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从碧海潮生度假区坐出租离开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闹了一天肚子的赵弘飞。
此时的他一路搭车回到了矿务司旧址筒子楼,并遥望着百米外的汉宁国际公寓,一步步快速接近。
他没有选择带有监控的电梯,而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登上十层步梯,大大方方的按下了1027公寓门铃。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甚至有些小小的紧张。
开门的一瞬间,赵弘飞一脸的笑意,而常莉娇却如同见了鬼一般的后退了好几步,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她新添置没几个月的沙发上,而这个沙发自然也用赵弘飞给她的钱买的。
“你——你怎么来了?”
常莉娇说着,有些心虚的瞟了眼主卧的方向,但同时,脸上又有几许期待和甜蜜。
她倒是不担心已经熟睡的儿子。
但其实她也完全不用担心,齐王氏重度中风,只不过是她心里仅存的那点亏欠和心虚在作祟。
“想你了,来看看你。”赵弘飞说着,毫无违和的直接换上拖鞋并走进屋内。
而一边说着,一边还将依旧愣在那里的常莉娇轻轻拉扶起身。
“你别碰我!”常莉娇突然又有些激动,暴跳挣扎。
“好了,别哭了,会好起来的。”赵弘飞平静的说着,不由分说的就将对方搂进怀里。qula.org 苹果小说网
但这一次,常莉娇却没有领情,而是挣扎推搡着,并有些略带疯狂的怒视着他。
“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丈夫死了,我婆婆病了,齐凯也不得不去做船工。”
“呵呵。”
面对歇斯底里的控诉,赵弘飞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失笑。
“莉娇说笑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赵弘飞说着,轻佻的用拇指擦了擦对方的眼角。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得,自从认识了你,我的日子就没好过。”
常莉娇更加歇斯底里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和肩膀。
“你劝你还是小声点!”赵弘飞阻止的推了对方一下。
他虽然不担心甚至有些希望被齐王氏听见,但却有些担忧这劣质公寓的隔音效果。
“你想让整个公寓的人都知道咱俩的事么?”赵弘飞的提醒起到了明显的作用,常莉娇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却是一个传统的汉虞女人,哭泣着瘫软的无奈的伏到了对方的怀里。
“呜!呜!呜!都怪你,为什么这久不来看我,呜!呜!呜!”
赵弘飞一阵哑然,女人不讲理真的是天生的,之前明明是她不想见他才对,但他并没有说破。
“好了好了,不哭了,会好起来的。”一边轻声安抚着,一边轻吹着对方的耳根。
“弘飞,这几天都要苦死我了,又害怕,又不知该怎么做,我——唔!”
“呼——!”
半晌之后,两人长出一口气。
互相紧紧搂着对方,赵弘飞轻声道:“放心吧,一切都有我,由我养你和你的儿子。”
“真的么?”
“我骗过你吗?”说着,直接一俯身、发力。
“啊——!”
猝不及防的常莉娇直接被猛然横抱起,惹来她一声尖叫,但旋即又有些担心的捂住了嘴巴,胆怯的望了望主卧的方向。
“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别——我婆婆……”
“怕什么?这夜深人静的,再说她已经不是你婆婆了。”
“我——我。”常莉娇虽也想念这个男人,但却碍于场合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顺了对方的意思。
“好——好吧。”
“去什么卧室,你的儿子在睡觉呢,就在这里。”
“可……”
密闭的窗帘随着晚风呼呼飘动……
常莉娇没有什么医学常识,她不知道,齐王氏虽然中风不言,但闻言视物的能力却并没有完全丧失。
狭小的公寓,虚掩的房门自然无法完全隔绝那大尺度的谈话和声音。
两个小时,对于年轻的男女自然没的说,但对于卧床不起的齐王氏,可想而知。
……
话分两头,午夜的汉东行省第一大涉外城市——登州。
和连州一样,是一座无论在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都超越省城的国际级大都市。
清晨的登州府刘公国际中转码头
这里已经接近公海的边缘,是登州府向东向北最外围的海运中转港。
此时的码头上,齐凯正在和一齐报名的数百名侍者侍者做着最简单的培训。
但他不知道,继上一次突发心梗,她的母亲就在二十分钟前,再一次被送进了医院。
但他的嫂子常莉娇却无论如何联系不上置身公海边缘的他。
而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男人,此时也早已离开了1027公寓,甚至正在准备向他接近而来。
“妈,你醒醒,我是莉娇。”
120护士手忙脚乱的将齐王氏弄上推行担架,但谁也没有注意到,齐王氏几乎是回光返照的用尽力气推开了常莉娇的手。
一缕缕、一串串的鲜红,将洁白的担架被服染的格外刺目。
“这老太太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夜里起床才发现的。”常莉娇确实是夜里口渴喝水发现的,但……
大夫一眼就看出了支支吾吾的对方肯定隐瞒着什么,可说到底,他只是一名大夫。
最终他也只是长出一口气,冷着脸叱责了手忙脚乱且眉目含春的常莉娇一句。
“真是荒唐。”
然后不再理会一旁的常莉娇,屏息凝眉聚精会神的的为齐王氏做着初步检查。
“唉!送急救室吧,明知道严重中风,居然还让她受这么大刺激,其实我真的想问问,你当时到底干了什么?”
初步检查结果然大夫一阵皱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常莉娇依旧吞吞吐吐,但脸颊却有些忍不住上染更浓的绯红。
“算了,先去交费吧,先缴五天的icu和抢救费。”
大夫没有再理会常莉娇,而几分钟后,常莉娇彻底绝望的挂断了响着忙音的电话,联系不上齐凯,也联系不上那个男人。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她一个女人又能如何?也许只有‘男友’给她留在床头的零花钱,才是最实用、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