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作羽对常青子忌惮是真,但其身受重伤,法力十不及一,有他五八,没他四十,留着反而是个累赘。
秋作羽说动手就动手,手向空中连点,长剑暴鸣一声,一个翻转向常青子兜头罩下。
身在阵中,随时可能遭到秦无忧的攻击,长青子实在不想跟秋作羽死磕。眼看长剑劈面斩来,被迫抛出一柄暗红色小剑。小剑迎风就涨,冲天而起。
双剑在空中相遇,叮的一声,暗红色小剑被撞出三丈开外,哀鸣一声,掉在地上,已是灵性尽失。原来此剑名离火剑,只是一柄中阶玄器而已。
常青子自知不是秋作羽的对手。小剑刚一出手,一抓冰荷的胳膊退出三丈开外。
“常青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一招之后,已试出常青子的深浅。秋作羽哈哈大笑,双手如车轮般飞舞,长剑寒光一闪,兜着屁股向青子追去。
冰荷脸都白了。但局势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银牙一咬,双环腾空而起,向长剑迎去。
双环与长剑纠缠在一起,爆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爆鸣声。可惜两个不抵一个,三个照面没过,双环被砸的漫天乱飞。别说反击,连抵抗之力都没有。
形势岌岌可危!
常青子翻手拍出一道玄罩符,符箓化作一座白濛濛的光罩,将两人护在其中。与些同时,长剑自上而下斩在玄力罩上,铛的一声,被弹起半尺多高。
中阶符十分稳固,不是三招两式就能破解的。
秋作羽收了长剑,抬手祭出一张冰锥。,瞬间空中阴云密布,大块大块的云朵翻腾不休,像开了锅一样。片刻后云层裂开,百余枚手臂粗细的冰锥露出狰狞的面目……
秋作羽面目扭曲,手向空中一指,冰锥呼啸一声,扑天盖地的向常青子扑去。冰锥砸在玄力罩上,一时间尘土飞扬,冰屑乱飞,噼里啪啦的暴鸣声响成一片。
常青子是有名的活阎王,在江源城横着膀子晃,平时没几个人敢往他身边凑合。现在秋作羽一言不合就动手,招招要命,常青子岂能压的住心头怒火。
在冰锥的猛烈攻击下,玄力罩有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舟,迅速裂开一道道裂痕,
“秋老二,你特么的是活腻歪了吧?”常青子厉喝一声。
“秋某早就活够了,就等你来杀了我呢。”秋作羽血灌瞳仁,哈哈大笑。,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
“秋老二,常某再提醒你一句,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但见到棺材时,可就晚了。”
“秋某早就把后事准备好了,就差你这一口棺材了!”常青子虚张声势,秋作羽岂能上当。
常青子都快被气疯了,万般无奈只能把心一横,翻手取出一颗黑漆漆地丹丸。丹刃如豌豆粒大小,散发出一股子腥臭的气味。他望着手中的丹丸,心里比吃了黄莲都苦,自知一旦把丹丸吞下去,此生道途尽毁。
在修真界,通过压榨自身潜力提升法力的丹药不少,血魄丸就是其中的一种。只要三五个呼吸,就能将法力提升到顶点,但其副作用极大,事后掉落境界是常事。
而掉落的境界再想修炼回来,很少有人能做到。常青子是大圆满修士,随时可以冲击筑基境,现在一步之差便与大道无缘,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间,耳边哗啦啦一声响,玄力罩宛若玻璃一样寸寸碎裂开来。
冰荷急忙催动双环,将剩余的十几根冰锥击碎,随之一拉他的衣袖,退出三丈开外。
常青子双脚落地,身子没有站稳,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他身上多处受伤,法力枯竭,早已是油尽灯枯,心知再不吞下血魄丸,恐怕就真没机会了。
常青子眼珠子也红了,他望着秋作羽,厉声道:“秋老二,谁都有几手保命的手段,你真要逼常某拿出保命之术,常某必让你神魂俱灭,永无轮回之期。”
秋作羽出手就是狠的,把常青子打的狼狈不堪,冯化千见此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在江源城,常青子是让他们这些修士仰望的存在,谁敢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但当他说到保命之术时,冯化千心中一凛。谁都有几手保命的神通,常青子一生杀人如麻,仇家多的数不过来,现在仍活蹦乱跳,足见其手段之高。
“二哥,且慢,咱们听他把话说完。”冯化千头皮直发麻,此时高声喝道。
秋作羽一怔,刚才他杀的性起,把冯化千忽略了。现在看到他站在那里旁观,顿时沉下脸来。冯化千知道秋作羽动怒了,急忙嘴唇微动,向他传音数句。
秋作羽蹙了蹙眉头,他看了看冯化千,又看了看常青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道:“常青子,秋某可以饶你一命,但有个条件,你把那个贱妇给杀了。”
冰荷正低头琢磨事呢,闻听此言,身形一闪蹿出两丈开外,手在袖中一抖,扣住一物。
常青子瞥了她一眼,苦笑一声道:“冰仙子,常某承诺与你结为道侣,又怎会失信?”
都说修士最无情,在生死之间,常青子能有此举实属罕见。冰荷粉颈低垂,冲他曲膝一福,竟说不出话来。
常青子把目光转向秋作羽,道:“秋老二,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其它的条件?”
秋作羽哈哈一笑,原来他是有心戏弄常青子。而常青子的性格他最了解,真给他留下一条性命,一旦让他反过把来,非得掘了自己的祖坟不可。
“那你就去死吧!”秋作羽大手一挥,长剑一个模糊向常青子脑门子上砍去。
已经摊牌了,哪里还有退路?况且常青子说的明白,他有底牌未出,就更不能给他留机会了。
秋作羽心意已决,冯化千猛地眼睛一闭,暗道:“二哥,你是真疯了!现在身陷阵中,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多一分脱困的机率,你不顾大局……”
眼看长剑劈头盖脑罩下,常青子暗道自己着相了。世间只有靠实力挣命的,哪有靠别人惜命的。一念至此,他手腕子一翻,将血魄丸抛入口中。
冰荷和常青子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想保住自己的命,得先保住常青子的命。冰荷再次抛出双环迎了上去,随后抢步上前,抓住常青子的腰带暴退而出。
双环与长剑相遇,只一个回合就被崩飞出去,随即哀鸣一声迅速缩小,叮当两声落在地上。
双环是冰荷的本命玄器,与其心神相连。玄器受损,其心神亦受损。冰荷感觉识海像被锤子猛击了一下,惨叫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向地上堆去。
借双环这一抵挡之机,常青子喘了一口气,一揽冰荷的纤腰逸出五丈开外。
常青子当面将一粒丹丸吞入口中,虽看不清吃的是什么,秋作羽心中早已警醒。此时周身法力汹涌,长剑嘶鸣一声,寒光四射,恶狠狠地向常青子砍去。
眼看长刀袭来,长青子冷笑一声,肩膀一抖,弯刀电射而出,刀剑在空中相遇,叮叮当当一阵爆响。长剑节节败退,只几个照面,就被打回了原形。
秋作羽抬头观看,只见常青子双目赤红,面目扭曲,脸上黑气缭绕,整个身子像被吹起来的皮球一样,气息节节攀升,转眼间已到了大圆满顶峰……
秋作羽引起了争端,阵内刀剑纷飞,乌烟瘴气。
沈寇站在水镜前,看的津津有味,但当常青子吞下血魄丸时,他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前辈,他们都有病了!”
秦无忧正炼化丹药恢复法力,沈寇一惊一乍,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向水镜内瞥了一眼,。
“秋作羽小算盘打的没错。他认清了常青子的本来面目,自知今日给他一条活路,日后必被其所累,反不如现在趁机灭了他,以绝后患,但谁能料到……”
“瞎算计就是病。”沈寇嘎巴半天嘴,咕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