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赫连铁树被慕容飞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在了慕容复面前。
他以头撞地,撞得他头晕眼花,眼冒金星,然后跌了个狗吃屎。
稍稍清醒些后,看着慕容复和李清露,看着两人身后如山如岳的大军,赫连铁树肝胆俱裂,面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赫连铁树,你是何人?你是李氏家奴罢了!我妻子银川公主,便是你的主子,因此,我也是你的主子。你远远看见主子来了,为何不上前行礼?”慕容复喝问道。
就因为这个吗?
赫连铁树大吃一惊。
虽然理论上是如此,可他好歹是西夏的征东大将军,要不要那么卑微啊?
即便是皇上和太后,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不敢真把他当奴才驱使,这慕容复为何如此蛮横?
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想起晋王李察哥的遭遇,赫连铁树亡魂大冒,顿时头如捣蒜,说道:“奴才眼神不好,没看见主子您,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望公主和驸马爷恕罪!”
“清露,对于此等无礼的奴才,你说如何处理?”慕容复问李清露道。
“杀了.”
李清露一句话,便吓得赫连铁树面无人色。
好在李清露又道:“杀了不妥,毕竟他对太后有些功劳,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打三十军棍算了!”
“那就打三十军棍吧!”慕容复淡淡道,“还不谢恩?”
“谢公主恩典!谢驸马恩典!”赫连铁树连忙道。
慕容复一挥手,赫连铁树就被拖下去打军棍,这三十军棍打的实实在在,打的啪啪作响,打的赫连铁树哀嚎不已。
守城的西军士气大振,而西夏士兵都觉得面上无光,他们一军主帅,竟然被慕容复当奴才对待,直接抓过去打军棍。
关键是慕容复还真是西夏的银川驸马,身边跟着的,就是他们西夏的银川公主,出手抓人的,还是他们西夏曾经赫赫有名的小将拓拔飞。
所以慕容复的道理虽然蛮横,但还真符合上级贵族教育下级贵族的道理。
这无形之中,就让明军的气焰,远远凌驾于西夏军之上。
这也正是慕容复要达成的一个小小的目的,那就是不断立威,强化自己在西夏人心目中强横专制的形象。
而围观的种师中等西军,见到慕容复如此威风,也会更加倾向于依靠慕容复。
毕竟他们奈何不得的西夏军主帅,在慕容复眼里,不过是一个奴才。
政治是人心的博弈,人心永远要分個高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而慕容复,就要表现出永远的上风。
片刻后,挨了三十军棍,死狗一般的赫连铁树被拖了过来,有气无力的再次感谢慕容复和李清露。
慕容复道:“回去给我岳父带个话,就说我明天就和公主去见他,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详谈!”
说罢,慕容复对慕容飞道:“把他送回去!”
当下,慕容飞单骑带着赫连铁树,把赫连铁树送回西夏军中。
西夏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无人敢动弹一下,就这么干看着。
回到军中的赫连铁树,倍觉耻辱,只能道:“撤军,撤军!”
不多时,那漫山遍野的西夏军,便如潮水一般退去。
凤翔府之围,便被慕容复漫不经心的解开,信手拈来。
这一下,种师中等西军将领,真正领教到慕容复的威风,不敢怠慢,纷纷来到城门前,跪迎慕容复入城。
“袁成.”
“种师中”
“杨可之”
“参见官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秦凤路经略使袁成为首的西军高层,纷纷以迎接皇帝的礼节,跪迎慕容复。
慕容复却微笑下马,扶起袁成,又令众将起身,说道:“我还没有正式登基称帝,暂时不必称官家,称我燕王便是。”
“是,燕王殿下。”
“你们在秦凤路坚守这么久,辛苦你们了!”慕容复大声道,“我此番前来,不仅带来了援军,也带来了伱们昔日的袍泽,还有军饷和补给!你们守城有功,人人都可以登记,以领军饷!”
当下,慕容复从容不迫的进入凤翔府,借着发军饷的名义,实际上是掌握了剩下西军的个人信息,并且收拢一波军心。
他丝毫不怕什么暗杀,如今扫地老登已死,这天下高手便是联起手,也难敌他三招两式。
慕容复的这种胆略和从容,却震慑住全场,种师中袁成等人心悦诚服,又听到城中到处是这样的声音——
“领谁的饷?”
“燕王的饷!”
“为谁而战?”
“为燕王,为大明而战!”
众将便知道,慕容复已经彻底收服了西军,毕竟西军也只是一份工作,换个皇帝,不过是换个老板。
既然新老板肯发工资,那就跟着新老板混。
而且看新老板的模样,那比之当年的太祖皇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强大。
军中最服强者,慕容复一来,就以硬实力冲垮西夏军阵线,活捉其主帅,并且打了军棍,让西夏军灰头土脸的滚回去了。
还有比这更能立威的事吗?
而且慕容复还故意让明军,尤其是西军汇编的明军,在城中宣传新朝廷的待遇。
“什么?二狗子,你分了地?”
“是啊,京畿路上好的良田,听上面说了,以后子女都是东京户籍,如果立功,科举好像还能加分呢!”
“听说作战勇猛,身世清白,三十岁没有婆姨的,明尊给发婆姨呢!”
“这也太好了吧?难怪你面色那么红润呢!”
对于高层的统治阶级,他们做出站队的选择,有各种复杂的计算。
但是对于这些一无所有的底层士兵来说,谁给他们的钱多,谁给他们的待遇好,谁许诺了他们美好的未来,谁就是他们誓死效忠的主公。
慕容复比之大宋皇帝,其实也高明不了多少,只胜在一点:他舍得花钱,真肯花钱。并且能够找到钱,还能花对地方。
府衙之中。
慕容复让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叙了叙旧,这才召集众将,说道:
“想来你们也知道,我还是西夏的银川驸马,所以我明天打算和西夏皇帝谈一谈,如果谈的好,西夏就会主动退兵,并且西夏以后也会并入我大明朝,成为我大明朝的一部分。”
种师道忧心道:“燕王殿下,西夏割据已久,人心恐怕难以归附我天朝。且那西夏皇帝实乃野心勃勃之人,虽是殿下之岳丈,但亦不能轻信,更不可不防!”
慕容复笑道:“你这句掏心窝子的话,倒让我确定,你已经真是大明的臣子。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不过无妨。我那岳父啊,志大才疏,当个太平天子,玩玩外交平衡,尚且可以。若是真遇到狠人,那就要露怯了。放心吧,就算西夏没了,你们也不会没仗打。我朝要真正一统天下,有的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环庆路。
庆州城。
一见到李乾顺,赫连铁树就开始哭诉起来,指责那姑苏慕容复,蛮横不讲理。
添油加醋的控诉过后,赫连铁树趴在地上,指着自己受伤的屁股,恨恨的说:“皇上啊,那慕容复哪里是在打我的屁股,分明就是在打皇上你的脸!”
李乾顺顿时绷不住了,喝道:“你给朕住嘴!”
赫连铁树顿时不敢吭声。
李乾顺来回踱步,叹息道:“朕这女婿,确实是不省心的,蛮横至极,果然是鲜卑胡种,不知礼仪!”
赫连铁树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你李氏祖上姓拓拔,好像也是鲜卑胡种。
“更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也被慕容复蛊惑,不支持朕了。”李乾顺先是愁眉苦脸,然后又咬牙道,“清露是朕之独女,是朕的掌上明珠,朕将万千宠爱于她一身,可她也是女生外向。果然古人说的没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李乾顺顿了顿,又道:“可朕明日也得见一见他们,不然显得朕怕了他。不过朕要云集二十万大军,只许慕容复和清露前来,他不是自负武功盖世吗?朕便试一试他的胆气,将他一军!二十万大军围困之中,他武功盖世,又有何用?他若要与朕火并,那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李乾顺不是不知道慕容复的可怕,但是权力的滋味会让人丧失理智,何况李乾顺攻占环庆路后,野心膨胀的很大,很大。
“皇上,那慕容复一贯喜欢暴起杀人,也是一个六亲不认之人。”赫连铁树提醒道,“这一点不可不防。”
“朕又不傻,高手朕暂时找不到,武功,朕也暂时练不成。”李乾顺道,“不过朕却找到一种有趣的东西!”
说罢,李乾顺拍拍手。
只见另一个李乾顺出现在房间中,模仿李乾顺,几乎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这是?”赫连铁树眼睛都直了。
“赝品是个好东西!这是朕的替身,是易容术所扮。”李乾顺道,“明天他将代替朕,去会一会那慕容复,朕则隐藏在暗处。那慕容复纵然暴起杀人,也无非是杀了一个替身罢了。他真敢那么胡作非为,母后也没有理由袒护他,朕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千军万马一起出动,他便会化为齑粉!”
“哼,甚至朕都希望他能先动手,那样他一旦身死,所谓的明朝,立刻就会动乱,朕未尝没有机会啊!”
显然,李乾顺对于慕容复武功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慕容复当他面杀李察哥的时候,并不知道现在慕容复都快变成人形魔暴龙了。
虽然报纸上有慕容复的各种夸张传说,但李乾顺却没办法相信,宣传嘛,总是言过其实。
史书上还说刘邦他妈被龙给XX了,生下刘邦,刘太公喜提绿帽。这不比慕容复更加玄幻?
能信吗?
当然不能信!
慕容复,也无非就是加强版的项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