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以后咱们都要仰大王子鼻息生活,咱们和他的关系,搞得如此之僵,以后怎么办?”烈坤苦恼地说道。
“哼!鼠目寸光!”王浩东满脸不屑地嘲讽道。
烈坤脸色一变,猛地站起,他的官衔与王浩东平级,并不怵他,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你敢再说一遍!”
“烈坤将军息怒!”姜银海连忙按住烈坤要拔刀的手,有转头对王浩东说道:“王将军有话就好好说,何必辱人,咱们同心协力想出个好办法来不行吗?”
“哼!烈坤,你也不想想,城外的那位想要掌控南线军队,他首先要怎么办?”王浩东冷着脸问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换上自己信的过人把控军队!”
“那就是了,到那时你我是肯定要被换下去的,你可甘心?”
“不甘心,可总比以谋反给诛九族来的好吧!最少我和家人的命还在!”烈坤梗着脖子说。
“就怕到时候咱们连命都留不住了!你不看看巨西城乌里达麻拉的结果有多惨!”王浩东被他气得不轻,这家伙也是三品将军了,你就不能多想想吗?整日里跟脑袋中装了马粪一样!
“我们跟他乌里能一样吗!那乌里可是被陛下下旨所杀的,咱们私自调兵已是重罪,再加上不听上令,还有对抗上官,这些罪名已经够掉脑袋了!”
烈坤起初只是想着大家聚集一块以壮声势,现在看到城外的声势先胆怯起来,他很后悔受了王浩东的蛊惑。
“幼稚!”王浩东很瞧不起烈坤的怂包样,“事以至此,如若不投向大王子,他决不会容下你我!可投了他,咱们的家人又当如何?”
“哼!所有的话都让你说尽了,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不成!”烈坤火气也上来了。
“我说两位,大敌当前,咱们能不能好好坐下来商量对敌之策?”姜银海赶紧制止两人的争吵,他也很苦恼,早知今日结果,他就悄悄投向大王子了。
“还能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只要拖到京城旨意下来就行了!五殿下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兵权被夺!”王浩东坚定地说。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好在那大王子只带了五六万人!”烈坤也跟着道。
“那好,我建议晚上咱们轮流坐镇,每人两个时辰,一旦他们发动攻城,立即派人通知另外两人!”姜银海提议道。
“好!就这么办!”王浩东拍板道。
“我没意见!”烈坤也点头应是。
三人不再多言各自散去。
王浩东去了城墙,第一个值守的是他。两个时辰后是烈坤,再然后是姜银海,这是三人商议好的。现在只要大王子不攻城,他们就坚决不动!
烈坤到他的临时住所,叫来自己的亲卫麻那里,附耳轻言几句,又交给他一封密信,边挥手他退去。
姜银海在回到住处后同样叫来他的族弟姜维传。他还有些犹豫,虽然他是本城守将,但三人中他的官职最低,内心的想法不敢透露分毫,只有跟他族弟商议。
“维传,现在的情形你如何看?”
“大哥,现在乌合漠沙投靠了大殿下,大营被掌控。可大营里只有两万余的兵力,外面既然有五万多兵力围城,肯定是从望加要塞调来。既然望要塞的人都投靠了大殿下,咱们再撑下去也没有太大胜算,不若……”姜维传示意了下城外,没有再说下去。
“我虽有此想法,但咱们的家族还在京城,万一五殿下对家族的人动手,又当如何?”姜银海苦恼地说。
“大哥,你真是糊涂,那乌里漠沙的家人亲族不同样在京城,他为何不怕?别忘了,在朝堂上并非没有人支撑大王子。”姜维传笑着点出。
“对啊!五王子再是跋扈,在京城不还是要安规矩行事!真是被那姓王的给糊弄了!”姜银海猛拍了下脑袋,懊恼地道。
“既然大哥明白,等到你上城墙值守之时,小弟亲自出城一趟!”
“好!就如此办!只是这之前我们还要召集部下,把不服从咱们的那帮家伙打杀了才好!”姜银海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五王子对他们不是太信任,军队中安插了许多的眼瞎,这些人他偷偷调查清楚。
“大哥不可!还是等我与那人约定好之后再动手不迟!”姜维传赶忙制止,他平时即是副将又是姜银海的军师,对于事情的厉害关系看得相当清楚。
“好!我寅初交接,你立即用吊篮出城,卯初趁天色未亮你一定要回来!”姜银海交代道。
“大哥放心,用不了许多时间,半个时辰足以!”姜维传笑着说道。
亥末子初,王浩东走出城楼,他听到外面的大批脚步声,知道是烈坤来换班了。凑着火把看向来人,果然是他带着一帮亲卫走来。
“烈坤将军,城楼内有上好的烈火烧,你可用来打发时间,这就有点烈,切记不可多饮!”王浩东笑着说道,他这是在示好。晚上的争吵,他虽然没错,但目前还是要依靠他们两人的兵力才能确保安全。
烈坤也不是傻瓜,立即明白了王浩东的意思,也是列开大嘴一笑,当即抱拳道:“还是王将军想到周到,烈坤多谢了!”
“自家兄弟,哪里用谢!我且去了!保重!”王浩东满意地挥手下了城墙。
烈坤站在原地未动,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这才转头四望。在城门楼的两边各有十个军士站立守护,于是大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往这沿城墙仔细查看一番,免得被敌人偷偷摸上来也不自知!那边的你们去另外一边!都给老子查看清楚了!两个时辰后再回来!”
那守卫城楼两边的军士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城墙之上不仅每十步有军士警戒,还有两队人巡逻,再让他们去纯属多余。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开始往两边走去。
“都给老子看仔细,每个跺口都要检查!出了纰漏,老子活劈了你们!”烈坤又对着离开的守军背影大喝道。
看到四周除了自己亲卫再无外人,他赶忙让人从城楼内搬出吊篮和粗大的麻绳。亲卫麻那里利索地站到篮内,被其余亲卫缓缓放到城外。随后吊篮又被收回搬入楼内,烈坤则坐在王浩东坐过的位子上自斟自饮起来。
子初四刻,城门楼下响起了几声夜枭的鸣叫。有亲卫拿起插着的火把伸头看了眼下面。立即又缩了回去,不多久吊篮重新搬出,安装在吊架之上,一柱香之后,麻那里随着吊篮回到城楼内。
“将军,办妥了,这是那人的回信!”麻那里从怀中掏出信件双手奉上。
“嗯,辛苦了,这两坛烈火烧你们分了吧!”烈坤随意地指了指地上的就坛,就不再理会他们,而是拆开信件仔细看起来。
“谢将军赏赐!”麻那里与另外一人高兴地抱起酒坛走了出去。
烈坤看完信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信件靠近烛火点燃,直到烧到他的手指才扔在地上。看着那信件完全化为灰烬,又把那灰烬踢散,又自顾自喝起酒来,还不时哼出一两句小曲,由此可见他心情之高兴!
丑末寅初,那原本守卫城楼的二十个军士刚刚回来,一个个累的不行。烈坤走出城楼,是姜银海带着副将和亲卫来交班了。
“兄弟,楼内有烈火烧,我留了几坛给,可以在夜了打发时间,我先回啦!”烈坤大大咧咧的粗声说道。
“多谢烈坤将军!末将醒得了!”姜银海同样等他带着亲卫消失,转头四望。
这时姜维传对着守卫城楼的两队兵士吩咐道:“郑春,乌蒙里,你们各自带着队员去巡查城墙,一定要仔细检查!”
“啊?!”那叫郑春的小队正脸都扭曲了,不知道今晚将军们抽了什么风,这刚检查了一圈,又要再去!不由为难地开口道:“将军,咱们刚刚检查完回来,您看……”
“你敢违抗军令!?”姜维传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我罚你们检查每个跺口,一个都不许漏掉,否则军法处治!快去!”
“小的不敢,这就去!”郑春和乌蒙里苦着脸,颤抖着腿又开始了检查。
这一一夜守城的士兵和巡逻队都很奇怪地看着这两队倒霉的同袍,都在猜测这些家伙是不是同时得罪了两位将军大人,暗自决定以后远离他们,免得被连累!
等那两队士兵走远,姜银海的亲卫麻利地搬出吊篮安装在城头吊架上,把将维传悄悄地放下城头。
姜银海紧张地看着族弟走出吊篮消失在黑夜中,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随后又命人把吊篮收起搬入城楼。他没有去动楼内的那几坛烈火烧,而是焦急地不停走动。直到听到城门楼下下的夜枭叫声,这才赶紧让人再次放下吊篮。
不多时姜维传一脸笑意地迈上城墙,等众人收拾完毕,这才跟着姜银海走入楼内。又是一阵低声密谈,两人都放松下来。
姜银海这才想起什么一样,喊来门外的亲卫,“你们拿走两坛烈火烧跟兄弟们分了,以后本将军不会亏待你们!”
“谢将军!”那些亲卫高兴地抱着就坛出去了。
“维传,来!咱兄弟两个也尝尝这大名鼎鼎的烈火烧!”姜银海说着拍开了一坛烈火烧的泥封,亲自给族弟倒满酒碗。
“大哥,那郑春先前说他们巡查过城墙,你说,这烈坤是不是……”姜维传眼神往外示意了一下。
“哼!八九不离十!咱们不管那么多,人道是: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行动之时一切都好真相大白!干!”姜银海端起酒碗一口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