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牧与江文通回到江南村,太阳已西落。
南北牧特意绕到张屠户家,叫上张屠户一道去院里喝酒。
张屠户欣然应允。
“侯爷,小的可是要好生感谢您,内人每日里艾草煮水泡脚,畏冷的毛病,已然好了不少。”
“那,也只能控制病情,怕是无法去根。”
“侯爷,可有办法想?”
“难啊,毕竟本侯并非神医,老张却是可以放心,病情既然有所缓和,总是有一天能遇上那般神医的。”
“小的也相信,内人甚是善良,会有好报。”
……
司晨已然煮好饭菜在等着,黑塔与张铁九蹲在一起,拿了木棍在泥墙上画着什么。
黑塔见了张屠户,甚是开心,又去酒坊多拎来两壶九州醉。
喝过酒,江文通仍然跟着黑塔一起操练军中强身术,南北牧叫住欲回的张屠户,将下午与江文通一起去华平山村的事情与他详细说了。
“侯爷,那玩意,怎能值这么多银子?现在,也没有人去买那玩意耍闹。”
“老张,暂且不说这些,有一事,本侯需要你帮忙。”
“侯爷尽管吩咐!”
“明日去了屠宰场,想办法拐着弯把本侯今日去华平山村高价采购泥兽哨的事情给宣扬出去。”
“高价收购泥兽哨的事情,也要宣扬?”
南北牧一脸坏笑:“并不是逢人便讲,城东谢家府上家丁,你认得不少,若是见着他们过来买肉,说那么几句。记住,要让他们觉着你是无意之中泄露出去的。”
“侯爷放心,做这种事情,我明白的。”
待张屠户离开,司晨看着一脸坏笑的南北牧问道:“侯爷,是否又要整人?”
“本侯早说过自己不是君子,当然,这次也不是为了整人,只是为了拿回本侯曾经拥有的东西而已。”
江文通已然操练完毕,跑院子外边冲洗过后走进书房写今日听鹤老亲讲之心得。
“文通!”南北牧推门而入。
“老师!”
江文通又要起身,南北牧连连摆手:“行了,坐着别动。”
“文通,你给好好算算,一个月三万个,若是卖200文一个,是多少银子?”
“老师,真能卖这么高价钱?”
“让你算,你算便是。”
“哦!”
江文通拿了算筹一顿扒拉,“老师,6000两银子。”
“才6000两?可是少了些,不行,得想个法子给卖500文一个才行。”
“老师,难道天下人皆都是疯子不成?”
“嘿,这个题目不错,论天下人皆为疯子,嗯,便是这个题目了,你明日去白鹤书院,要与那些学子相争论的,便是这个题目。”
“老师,若是有学子问学生这个题目的来龙去脉……”
“你照实说,不就成了?”
南北牧伸手揉揉肩膀,“今日可是着实够累的,老师去找铁九舒舒经络,你在这里好好想想明天该如何才能不让那些学子论倒你。”
“哦!”
……
城东谢府。
谢万金最近日子过的一直很压抑。
万贯铜钱买回来的醉香,至今仍然储存在仓库里。
江东楼的生意,如今已然门可罗雀。
谢万金这会刚用过早餐,听到院里乌鸦叫,气不打一处来,抄了门口扫把蹦跳着往树上打,乌鸦不曾打着,打下来一地的石榴花。
“父亲。”
谢元凯衣衫不整进院,看到举着个扫把在那里蹦跳着往树上打的谢万金,也是走过去抬头往树上看。
“父亲,树上可是有金元宝?”
“什么金元宝?这一树的石榴花,什么不好引来,偏偏引来一只乌鸦叫个不停,老子今天欲把这些花全给灭了。”
谢元凯抬头看了一会,甚是无聊,走过去坐石凳子上边,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父亲,没银子花了。”
“没银子花了?”
谢万金扭头看,这才注意到谢元凯衣衫不整的样子,挥动着手中扫把追着便打。
“老头,大早上的你打我干嘛?我身上真是没有银子花了,否则,我会一大早跑来找你触这个霉头?”
谢万凯围着石榴树转着圈跑,谢万金在后边追的是气喘吁吁。
“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不孝子,没银子花了是不是……”
谢万金实在追不上谢万凯,杵着扫把在那里稍息,待气喘匀了,走过去把内院门给栓死。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谢元凯一见老头这是来真的,慌忙往屋里跑。
“母亲,快救儿子,儿子要被老头给活活打死了……”
“老爷,这又是为甚啊?”
谢元凯母亲正在里屋扑粉,这会露着一张一边白净一边麻黄的脸孔出来,把谢元凯护在身后。
“老爷,一大早的又追着凯儿打,瞧你这给打的,头发衣服都乱成了这副样子。”
谢万金一把丢开扫把,坐石凳上边捂住胸口深呼吸。
“你自己问问那个逆子,他这副样子是怎么弄的?”
“凯儿,不是你父亲打的?”
谢元凯见危险已经解除,手指拨着额前几缕长发披向后边,“母亲,我是回来讨银子的,那老头,先是拿石榴花出气,不解恨,又拿儿子来出气。”
“凯儿,你跟为娘好好说说,为何这幅打扮?可是外面被人欺负了?”
“你四处去打听打听,这京口城里,有谁会欺负你家宝贝儿子?谁不是逮着他混银子花?”谢万金越说越气,忍不住咳几声,连连拍打胸口。
“老爷,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谢元凯母亲还是有些不放心儿子的事情,扯着谢元凯衣袖不放。
“凯儿,与为娘说说,一大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这般的衣衫不整?”
“昨日里与同学在怡红楼耍了一个晚上,早上起的晚,身上又没了银子,这才急匆匆回来,拿了银子好去官学上夫子的课。”
“听听……你听听……”
谢万金再次干咳不止,谢万凯却是拉住要去安抚谢万金的母亲:“母亲,快给我银子,若是去官学晚了,耽误了课程,儿子会被夫子责罚的。”
“唉!”
他母亲叹叹气,从袖袋里拿出一张银票。
“凯儿,家里商铺最近也是有些不景气,莫要再那般大手大脚……”
“知道了!”
谢万凯跑去打开院门往外冲,“父亲,母亲,儿子去官学了。”
“咳咳咳咳……”
“老爷,是不是昨晚受了风寒?”
“夫人不用担心……”
“老爷,老爷,有个好消息。”
管家急匆匆跑进来,谢万金夫人连忙捂脸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