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晏师北做了个梦。
梦里她似乎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一直在她身边,在梦里,待在他身边很安心,只是那人的脸模模糊糊的,她努力想看清楚,却始终看不见他的正脸。
猛然惊醒,她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
再想睡,却睡不着了,她没有换下睡衣,穿上拖鞋,打算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瓶牛奶。
是夜,黑瞎子独自在路灯下散步,双手插兜。
脑海里总是浮现刚才那个人的脸,总感觉很熟悉,很想和她待在一起,不在一起,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又点上一支烟。
“少抽点。”
忽然这句话出现在他脑子里,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烟丢掉。
他看了看地上正在燃着的烟,抬脚碾灭,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那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路灯昏黄的光罩在修长的身姿上,晕出模糊的光圈。
晏师北......
他坐在公园长椅上,揉了揉额角。
不对,晏师北?
那声音,不就是她的吗?
他顿住,脑袋混乱极了。
一些似曾相识,但不存在于他记忆的片段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有个人,背对着他,伏在桌前,似乎在写东西,清瘦的背影挺的笔直,他隐约记得,她的味道很好闻,清冽的淡香,画面切过,是个有点混乱的环境,其他的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缭乱的灯光,一个冷淡矜贵的侧脸,和樱粉色的唇,以及奶渍,再次切换,还是那张侧脸,映着火光,温暖柔和,嘴角微微翘起,手里似乎是烤串一样的东西,最后一次切画面,好像是在丛林里,这次没有太多画面,只有冰凉的水溅到脸上的感觉,和一个身影倒在水里,血色染红水潭。
他的心脏忽然钝痛,像是要撕裂,那种绝望又不甘的情绪占据他胸口的地方。
他按住心脏的位置,弯下腰。
怎么这么痛。
压抑得几乎窒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他没有任何印象?
他的头好疼,十指插进头发里,胳膊肘支着膝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暗红的眸子陡然添上红血丝,压抑又疯狂,眼底是一望无际的幽深和黑暗。
晏师北身材比较瘦,宽松的睡衣穿上毫无违和感,增添了一分随意。
她付过钱,走出便利店,纤长的手指旋开牛奶盒的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喝完一口,却发现面前站了个人。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小时前遇到的齐先生。
她拧紧盖子,道:“你还没睡?”
他不说话,上前凑近,鼻子凑到她身前,嗅了嗅。
清冽的淡香,熟悉的味道。
他的视线往上移,扫过她的唇,樱粉色,还带着奶渍。
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
晏师北皱皱眉:“你这是干什么?”说着拉开了距离。
他看着她离他远了几步,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别走......
他脑子还是有点乱,理不清记忆点。
默立一会儿,他一句话都不说,但也不离开,他总觉得,但凡他离开一步,他就会再也找不到面前这个人了。
晏师北看出他的不对劲,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的额头有些冰凉,整个人愣愣的。
她拿出手机:“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他忽然说,和她对视,眼里是浓烈的炙热。
“你......”她看着他,有点不解。
“晏师北,”他笑了笑,直接一把抱住她,伸舌舔去她嘴角的奶渍,“我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