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敌友

王从钰跟着苏逢春进了房内,便见这里面的装潢果真如同苏逢春所说的那样,一草一叶,一木一石,无不透露这精致来,不仅如此,家具和摆放的位置还专门按照中原的规矩来,可见其重视程度。

看着这样精心的装饰,王从钰第一个反应是感动,感动于苏逢春身边也有了亲人相待,虽然如今苏逢春常常说有他在身边就已经足够,苏逢春本人似乎也没有对于自已的身世有多少顾及,可是王从钰还是希望苏逢春可以找到自已的来处。

在王从钰被招来之前,赵秉文曾来与他谈话。

其实自从王从钰和苏逢春互相确认心意之后,赵秉文便与王从钰有些疏远了,虽说两个人从前也算不上多么地亲密无间,毕竟二人的身份横梗在中间,王从钰又不可能罔顾立法和赵秉文真正的齐肩,只不过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又共事多年,总是情分深厚些。

可是自从苏逢春和自已在一起之后,赵秉文便有意无意的避免了和王从钰的接触。

从前赵秉文偶尔还会喊着王从钰煮茶谈词,这样一恍,两个人竟然是许久没有静下心来坐下来一起谈天说地。

作为男人,或者说是作为从前的朋友,王从钰如何能不明白赵秉文想些什么呢。

不过王从钰不可能把苏逢春让出来,但是的确也不想和赵秉文正面起些冲突,虽说赵秉文刻意的冷落让王从钰有些无奈和失落,只是如今的确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当时传旨的人前脚刚走,赵秉文后脚就走进了房内,倒像是提前守在附近的样子。

“殿下。”王从钰一愣,不过还是极快的反应过来,略拢袖作揖,微微欠身,“您怎么来了。”

赵秉文抬手让王从钰起身,“只你我二人,不必拘礼。”

王从钰往后退了一步,将手放下,“是。”

王从钰说完这句话,二人巧妙地同时沉默,一时之间倒是让原本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氛更加尴尬起来,王从钰刚刚得了能搬到苏逢春身边的消息,这会儿心思正是砰然,刚想抬脚去找苏逢春,谁知却被赵秉文拦在了当场。

王从钰不敢在赵秉文面前表现得过于兴奋,只好收敛着情绪。

也不知道赵秉文为了何事来,这会儿王从钰心无旁骛,自然也是猜不到的。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赵秉文自嘲似地轻笑了一下打破了僵局,“咱们,好久没有这般闲聊了。”

“臣随家父任职泉州,而殿下居于京城,两地相隔甚远,自然不比从前见面容易。”

“臣这次回京城述职,又得陛下信任托付重职,卑职从前并未担任过节度使这一职,有许多不懂得和要安排的地方,再加之这次漠北之行突然,自然更是忙碌,是以未曾抽空与殿下聊聊。”

“是臣得错。”

赵秉文听闻王从钰如此客套梳理得语气,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语气带着些惆怅,“真是如此?”

王从钰听出赵秉文得弦外之音,未再置词。

“我最近想了许多。”赵秉文若有所思,“到了苏姑娘,也想到了你。”

一开始赵秉文提到苏逢春得名字,王从钰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但是后面又听到赵秉文说到自已,王从钰便有些疑惑,不知道赵秉文这所为何事。

“我总想,怎么就到了今日得局面,苏姑娘将我比如蛇蝎,而从前我将你视为好友,如今也日渐疏离。”

“令璋身旁似乎也有了如意郎君,所有人都在渐渐的从我的身边离开。”

“我不知道自已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会如此。”赵秉文好像终于找到了倾诉得对象,也不知道这些心思他暗暗在心里面藏了多久,千丝万缕,最后他才发现好似能诉说的,只有王从钰。

二人算作朋友一场,大抵也只有王从钰可以解答自已的忧虑。

尽管他是如此的嫉妒王从钰。

这是人最直白而黑暗得情绪,赵秉文一开始企图为自已的这种嫉妒找到合理得解释,后来却徒劳地发现,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没有开解得办法。

特别是赵秉文听说苏逢春已经安安稳稳的住进了大行内宫,那便说明苏逢春十有八九的确是漠北可汗的血脉,是漠北的皇族。

从前赵秉文费尽心思想要做的一切,好像都在与他背道而驰。

再得到消息得那一刻,无力感瞬间席卷了赵秉文得身周,他从前还自欺欺人苏逢春若不是漠北的皇族,那么现下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是若是苏逢春的确是,那赵秉文如何能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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