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的注意力一直被沈望带过去了,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她和沈望在街边的一系列互动被高坐在马上的萧然看到了。
时隔两年,萧然还是能一眼从人群中找到“路雪意”,他看到她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髻,和沈望有说有笑,萧然好不容易沉积下来的心又起了波澜。
萧然紧紧拉着马绳,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中寒意更甚。
没想到他回彭城之后知道的第一件事是路雪意和沈望成亲了,他是该恭喜她得偿所愿,还是应该给自己的爱情立个坟,埋葬关于她的一切?
求不得,爱不得,真是人生最让人苦痛的事了。
萧然这边阴云密布,沈望的天空阳光灿烂。
他故意把宁笙带出来,故意借着买礼物的时机带着宁笙到主道晃悠,就是为了让萧然看看,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萧然果然看到了他们,这下,萧然应该能彻底死心了吧。
沈望牵着宁笙的手走了一路,宁笙挣扎了好多次没挣扎脱,最后就顺其自然由他牵着。
“沈望,你小心思真多。”快到将军府的时候,宁笙说。
“雪意为何这么说?”
“你故意带我去锦华街的吧。”
沈望讪讪笑了一声:“不愧是我娘子,真聪明。”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萧然?”
沈望举起两人相握的手,说:“我对娘子自然是放心的。”
“不是说好叫我名字的吗?再说你这手要握到什么时候?”
“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放手。”
宁笙羞怒:“你恬不知耻,你厚颜无耻。”
“雪意,叫我。”沈望目如深潭,似要把人吸进去。
宁笙一拳朝沈望锤过去,沈望轻松地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握住,这下宁笙两只手都在沈望手里了。
宁笙用脚攻击,沈望倾身一勾,双腿把宁笙夹住,两人更加亲密无间了。
宁笙羞红了脸,“你放开我了,大街上有人看到。”
“你叫我‘夫君’我就放了你。”
“流氓。”
“嗯,我是流氓,只对你。”沈望大方承认。
宁笙无奈妥协,低下头,小声叫了一声:“夫君。”
沈望心满意足,不再捉弄她,把人给放了。
宁笙一脱困,转身就是一记回旋踢,沈望仰身一把抓住宁笙的脚踝,笑道:“雪意还想叫我夫君吗?”
宁笙气得牙痒痒,“你放开我。”
沈望不想把人逗得太过火,乖顺地放开了。
宁笙愣了一下,哼了一声跑回了将军府。
沈望在她身后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没钻牛角尖之后,他和她在一起会这么快乐。
宁笙和沈望在将军府外打闹搂抱的画面被远处阁楼上的林书遥看在眼里,她面色阴沉,对身旁的小丫鬟说:“听说萧王府世子和路雪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是的,县主。”
“而今萧世子回来了,两人是不是该聚一聚了?”林书遥意味深长地说。
“县主可有主意了?”
林书遥无声地笑了笑,她得不到的人,其他人也别想占有。
到了晚上,宁笙发现沈望还没派人安置好卧榻,不满道:“你是故意的?”
“雪意,卧榻还没有做好,我这几天可以睡地上,没有关系的。”
“沈望,苦肉计对我没用,除非你要死了,我才会对你心软。”
“雪意,你的意思是等我要死了,你才会让我睡床上。”
“你现在也可以睡床上,将军府那么多房间,你随便找一间睡不行吗?”
沈望笑道:“原来我现在也可以睡床。”
宁笙有些抓狂,“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不会同意你和我睡一张床的。”
“为什么?”沈望微微偏过头,似乎在认真思考:“难道你担心自己会对我把持不住?”
“沈望!”宁笙抱起一个枕头扔过去,“你这个臭流氓,竟敢倒打一耙!”
沈望接住枕头,用好好商量的语气说:“雪意,地上又凉又硬,你心疼一下为夫,就让我睡床上吧。”
宁笙把另一个枕头也扔出去:“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了?你前几天都不这样,你这个登徒浪子!”
沈望一手抓着一个枕头,说:“因为我们成亲了,我想好好和你过日子。”
宁笙见沈望这话说的认真,她身体抖了一下,问:“你想怎么好好过日子?”
沈望上前把枕头放在床上,说:“鸾凤和鸣、伉俪情深。”
宁笙还想反驳,沈望深深地看着她,问:“雪意,你从没想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吗?”
“啊?”宁笙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沈望笑了笑,说:“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一起学习经营这段感情好不好?”
宁笙低头绞弄手指,她有些苦恼,有点不知所措。
“你放心,你没做好准备之前,我不会碰你。”沈望保证道。
宁笙抬头,杏眼湿漉漉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沈望心软作一团,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这么排斥我。”
宁笙觉得自己是有些不讲道理,两人成亲了,她的表现是有些过激,可是,宁笙嗫嚅道:“你不能总想和我睡一起啊。”
沈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床这么大,不过并排躺着,你在怕什么?”
宁笙还有些纠结,“我没想好。”
“当初你给我下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沈望旧事重提。
宁笙羞怒地瞪了他一眼。
沈望继续说:“现在知道害羞了?你要是有心结,我们一起慢慢解开,一起克服好不好?”
沈望说话循序渐进,语气太温柔,宁笙有些自暴自弃,侧身一扭,抱着被子缩在角落一躺,“随你。”
沈望的小心思再一次得逞,他笑弯了眼,小心翼翼睡到了床上。
虽然两人之间距离还有点大,不过他已经实现了从地上到床上的质的飞跃,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
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各怀心思,都闭着眼睛,但谁都没有真正睡着。
宁笙一直注意着身旁人的动静,发现他始终规规矩矩,最后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她才渐渐安心睡了过去。
沈望则调息自己的气息,感受着宁笙的动静。
他闻到女子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馨香,一阵燥热,但又要强装平静,不敢轻举妄动冒犯了她。
他就在欣喜、甜蜜、遗憾、躁动的各种情绪中昏昏沉沉地躺着,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