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林中忽然传来人语声。王绩抬头望去，却见石壁上方，从密林间忽然走来两个人。
“山公好诗兴，此刻山月清风无人，乘夜而游，果真别有一番滋味。哈哈哈”一个粗哑的声音。王绩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白衣男子，和一个身材矮小圆润的青衣男子，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往自己这边走来。王绩坐起身，悄悄藏好红色石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起立，拱手说道：龙门人王无功，游历在此。
“呃，这么晚，居然还有人在此山中停留？”被称作山公的矮青衣男子，有些惊讶。
“对啊，少见，少见，莫不也是乘月夜游，雅兴之人？”那个高大魁梧的男子粗声应和。
王绩有些奇怪，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名山大川之间，肆意遨游。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两个同样有雅兴的人。
石壁上三人施礼，矮个子介绍高大魁梧的白衣男子叫毛公，自己叫山公，二人本是好友，相约一同登山，乘着月圆之夜，夜游山野，领略另外一番风景，却意外在此和王绩相遇，也是有缘。
王绩听闻，心底也非常高兴，尤其是见到毛公身后背着一个篓筐，里面有酒香浮动，就更觉高兴。于是对二人说：东山高卧，天长水阔。我也是信马由缰，漫游西来。到这少室山，实在困乏，刚才竟然在此酣睡一梦。遇见二位，真是高兴。良宵且长，不如一起坐谈如何？
山公看了一眼毛公，眼神闪烁间，面带笑容：哈哈，甚好甚好，毛公背篓里有酒菜，萍水相逢，随遇而安。
说罢，只见毛公取下背篓，从中拿出酒菜，一一摆放好。毛公手指触地，轻轻用指尖摸了一下石壁地面，放在鼻尖嗅了嗅，脸上显出震惊和迷惑：这石壁上怎么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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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毛公，你手弄脏了，可别弄坏的酒菜。”
山公急促的打断毛公，眼神示意，毛公转过脸，面色莫测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正在盘腿坐下的王绩。山公背过身，对着毛公摆了摆手，用手指压在嘴唇上。毛公轻轻颌首。
王绩睡了半宿，早就饿了。就着酒菜，吃喝畅快。山公和毛公二人，频频举杯，言语之间，讲述一些山中奇闻轶事，王绩听着更觉神奇。酒过三巡，菜吃的也差不多了，王绩微微有些醉意，想到自己这次辞官回乡，本就不打算再入仕途，一心就想访仙修道，寻找那长生之法。所以一路东行而来，遇寺就进，逢观就入，更是依着古籍，走名山大川，探访上古遗迹，寻访上古仙人修炼密法。世事灰了心，觉得这人生在世，就好像早晨的露水一般，太阳一出来，就没有了。所以临行前，家兄非常不舍，更是担忧，世道将乱，人心不古，一路跋山涉水，实在危险担心。
王绩言道：知道吗？临出门，我那哥哥抓着我的手，跟我讲，弟弟啊，眼看着这世道将打乱，你最好还是呆在家里吧，这样我们都会安心一些。我却回答：哥哥，夫子曾经说过匹夫不夺其志，又有“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所谓人生不过百年，人这一生，欲望被满足的时候就会高兴快乐，欲望不被满足的时候，就会生气悲伤，一个人存在这世上，满足他的欲望，这也是圣人之道啊。我今已经定下决心，你又何必劝我呢？
王绩喝了一大口酒，转过身去，对着山林长啸一声，觉得酣畅淋漓。山风掠过，在石壁上刚好遮住，背风并且安静。临山坡一面，黑黢黢的山林混沌一片，只有偶尔的惊鸟扑棱棱飞起，快速掠过夜空，消失不见。王绩觉得心胸开阔爽朗，于是对着山公言道：
我知道你们定非常人，所以，我想问问你们，觉得世人庸常，该如何得道成仙？
山公举杯示意，王绩一口干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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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盘坐不动，看一眼山外无边黑暗。缓缓说道：人，其实是需要大道的。对于世人而言，衣食住行，甚至人身得来，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可是对于一只鸟，一棵树而言，想要得到这人身，却是万万难，难上难。”
所以，人身得道，本就是天地大道的显化。人能感知万物，在天地间往来，情通六欲，心开七窍。王公远道而来，能够遇见，也是天地间机缘化显。得道成仙之说，世间原本是有的。不过自上古黄帝之后，绝了天地通，世间人就很难再入仙界。倒是天地间多有灵物，能够感应天地造化，餐霞饮露，修炼得道。但不过是幻化人形为终。”
王绩听闻，停下杯酒，静静地看着山公，觉得这山公言之不凡。转眼看白衣毛公，毛公含笑举杯，示意饮酒。二人相视一笑，山公望着白衣毛公，却对王绩笑言道：“王公之前所言，人生不过百年，如朝露一般。所言极是。人身虽好，却是短暂难留。所以很多时候，人因为性情欲望，而无法自拔。更加难以修习玄妙之法，更不要说领悟天地之道了。人，说到底，不过是欲望驱使的肉体。”
王绩好奇问：我听说西北有大山，连绵不见边际，名叫终南，山上多隐士，修炼得道者飞升于天外，不知道山公是不是也有所听说呢？”
山公喝了一口酒，眼神看向远方无尽黑暗处，淡然回答：终南本是仙山，却不在西北，而在西方，去之几万里不止呢。我有一年想去终南看看，做了好多年准备。最终也没有成行。唉，行之千里之外，犹在尺境之中啊。”
“何谓如此呢？”王绩感到不解，好奇问道。
白衣毛公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心底想起一句话。忍了忍却没有说。
“也没什么，只是少了一些准备之物。要知道行千里之路，可不是光有脚就能走到的。”山公哈哈一笑，举起酒杯，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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