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报废的符牌仔细观察,心中开始回忆刚才的失误过程。
加入了稀土的符牌似乎有一股土系能量在符牌上游动。
当开始刻画的时候那股能量会慢慢汇聚过来融入笔尖,导致笔尖不停震动,这就让刻画很难把控分寸。
闭眼定了定神,拿起另一块二品钢符牌,本源灌注力度加大,汇聚在符刻笔上,每一笔都艰难无比,全神贯注控制着笔尖的走向,这次刻画显得异常漫长,额头之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到了最后阶段一不留神能量暴走,还是失败了。
张忆寻放下手中的符刻笔,揉了揉有点发紧的手腕,真是比跟人拼斗还累,经过两次的试验似乎也抓到了一些规律。
调整了一下状态,第三张符牌开始制作,结果与第二张在相同位置失败,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彻底打击到自信心。
收起符刻笔,张忆寻从空间手环里拿出食物放在桌上,开始大口吃了起来,想借此放松一下心态。
刚才第三张符牌的制作的时间明显较短,已经比第二张的时候更顺畅了许多。
只要有所进步就一定没问题的,一回生二回熟。
高级符师都是靠钱财喂出来的,每位符师都是经过无数次浪费才能走上大师之路。
张忆寻拿出的食物很多,有烧鸡、猪蹄还有一壶从地球那边分批带过来的高级白酒。
正当他抱着猪蹄猛啃的时候,从身旁突兀的伸过一只手来抓向烧鸡的鸡腿。
转头望去伸手的是吕子峰。
见到张忆寻望来,吕子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问道。
“呵呵,我也想吃一点,兄弟不介意吧。”
张忆寻身体往床铺内挪了挪,请吕子峰并排坐下一起吃。
“多谢。”
吕子峰也客气,坐下之后直接撕了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张忆寻从空间手环之中又取出一个杯子,给他倒上了一杯白酒。
吕子峰点头感谢,当他喝了一口之后,眼睛猛的一亮。
“这酒哪来的,如此够劲!”
声音有点大,直接将张一霄也吸引了过来。
见到大哥在对面下坐,无奈又拿出一个酒杯给他倒上。
张一霄也是好酒量,仰头一口饮尽,酒液顺流而下,直达胃部。
立刻就感觉从胃中升起一团烈火,热气游走全身极为舒畅,口中酒香四溢回味无穷。
“老三,你这家伙还敢藏私好酒,那晚为什么不拿出来。”张一霄说的自然是在陈家面馆战友欢聚的那次。
张忆寻满脸黑线,摇了摇手里的酒瓶说道。
“我这酒就这么多,你们那种喝法是浪费美酒,喝到后面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回县衙的。”
张一霄才不理会张忆寻的调侃,直接抢过酒壶。
“今晚这壶酒归我了,吕兄来来,我们对饮。”
张忆寻并不是嗜酒之人,这一小壶是他用木缘分装从地球那边带过来的名贵白酒,本想着以后需要求人办事的时候拿出来应酬的,现在倒好便宜眼前这两个家伙。
反正都这样了,自己也干脆一起喝。
吕子峰似乎好这一口,乐呵呵的与张一霄推杯换盏大口吃肉,这样你来我往一同吃喝,关系融洽了许多。
一口酒一口肉,欣赏窗外明月当空,三人对饮聊天极有趣意,各自谈天说地畅聊人生。
张一霄和张忆寻一直对吕子峰有所戒备,借着酒意真性情表露,三人一下子变成了酒肉兄弟。
“青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看我弟这个油头粉面的,却是个才子,作的一手好诗。”张一霄喝到兴起对吕子峰的称呼都改了。
“忆寻还有这等才华?”吕子峰很诧异,完全看不出张忆寻还会写诗。
张忆寻已经喝了一斤60度的白酒,没有特意压制酒劲,已经有些上头,啃着烧鸡豪情万丈的叫道:
“拿笔来!”
张一霄乐呵呵的从自己的空间袋中取出纸笔铺好,期待的看着自己三弟。
张忆寻脑中转过许多诗句,最后提笔写道。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吕子峰也是从学院出来的人,细品张忆寻写下的句子,望向窗外的明月,拍手赞道。
“果然妙极,难得美景佳句,来来来,共饮此杯。”
三人喝到兴起,开始聊各自的过往。
张一霄倾述了当初那场京罗县城一役,内心虽然已经释然,但每每想起心中还是悲痛,自己带着将士出征,虽是胜利却成了心中永远的一个结。
吕子峰默默给张一霄倒上一杯酒,也开始讲述自己的父亲。
“一霄,其实我父也是军人,却非死在战场。”
张一霄抬头望向吕子峰,没想到他竟是军人遗孤,仔细听他下文。
“当年父亲与你一样正六品校尉,差一步就是将军了,当年他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结果将自己害死。”
张忆寻与张一霄默默喝酒,只是安静做一个听客。
吕子峰在心中憋闷太久,把张家两兄弟当作知心好友,继续讲述了下去。
当年吕家也是南云国名门旺族,十五年前盛极一时,爷爷吕天蒙是南云国十大高手之一。
到了吕子峰父亲这一代却显现衰败之势,最后兄弟几人分了家。
家道中落,吕子峰这一脉家中全靠父亲的军饷维持生计,生活虽然清贫但还算过得去。
原本吕子峰以为可以这样稳稳当当的长大成人,好不容易进了学院,学习也极为刻苦,当时他最希望的就是能留在学院当导师,父母可以安享晚年。
可他父亲的一个决定改变将所有希望全都变成了泡影。
在与南蛮人的交战中,南蛮军包围了吕子峰父亲所在的城池。
当时是由一名四品将军领军,那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带着自己的精锐部队杀出重围逃了出去,留下七千人的孤军守城。
原本以为那将军是突围去搬救援,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城中断粮已有五日,七千守军彻底死心,知道将军已经抛弃他们。
后来才知道那将军为了减轻罪责谎称城已失守,所有人都已被南蛮军俘虏,他只担了一个指挥不利的责任。
当时吕子峰父亲是职位最高的校尉,一切决定都交由他来做。
吕子峰讲述到这里表情变得纠结痛苦。
“当时父亲带了两名下属出城与南蛮军谈判,就是这一场谈判让他万劫不复。”
张忆寻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
想起了当年莫哈讲过,若是损失再大一些他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和谈,估计吕子峰父亲当年就是和谈的损失过大,导致了最终的变成了替罪羊。
吕子峰两眼浸满了泪水,却是赞同了父亲的做法。
“父亲没有错,只是南云国军部不这么觉得,当时我父亲和南蛮军谈的条件是城中所有军兵留下武器,包括三门灵器炮,要求就是让城中七千南云军撤回南云国,若是南蛮军不同意就血战到底,兵器铠甲甚至城池会一并毁掉,死也不会留给南蛮军。”
张一霄和张忆寻听完之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在用一切东西换一线生机。
若是和谈成功,人可以走要留下一切东西,若是和谈失败就毁掉一切,寸草不留。
“南蛮军最终同意了和谈的条件,放走了七千守军,还附上了几日的口粮。”
说到这里,张一霄是最明白这其中的后果的,和谈是谁决定的,责任就是谁的,但细想又觉得吕子峰父亲所做的事情是对的,至少保住了七千人的命,但却有失国威。
吕子峰冷笑一声。
“你们应该也猜到结果了吧,父亲被下狱,以叛国罪论处,我被赶出学院,母亲受不了打击投井自尽。”
三人已经再没有了喝酒的心情,都呆呆看着眼前的酒杯。
张一霄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七千将士没有站出来替你父亲说话吗?”
吕子峰点了点头。
“刚开始七千人联名上书,以当时的情况,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仅仅是这七千人知道,军部高层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此事总要有人出来背这个祸的,那名逃跑的将军,背后家族势力很大扳不倒他。”
吕子峰望着夜空,哀叹一声。
“若我爷爷还在的话,倒是没人敢动我们吕家,有一位十大高手坐镇谁也不敢乱来,可惜我爷爷早些年就已经失踪,有权势者没有人愿意出来为我父亲说话。”
张一霄双拳紧握,张忆寻一言不发。
二人设身处地去想,若是自己处在吕子峰父亲的位置会如何抉择。
大半可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唯一不同的就是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便会想办法逃走,而不是傻傻的返回军部等着被抓。
吕子峰一口喝干眼前的白酒,颤抖说着。
“后来时间一长,那七千将士也开始打了退堂鼓,或是受到威胁或是真的胆小怕事,总之就是两个月只剩下几名交好的校尉还在奔走求情,已经于事无补,最终只求得我这个做儿子的能见他最后一面,我带着能找到的最好的酒菜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吕子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父亲对我说以后要靠你自己了,尽可能活下去,我便随口问了父亲一句,后悔吗?父亲只是呵呵一笑,一条命换七千人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
张一霄摔碎眼前的酒杯仰天长叹,如此军人竟然落了个不得善终,背着叛国之罪离去,何其可悲。
吕子峰看向张一霄,诡异的笑着说道。
“当我走出牢房之时,父亲狂笑不止大喊着‘下马敬红尘,来生不做人’。”
张忆寻默默闭上了眼,要多绝望才会喊出这种话。
一切都因为实力不够,大哥说的没错,提升自己实力才是摆脱命运的最好方法。
这一趟蛇岛之行,一定要让自己的实力有所精进,改变家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