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路过的行人纷纷往鞭炮声的源头靠近,很快就瞧见了当中的匾额。
“存善堂,这不就是之前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医馆么?怎得今日才开门啊?”
“我听闻这铺子是侯府世子妃的,许是之前没有空闲,才拖到现在开门的吧。”
“原来这就是世子妃的医馆啊?我还以为之前世子妃就是说说呢,她的医术可信吗?”
宋姝婉听着外间议论,扫了眼丁寸,唇角微微勾起,可信与否,待存善堂开门的时间久了,此番言论自然就会消失了。
没多久,侯府的马车停下,裴寰被暗一推下马车,听着周遭的议论进了医馆。
“你这存善堂的名声,倒是够响。”
宋姝婉微微弯了眉眼:“有人不遗余力的宣扬,名声自是够响。”
两人正说着,存善堂外突然生了混乱,紧跟着一声大喊传来:“宁王到此,闲杂人等通通退散。”
“滚滚滚,莫要挡路,不然要你们的命。”
宋姝婉:“……”
宁王在折腾什么?
她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口,就见方才聚拢过来的行人,此时正被几个大汉驱赶,有夹在中间来不及跑的,全都被撞倒在地,随后便是鞭子落在他们身上。
几个大汉毫不留情,倒在地上的行人只能惨叫着蜷缩成一团。qula.org 苹果小说网
一旁,宁王摇着折扇,笑吟吟的面上满是欣赏,他喜欢这些惨叫:“打,重重的打,本王倒要看看,今日过后谁还敢进存善堂的大门。”
他的恶意毫不遮掩,加上周围的惨叫,宋姝婉只觉心口的火气瞬间冲上了头顶:“给我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她大步走过去,试图拦阻几个动手的人,然而下一瞬,宁王拦在了她的路径上。
“世子妃,急了?”
短短五个字,让宋姝婉愈发恼火:“我便是急了又如何?宁王爷,百姓无辜,你凭什么叫人动手?”
宁王挑了下眉头,眼眸微微往下落:“百姓无辜,可你不无辜啊,敢算计本王,本王又岂会让你们舒服?”
宋姝婉愣住:“我何时算计过……”
她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后方,裴寰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手中多了把匕首,闪着寒芒的锋刃杀意十足。
另一边,行人们互相拖拽着离开,头都不敢回一下,顷刻的功夫,存善堂门前就只剩下死寂。
寂静中,裴寰微微抬眸:“宁王的手段还是如此幼稚可笑。”
宁王嗤笑一声,“唰”的一声收起折扇:“就你如今这废物模样,还不需要本王用什么手段。”
说着,他看向宋姝婉,折扇搭上她的肩膀:“世子妃,今日这份礼便当是本王对你的庆贺了,哈哈哈哈……”
宁王大笑着离开,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宁王迅速侧头,一把匕首擦着他的脸颊过去,血瞬间溢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裴寰淡淡地说:“这是我的回礼。”
宁王回过身,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阴鸷疯狂:“本王很喜欢这份回礼。”
裴寰扯了下唇角,眼眸恍若是正常人一般,将周遭每一个人都扫了一遍:“宁王爷喜欢就好,暗一,暗三,送客。”
“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快速闪过,随后便是数声惨叫,只见方才殴打百姓的几个大汉齐齐跪在地上,拿着鞭子的手竟都断裂开来,连着鞭子一同掉在地上。
鲜血涌出,血腥味伴随着惨叫充斥在四周,宋姝婉抿唇看着这一幕,只觉寒气涌上心头。
不知怎么,宋姝婉突然就想到了宋家,垂下的手指骤然攥紧,眸中的愤恨险些掩藏不出,不过很快她就敛去了思绪,深吸口气,取出随着携带的金针,上前给每一个手腕断裂的人止血。
这些人对寻常百姓动手固然可恨,可却不该因为手腕断裂死亡,裴寰也不该为此背上狠戾的名声。
在这期间,裴寰和宁王一直对峙着,直到宋姝婉后退,裴寰才示意暗一推着他的轮椅离去。
宁王嗤笑一声,一手负在身后,完全不顾地上的手下,径直离去。
存善堂中死寂一片,良久,宋仁的叹息声打破了僵持。
“今日多亏了世子。”
百草和飞鸢同时颔首,十分赞同宋仁的话。
随后飞鸢皱着鼻子,不太满意地说:“世子下手还是太轻了,宁王那几个手下不知弄死了多少人,只要他们一只手,太便宜他们了。”
宋姝婉抿唇,眼眸中闪过惊诧:“那群人,杀了很多人?”
飞鸢不假思索地说:“宁王疯癫,喜好杀人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所以平日里很多人都会躲着,反正宁王不会上赶着杀人,但他的那些个手下可不同,他们是主动找人麻烦,偏偏背后有宁王,他们打着宁王的名头,便是衙门都拿他们没法。”
百草颔首,跟着出声:“世子妃方才就不该给他们止血,都是一群死有余辜的人。”
宋姝婉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时说不出话。
她担心裴寰会背上狠戾的名声,才会选择出手,结果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揉了揉眉心,宋姝婉说:“倒是我将那些人想的太好了,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之后他们若是再来,再收拾一顿便是了。”
门外的血腥味冲天,宋姝婉索性关了存善堂的大门,经过宁王那一出,今日存善堂十有八九没生意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散了。
晚间,宋姝婉用过晚膳,便琢磨起去红坊的事,纵使裴寰和百草都认为她不该去,可她想着药材和宋家的事,她就按捺不住。
“百草。”
百草听见呼喊立刻推门而入:“世子妃有何吩咐?”
宋姝婉冲她招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先坐。”
百草面露犹豫:“世子妃,奴婢不敢逾矩。”
宋姝婉微微一笑:“我允你逾矩,快些坐,问你些事。”
百草硬着头皮上前,最后只沾了边缘坐下:“敢问世子妃,为何事寻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