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森一愣,下一秒直接脸色一红。
她怎么会不懂,其实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王连胜,本质上的目的可以说几乎是一致的。
那也就是说,赵弘飞的身份已然暴露。
而这时,赵弘飞淡淡的沉吟道:“这么说,他识破我的身份了?”
“我想是这样的,不过你这次对纪凌菲动手,不也没打算再次隐瞒身份么?”埃文微笑着反问道。
而赵弘飞也算光棍,同样微笑着淡淡的点了点头。
“识破也无妨,毕竟总有摊牌的一天。”赵弘飞淡淡的说着。
“嗯,也好!”埃文也沉吟着点了点头,并继续道:“连州的洗牌对于军团的利益,同样是百利无一害,我支持。”
这一刻,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刚才海怪之争。
赵弘飞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埃文也不再言语,而肖恩的声音却紧跟着传来。
“那个孩子……”
闻言,苏森的脸上顿时一阵紧张。
但她也知道,这个孩子没她什么事,不过作为一个男人,纵然如赵弘飞那般的狡猾,也体会不到一个女人的智慧。
无形当中,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赵弘飞的骨血,再加上一旦失去了生母,那这个孩子的将来无论对于她,还是艾米丽,还是那个销声匿迹的梦莎,都将是一件非常重要的筹码。
但以她此时的身份,根本无权过问这个孩子,而且,最重要的,中间还横了一个埃文,还有这个执行者肖恩。
所以,她现在需要做的,反而却成了要尽力保住高菲的命。
但此刻,赵弘飞哪里会去探求身旁女人的想法?
还没等肖恩说完,赵弘飞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只见赵弘飞微微颔首道:“让他在那里好好生活吧,相信军团也不会亏待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所有人一愣,而下一秒,看了眼埃文的苏森想了想,轻轻搀了搀赵弘飞的手臂,轻声询问道:“那个女人呢?”
“女人嘛,总要依靠男人的,何况在那异国他乡。”赵弘飞淡淡的解释着。
“赵,我虽然没见过桑刚,但我还有想象力,她一个女人在墨……”
苏森刚想说话,但就被有些不耐烦的赵弘飞直接打断。
“好了苏森,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她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眼见,规劝不成,苏森也只得停下来,然后看了眼不远处正眼色复杂的看着他的埃文以及肖恩。
此时此刻,墨西哥某商业街区——
灯火辉煌的街头,一簇簇杂耍、表演,如同乞丐一般乏人问津,打赏更是少之又少。
而相应的,不远处忽明忽暗的街头,却是一个个并肩而立、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
她们的表情有局促、有紧张、有期待,但更多女孩儿的表情,却是平静,甚至麻木。
远处的几个彪形大汉正坐在那里呼喊着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并时不时的瞟着她们的‘生意’。
而此刻,就在她们身后屋内。
穿过七拐八歪的回廊,一个昏暗的小隔间内,一名衣衫不整的东裔女子正蜷缩着坐在一个单人床的角落里。
而隔间外,一名身材高大却长相猥琐的咖肤色男子正屈身恭敬的从一名中年黑人手中接过一沓6000墨元。
按照国际汇率,六千墨西哥元相当于两千汉虞联钞,相当于四百冈元。
“这次怎么这么贵?”中年黑人瞟着对方冷声问道。
“新来的,据说是旧金山的留学生,从桑泽那里买来的。”
没错,这个东裔女人正是高菲,而桑泽也没有违背亚历克斯的交代,保住她的命嘛。
而且话说回来,在这墨西哥城有名的‘商业区’,保命太简单了,她就是自己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嗯。”中年黑人嘟着厚厚的嘴唇,一脸奸笑的点了点头,但随即正色低吼道:“骗我你就废了!”
“吉姆大哥说笑了,小的哪敢呐?”男子点头哈腰的将中年黑人送入屋内。
旋即屋内响起一阵尖叫声……
而屋外的猥琐则是一边贴着门缝,一边抿着嘴唇,并挫着手掌。
……
半小时后,中年黑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屋内只剩下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的高菲呆滞的靠在角落里。
这才两天过去,距离那个警备区长官所说的一年,还有三百六十三天,这样的日子还会一直持续下去,高菲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的下去。
而再看向屋角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咖肤色男子。
高菲同样清楚,就像送她来的士兵说的那样,她连死的机会都不会有。
……
“大哥纵容你,你也不能如此一意孤行!”
圣迭戈郊区,某名不见经传的一个街头小酒吧,此刻的酒吧已经歇业,狭小的室内空无一人。
而在最角落的黑暗里,一处四壁漏风的原木包厢内,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咆哮声。
“晚了!”
面对亚历克斯愤怒的背影,塔妮舒展着两条修长大长腿随意的搭在桌面上,轻摇崭亮的马靴显得无比的性感、诱人。
但此刻的亚历克斯却根本无心欣赏,在返回圣迭戈的他清清楚楚的交代过,只是将她的生活禁锢在北苏德区。
但他万万没想到,没取到高菲性命的塔妮并没有收手,反而联合桑刚,直接钻了大哥的语言空子。
居然把那个女人送去了那臭名昭著的‘商业街’。
她胡闹,她桑泽也跟着胡闹。
这一刻,怒不可遏的亚历克斯恨不得撕了那个出尔反尔的混蛋。
“你——哼!”亚历克斯一脸愤怒的返身回来,坐在靠椅上怒视着对方斥问道:“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必须替大哥出了这口气。”
“你——!简直胡闹,大哥都不想理会她,你……”
亚历克斯说着,但不成想他还没说完,塔妮已经拍案而起。
“大哥能饶得了她,我饶不了她,再说你不也说了,大哥也不想理会她,不是么?”
说到斗嘴,东西方都一样,男人历来斗不过女人,特别是讲歪理、论声高的时候。
“你——!”亚历克斯脸憋得通红,被说的哑口无言。
“大哥是想放过她。”亚历克斯有些疲惫道。
“也许吧,但艾米丽小姐在汉城的做法,大哥不也没说什么嘛?”塔妮丝毫不让的辩解着,并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就证明大哥是喜欢这个结果的,只是碍于身份。”
“你这简直是歪理!”亚历克斯怒斥着,但塔妮根本丝毫没听进去。
而是笑嘻嘻一脸自豪和理所当然的自言自语道:“所以啦,他现在是大人物,可以善良,但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满口理由令本就笨嘴拙舌的亚历克斯气的简直抓耳挠腮,但对于自己的妻子却拿不出丝毫额办法。
但下一秒,他却想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猜想,于是微微变色的盯着自己的枕边人。
而这一刻,塔妮似乎也摸到了对方的一丝端倪,微微正色的看向他,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对于生气着急的丈夫,塔妮丝毫不怵,但对于眼前这个一脸正色的表情,作为一个女人,她也瞬间有些女人本能式的慌乱。
“你——还有事瞒着我!”
亚历克斯的声音更加冰冷,深邃的目光几乎犹如实质,而从来伶牙俐齿的的塔妮却一反常态的缩了缩脖子,甚至躲避起对方的目光。
亚历克斯内心一慌,又惊又怒的他哪里容对方退缩,拍案起身,身体前倾的怒视着对方,叱道:“你暗中同艾米丽小姐联络是不是?”
“我……”
“是又怎么样?她是我们的主母,我和她联系怎么了?”
啪——!
“屁话!她是什么主母?你封的吗?”
塔妮捂着脸在木椅的稀里哗啦声中跌坐到房间的角落,此刻的她一脸的吃惊。
她不信,从来跟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的丈夫,居然动手到了她?
虽然并不那么疼,但这却也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的。
可她刚要一翻身起身,对方痛心疾首的话甚至卷着哭腔传来。
“你糊涂啊!”
亚历克斯的几抹哭腔让她又傻在当场,甚至忘了去起身还手。
“这……”塔妮依旧傻愣愣的坐在碎木堆上捂着脸,傻傻的看着双眸血红的亚历克斯。
“是大哥太纵容你了么?是我太纵容你了!”亚历克斯一脸激怒的戟指着对方。
“这是埃文的手段呐,孩子没了母亲的照顾,苏森小姐碍于身份不可能伸手,但艾米丽呢?”
“啊?这……”塔妮的表情彻底凝固了,她也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
但同时,她看向眼前的丈夫,从来木讷的他此刻却是那么的陌生。
“达令,我……”
塔妮支支吾吾的,但亚历克斯却根本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居然还称她为主母,你已经做好准备和苏森小姐决裂了么?”
面对亚历克斯的质问,塔妮重重的摇着头,大声辩解道:“我没有!”
“那你是想参与到大哥的家事里去么?”
“我……”
塔妮惊惶的想要辩解,但却被亚历克斯的厉声打断。
“你有!”
哗啦一声!亚历克斯直接一掌拍碎了面前的实木案台,然后双眸猩红的看着对方,低吼道:“我会看不出来你喜欢大哥么?”
“我没有!”塔妮无力的辩解着。
“但大哥把你和我送到圣迭戈,你觉得真的只是为了这片地盘么?”
“我……”
面对声声质问的亚历克斯,哭的稀里哗啦的塔妮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很感激大哥的做法,但大哥和我真的太纵容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亚历克斯说着,转身向外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抹着眼泪的塔妮急忙起身。
“唉!”亚历克斯暗叹了一声,微微驻足,低声道:“你好好想一想我俩之间的问题,明天给我答复。”
“那高菲……”塔妮欲言又止。
而亚历克斯伟岸的身影再次一颤,低声道:“错已铸成,只能日后乞求大哥的谅解。”
亚历克斯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留下再次以泪洗面的塔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