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悠悠开口:“本王没什么看法,就是觉得有意思,六殿下来安远城后,不是一直挺低调的吗?怎得如今,突然就冒出刺客来刺杀了?”
此话一出,屋中陷入寂静,六皇子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几瞬后,宋姝婉开口打破了僵持:“宁王爷的思虑很是有理,这群刺客莫名盯上六殿下,定然是存了一些谋划的,以宁王爷所知,可否能道出一二缘由?”
宁王意味不明的笑了:“宋小姐说话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不知,这么好听的话是对着本王,还是那裴寰也有?”
宋姝婉:“……”
这宁王没问题吧?
她说的正事,莫名其妙的将话题往裴寰身上扯做甚?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传来。
“婉儿说话向来妥贴,顾虑王爷心情罢了,王爷可莫要想多了。”
话音落下,裴寰缓步从门外走入,看着宁王,眼神里的不善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
周遭的气氛骤然变得凝滞,宋姝婉左右看了看,索性推着六皇子往另一边走。
下一瞬,裴寰和宁王同时转头,异口同声地问:“你要去何处?”
宋姝婉愣了一下,如实答道:“我送六殿下去旁边的屋子休息,二位可是要一起?”
裴寰淡淡地说:“刺客的事情还未解决,六殿下如何能休息?”
宁王跟着开口:“还是别急着休息了,弄清楚刺客的来历,解决掉后顾之忧才是关键。”
这两人,何时说话都能说到一起了?
宋姝婉满头雾水,到底没反驳两人,只低头询问了六皇子的意见,确定他也是同样的想法,便放开了推着轮椅的手。
很快,宁王的人带走了被活捉的刺客,宋姝婉看向裴寰,却见后者一脸淡然,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刺客的存在,不由挑了下眉头。
裴寰真的不在意那个刺客?
她看了眼六皇子,也没遮掩,直接就拉着裴寰到了一边。
“白日里你的伤口刚崩过,怎得晚上又跑来驿站了?你就不怕……”
话还没说完,一根手指就抵在了宋姝婉的唇边。
裴寰的墨眸里带着笑意,如一汪深潭,仿佛要将宋姝婉溺在当中。
“我也是怕你这里出问题,所以特地跑一趟,婉儿就看在我的心思上,将这件事揭过去如何?”
二人的眸子对上,宋姝婉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拍开裴寰的手。
“世子若真想将事情揭过去,就不要在伤势未好的时候乱来,不管怎样,世子都要为林羽军着想,别再随心意乱来了。”
裴寰勾起嘴角:“婉儿教训的是,之后不会了,仅此一次可好?”
宋姝婉默然,先前她为裴寰治腿时,裴寰也一直用这个理由搪塞她。
事实证明,从裴寰嘴里说出的话,就没一个字可信。
“世子,罢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只希望世子说到做到,时辰不早,我先回去歇息了,世子也别在这儿耽搁太多时间,若伤口再崩开,我可不会再出手处理了。”
裴寰笑着点头:“我知晓了,等另一边的审问出来,我立刻离开。”
宋姝婉深深看他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几乎是同一时间,山海从窗子翻进屋,出现在宋姝婉面前。
“今日下午,裴世子可是与宁王会面了?他们说了什么?”
“只提了木颖儿,具体的事情并未说过。”
宋姝婉垂眸,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轻敲着,过了片刻,她再次问道:“木颖儿现在何处?”
“玄玉阁这边已经丢失了她的踪迹,不过听今天下午裴世子和宁王的交谈,他们似乎知晓木颖儿的位置。”
山海没说的太肯定,但宋姝婉却明白,裴寰和宁王确实是知晓位置的。
这两人是死对头,见面便针锋相对,怎得如今却像是站到了一处,甚至都能联手了?
见她久久不语,山海开口问:“小姐在想什么?”
宋姝婉回神,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山海沉默,几瞬后轻声说:“会不会,那两位在小姐不知道的时候联手了?利益当前,便是再大的仇恨,也能放下。”
再大的仇恨也能放下吗?
宋姝婉指尖微微动了几下,半晌后往椅背上一靠,言语间多了几分疲倦。
“继续盯着,尽可能弄清楚他们联手的事情。”
山海行礼退下。
屋里恢复寂静,宋姝婉看着上方的房梁,不知不觉失了神,无力感笼罩,让她心头很是烦闷,可偏偏理不出一个头绪,整个人都有种无力挣扎的感觉。
裴寰,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夜深了,风卷着乌云笼罩了整个安远城,临近天明,大雨突然落下,下了半个时辰便转为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响,就响到了傍晚。
雨彻底停下后,安远城里多了些微凉意。
宋姝婉正靠在窗边,眼前黑影骤然一闪,人还没看到,先闻到了一股幽香。
“叶郎中。”
宋姝婉缓缓吐出三个字,随后眼前便多了一个人,正是叶音。
今日的叶音神情肃然,一出现就抓住了宋姝婉的手腕:“我有些事需要宋小姐配合处理,请宋小姐随我走一趟吧。”
“你让我走,我就走吗?”
宋姝婉冷笑,手中金光一闪,金针直奔叶音面门而去。
“宋小姐这金针,可对付不了我。”
叶音手一探,直接抓住了金针,轻轻一捏,金针就扭曲了起来。
宋姝婉下意识后退,身体刚动,意识便模糊了起来:“你……”
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砰!”
巨大的声响中,裴寰冰冷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暗卫身上:“那么多人在暗中藏着,你们却告诉我,人被带走了?”
几个暗卫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裴寰被气笑了,愤怒让他的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好,非常好,你们可真是一群废物,还愣着做什么?找人去!”
另一边,宁王也知晓了宋姝婉被人带走的事情,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杀气。
“驿站里那么多人,竟让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得了手,有意思,真有意思!”
“咔嚓。”
宁王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下一瞬起身:“查,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