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作为超英世界的本土居民, 自然不知道在这种世界Flag不能乱立的道理。
昨天他还信心满满地跟弗瑞局长说九头蛇最近肯定不会再次暗杀,这才过多久就被打脸了。
当是时,他正一边开车一边竖起耳朵听老婆儿子聊天, 忽然就从斜刺里窜出一辆车试图逼停他们。霍华德当年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 马上急打方向盘险而又险擦过了那辆车。
事发突然, 后座的玛丽亚猝不及防下身体向一旁歪倒, 手机一个不稳掉了下去。
紧接着, 不远不近跟着霍华德的保镖们也及时驱车上前,把那辆突如其来的车从老板车边别开。然而还不等霍华德这边松口气,那辆车的后座车窗忽然开了个缝隙, 危险的预感瞬间缠绕上来。
“砰!”
这些嚣张的杀手甚至连消音器都没装,枪声响彻在这方天地, 同样在这条路上行驶的路人们后知后觉发现危险,纷纷尖叫着避开了他们这边。
敏锐的危险雷达救了霍华德,他在枪响的瞬间又再次偏移了方向, 子弹击碎玻璃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脸颊。
保镖们见势不妙也纷纷掏出枪回击。
下一秒, 又一枚子弹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飞来。
这回他们没有那么幸运, 被玻璃和子弹割伤的霍华德满脸是血,模糊的视线让他难以完美控制方向, 前轮被子弹击中, 车辆瞬间失衡,轮胎和地面摩擦尖啸着一路向侧边滑了过去。
“玛丽亚!趴下!”
他嘶吼道, 极力稳住方向盘, 总算在撞到路边的树干时把车停了下来。
车里一时陷入安静, 只有座椅下方的手机传出儿子担忧的喊声: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玛丽亚?妈妈?霍华德?”
“……”
“斯塔克先生!你们还好吗?!”
车外, 某个保镖大声问道, 枪械交战的声响掩盖了车里的动静,他们也无法得知自己的雇主是否活着。
车内,斯塔克夫妻俩倒没有生命危险,却也不敢回应。
“Shit,他们居然派了狙击手。”
霍华德低声骂了一句。
刚才那枚爆了他们车胎的子弹明显出自狙击手之手,两人此时只能努力压低身体,紧紧贴在座椅上,压根不敢冒出头。
手机对面的托尼明显听到了他这句话,声音都变了调:
“What?!你们在那等着,我马上就来!”
“你来干什么!”霍华德怼了回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这里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个屁!”
托尼忍不住爆了粗口,随后单方面屏蔽了他那边的声音,但并未挂断电话。
霍华德立刻意识到这小子肯定在通过通话定位他们的位置,可玛丽亚此时的动作不方便去捡手机,他们这边也无法挂断,只能苍白无力地表示警告:
“听着托尼,你现在去报警,报个警就好,我这边可以解决……我和你妈妈都很好,不要过来,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
***
远在实验室的托尼当然听到了,但是他选择只听一半。
报警当然是必要的,在听到霍华德那边不对劲时他就立刻用实验室的系统向警方发送了相关信息。斯塔克这样的富豪要是在马萨诸塞遇害可是大事,警方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出动了。
然而他说要过去也不是开玩笑的。他把手机连上实验室的电脑,靠自己做的半成品人工智能很快定位到了通话另一方的位置。
马萨诸塞州的地图在屏幕上显现,属于父母的位置被标上显眼的红点在图上闪烁。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你确定可以吗?”
克拉克坚定点头:“没问题!”
敌方有枪又怎么样?就连家里的粉碎机都伤不了他,他有信心子弹无法破防。相比他自己,更值得担心的就是……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克拉克其实不太赞同,“这太危险了。”
“不,有些事情必须我在那里才能处理。”他老爹的行程他自己都不知道,能趁机埋伏他的杀手背后的势力绝对不一般,克拉克就算能打败他们,也很可能在后续收尾中暴露自己。更何况到时候联系医疗、沟通警方,还有可能存在的路人之类的……只有他在才能保证无后顾之忧。
总不能朋友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父母,他却要让人自己承担暴露超能力的风险吧?
托尼抬头看着他,眼神同样坚决,甚至隐约露出一丝祈求:“带我去吧,克拉克。”
克拉克见他心意已决,盘算了下以自己的能力保护友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是点头同意了:“那好,我的速度你也知道,你最好做一些防护。”
“这个简单!”
托尼见他同意,当即雷厉风行地跑到今天准备展出的那架外骨骼旁,也不知他捣鼓了些什么,外骨骼开始自动调整,完美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下一刻,他“噔噔噔”冲到克拉克身后,直接跳到他背上:“冲冲冲!”
克拉克:“……”
他反应极快地接住了跳过来的大少爷,无奈摇摇头,摆出一个起跑的姿势。
“抓稳了。”
蓝色的眼眸缓缓沉静下来,少年整个人气势一变。
室内凭空掀起一阵风,原本还在电脑前的两个少年瞬间失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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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省理工学院,独属于斯塔克的实验室大门“砰”地一声开启,一道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影子带着些微的金红色如风一般卷了出去。
顺着刚才记下的定位,克拉克将自身的速度提到了普通人能接受的极限,饶是提前有所准备的托尼也感觉到风如刀割一般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刮擦,而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却硬是一声没吭。
当然,就算他不出声,克拉克也能从他变化的呼吸中意识到他现在并不好受,可是霍华德那边同样紧急——在他们出门的前一刻,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已经相当不妙,他们大概率是被敌人发现了。
心中焦虑着,少年周身的气息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无形的力场自他的身体里向外扩散,将背上的友人牢牢护在其中。
不知什么时候起,托尼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割裂般的痛楚,明明他们已经快到周边的景色都只余残影,周围的风却依然和普通的风一样温和。
温柔下来的风让他一时不太适应,神情有些恍惚。
这……也是克拉克的能力吗?
***
此时的霍华德那边,情况确实如两个小的所想的那样不妙。
尽职尽责的保镖们将杀手拦了下来,甚至消灭了大部分敌人,却终是棋差一着,全军覆没。而敌人不仅还剩下一位,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狙击手也依然存活。
仅剩的杀手走下车,一步步靠近霍华德所在的车辆。
听着外面的动静,霍华德冷汗直冒——显然现在接近的人不可能是他的保镖。
他看了看后座上同样紧张的妻子,从车座下摸出一把枪握紧,然后咬咬牙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至少……至少要让玛丽亚活下来!
中年科学家当然打不过为战斗而生的九头蛇士兵,就连那位狙击手都看热闹似的并未开枪,任由他螳臂当车一样和那位士兵战斗。
理所当然的,他被士兵捅穿胸口,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失血过多让他的思维模糊,逐渐冰冷的四肢连动弹一下都困难。
要……要死了吗……
霍华德还是很不甘心,他的玛丽亚还在车里,而九头蛇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时候他只能寄希望于剑桥市的警方靠谱一点,能尽快赶到。
他是活不下来了,但是玛丽亚……
霍华德想到这里,正要接受自己的命运,却忽然发现自己逐渐模糊的视野……飞了起来?
***
当克拉克赶到定位地点时,就看到“破破烂烂”的友人他爹被一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掐在手上。
克拉克眼神一利,脚下不停,直直冲了过去,在靠近时一个起跳,抬腿,踢——
那九头蛇士兵直接被踢飞了出去,抓着人的手也不自觉松开,被少年顺理成章接到自己怀里。
突然被攻击的士兵反应也很快,被九头蛇改造过的他承受了克拉克一击居然还能行动,掏出枪就想要——
九头蛇士兵:???
不是,人呢?他看不见人影啊!
克拉克深知自己的优势,考虑到怀里的伤员和背上的朋友,他就算能抗子弹也没必要硬抗,只用速度就能把人溜得找不着北,像踢皮球一样把那个士兵踢来踢去。
再怎么改造也经不住一个氪星人这么踢啊!
九头蛇士兵很快扑街,就在克拉克准备停下时,忽然捕捉到了某个动静。
——对哦,狙击手!
此时的狙击手终于从他减缓下的速度中勉强看到了人影,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克拉克“唰”地回过头,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此刻战意达到巅峰,强烈的意愿刺激得他眼眶一阵刺痛,好像有一种灼热的力量在他的眼中汇聚。
“咻——”
两道红色光束自他眼中发射出来,精准溶解了狙击手的子弹不说,还去势不减,直接横穿了一片小树林击穿了架设在某个土坡后的狙击枪!
枪支瞬间炸膛,连带着灼热的射线一并将狙击手炸成重伤!
公路上,发出这惊天一击的少年总算停了下来,显露出身形,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等等,刚、刚才那个射线是他发出来的?
克拉克公主抱着霍华德,背上背着托尼,一时愣在原地。
“霍华德!”
而他背上的友人可没工夫想这些,托尼直接跳了下来绕到他身前,满脸焦急地看着气息虚弱、已经失去意识的父亲。
他想伸手触碰,又因为父亲身上的伤势而手足无措:“霍华德!喂,霍华德你先别睡……别睡啊……爸爸……”
“那个……现在是不是要把人送去医院?”克拉克的声音插了进来。
关心则乱的托尼骤然惊醒:“对!医院……不、不去医院!”
“去诊所!去马赫德诊所!”
他的双眼爆出一团精光,希冀地看向克拉克:“……可以吗?”
霍华德这个伤势就算去医院也够呛能抢救,但是瑞尔医生不一样!瑞尔医生的话,肯定能救回来!
现在的问题就是,从这里到堪萨斯的距离可不比刚才,几乎要跨越大半个美国,他也不知道克拉克能不能做到。
克拉克对上他期盼的视线,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话落,他带着伤员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托尼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因担忧紧张而狂跳的心脏久久无法平息。
“拜托你了……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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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莫维尔,马赫德诊所。
今天,诊所唯一的医生在起床后兴致勃勃地拉开浴室的门,准备观察昨天实验术式的效果。
豪华的浴缸中,物理意义上“改头换面”的两条大鱼静悄悄待在水中,一左一右,泾渭分明,两不相干。
阿真的视线第一时间看向左边:三文鱼·www.youxs.org,虽然看起来不太愿意动弹,但依然在水中慢悠悠地吐着泡泡。
唔……身形好像小了点?
肉眼分辨不太准确,他准备等会拿个尺子来量一量。
接着他扭头看向右边——浴室灯光照射下,白花花的鱼肚反射出诡异的光。
阿真:!!!
“哦不——”
金枪鱼!金枪鱼你怎么了金枪鱼!!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满眼悲痛地捧起不知何时驾鹤西去的金枪鱼,手臂颤抖。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金枪鱼君会死于非命!
医生的眼神犀利起来,小心翼翼放下可怜的金枪鱼尸,然后……掏出手机开始谷歌。
#金枪鱼养殖注意事项#
看完之后,阿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个……好像、大概、也许、可能……金枪鱼是海水鱼啊……
他低下头,和被迫在淡水中待了一晚上,死不瞑目的金枪鱼君对上了眼神。
阿真觉得这种情况应该参考一下日式传统——
“红豆泥私密马赛!”
***
面对不幸牺牲的金枪鱼君,阿真深表歉意。
为了不辜负它的付出,他满心虔诚地将亲爱的金枪鱼……做成了咸鱼。
今天的诊所并没有病患到来,如往常一样平静祥和。忙碌的真师傅腌制好咸鱼后,相当勤劳地在院子里支起架子,把鱼挂了上去。
就在他端详着咸鱼君美妙的身姿时,一声呼唤闯入这充满家常风味的温馨场景。
“医生!Help!”
阿真循声看去,身材高大的少年浑身浴血,看都没看院中的他一眼,直接冲进了诊所大厅。
“噼里啪啦——”
大厅的玻璃门,阵亡。
猩红的液体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铁锈的气息……哦有点远闻不到。
总之这熟悉的一幕唤起了阿真初来斯莫维尔的记忆。
那是他刚接手诊所,出任诊所医生时接收到的第一位病患。
“医生!快救命啊!”
那一次他救治的是“托尼”,那么这次又是……
阿真淡定地晃悠到门口,定睛一看——
少年怀中抱着血呲呼啦、胸口破了个洞的中年男人,忽略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口,那人的面容是如此眼熟。
哦,托尼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