人。你都不懂争取吗?她不是货品,要让你为她选择。刚才你和若溪闹,她一直看着你们。我相信,她对你是有感情的。这份感情,一定非要是爱情不可吗?”
“李扬,我明白你说的道理。我更知道,一旦我向她表明,她会做怎样的选择。可我这些年做的这些事,难道只是为了让她选择我吗?难道只是为了得到她吗?是,我承认我是有过这样的初衷。有时侯,我也觉得我太傻太笨,以朋友的名义和她在一起,收藏着心里的爱,看着她欢喜、看着她伤心、看着她惶恐迷茫……我和她,好像只有一句话的距离,我也可以自私的去牵她的手,去做一个她的依靠。可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我要的不是她的感激,我不要她因为感谢而和我在一起,而不爱我。”
秦明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当她告诉我,让我等她时,我知道我的这些年终于有了回应,这是我一直渴望着的回应。她愿意这样对我,我再不要做她放不下的牵绊。她和她的母亲去到国外,会发生些什么,未来会是怎样的,那不是我和她可以预知的。李扬,如果你真正地爱过一个人,你才会明白我。”
李扬没有再说话,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他只是给自己和秦明昊各倒了一杯酒,然后两个人笑着一饮而尽。
顾若溪帮着落照顾苏晴。
苏晴睡后,落准备在阳台上清洗衣物。
“落,你坐着休息,我来洗。”
“这是我该做的事。你来帮我已经很好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洗呢?”
“落,就让我帮你做一点事,让我的心里可以好过一点吧。这几年,你真的很不容易。”
“若溪,谢谢你。”
秦明昊借落的钱里,也有顾若溪的一份。
“落,等阿姨好了,你就回来吗?”
“当然。”
“你还会回屏西镇吗?”
“不知道。”
落从没有想过以后的事。这一走,她的生活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她无法设想。一切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吗?她满心期待着是。她希望妈妈快点好起来,这就是她唯一的心愿。至于自己……
未来,越来越遥不可及。
“我毕业后就只想回屏西镇工作,在那里待惯了,觉得哪里都没有那里好。那方天地虽小,可最让我安心。明昊哥说他以后也要回屏西镇去。”
“若溪。”
落忍住了想问的话。
顾若溪看着落微微一笑,她明白落想问她什么,除了他,她还会想知道些什么呢?
顾若溪刚好来C市,要来找秦明昊。秦明昊就让顾若溪陪他演一出暧昧。顾若溪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这些年,她看着秦明昊是怎样对夏樱落的,她被感动,被震撼。落是她最羡慕的人,她爱的人都爱她,可她从不曾嫉妒,因为她值得被爱。
“落,我们都是幸福的人,包括明昊哥和李扬哥。我们都爱着,也都被爱着。爱从没有离开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