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握了握拳头,“那只是意外好吗?师姐你虽是神医,但动物和人又不一样,你哪里能做得面面俱到?”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猫怀孕了,怎么能全怪到你头上?”
“再说,你是他老婆,难道不比只猫重要吗?”
明杳紧拧着纤细的黛眉,“我跟小雪球才生活几个月,都已经这般难过了,更何况是他?”
明杳看着只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的景行,叹了口气后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白兔,师父想培养你的胆量,让你亲手杀了小白兔,你却跑到我屋里哭了的事么?”
景行沉默了。
他那只小白兔才养一个月,师父让他杀了,他就相当不舍。
何况,人家养了多年的猫呢?
景行耸了耸肩膀,“师姐,你总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你这样会很累的!”
明杳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好了,你也别再对他满腹怨言了,总归是我对不起他,我特么也不想要什么他的心头血了。”
她在御园时,小雪球都是黏着她,顾司霆也将小雪球全权交给她照料,足以证明他对她的信任。
可是,她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心里不是不内疚的!
景行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国际血库数据上只登记了八例P型血,但全世界应该不止八例吧?
景行也不想再看到师姐受委屈,他抓住她手臂,“我们回唐门,找师父,师公,大师兄,他们一定能想出解决你失眠症的办法的!”
明杳长睫轻轻颤动。
真的要回唐门吗?
她突然有些摇摆不定了。
看着明杳迷茫的神情,景行好似想到什么,又连忙补充道,“对了,我上次回唐门,去了趟你前身的墓地,恰好看到了大师兄。”
“他跪在你墓碑前喝酒,口中喃喃着,只要你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替你想到办法。”
“大师兄肯定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明杳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容颜清隽,气质清雅高贵,不沾半点俗世尘埃,宛若谪仙似的大师兄,她垂下鸦黑羽睫,掩下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
景行看不透明杳的心思,以为她还在气大师兄娶了师父的女儿。
“师姐,我总觉得大师兄心里爱的始终是你——”
明杳眉眼一沉,“闭嘴,他那样冷情绝爱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是是是,大师兄不懂,但你也别跟他置气了,你回去是为了治失眠症,又不是为了跟他重修旧好的……”
景行话没说完,后脑勺就狠狠挨了明杳一巴掌。
“你乱说什么,我和他能有什么旧情?”
“是是是,师姐说没有就没!”
“师姐,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跟我回唐门吧!”
景行提着明杳的行李,往机车上一放,“走走走,先去酒店休息一晚,我订明天最早回去的机票!”
明杳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被景行拉到机车上后,跟着他到了酒店。
一夜未眠。
景行订了上午九点从郦城国际机场飞往M国的机票。
明杳早上没有吃什么东西,脸上也没有化妆,穿了件带帽卫衣,外面套着件大衣,跟着景行到了机场。
景行好几次看向明杳。
平时光鲜亮丽,生动慵懒的师姐,此刻,活生生一个弃妇样。
“师姐,不就是男人吗?等回了唐门,我替你找个更帅的!”
明杳无语地瞪了景行一眼,“行了,我压根不是想他,我想的是小雪球。”
“你喜欢猫,赶明儿我给你买一只。”
明杳,“……”
她喜欢的是猫吗?
她喜欢的是肉球啊!
独一无二的肉球!
半个小时后,到了机场。
明杳拿出手机,看了好几眼。
顾暴君没有联系过她。
“师姐,走了,你越看越不想走了!”景行拉着明杳,他实在不想看到她再死一次了,只有赶快回到唐门找大师兄,说不定真能解决师姐失眠症的问题。
“你先去换登机牌吧!”
景行点头,“好,你坐在这等我!”
明杳和景行并没有发现,机场VIP通道口,走出来一道颀长俊美的身影。
晏西从都城出差回来了。
也许是明杳和景行外貌都太过抢眼的缘故,晏西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晏西摘掉墨镜,细细看去一眼。
没看错,还真是四哥家那位绝色美人太太。
她怎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们这是要一起离开郦城?
晏西隐隐觉得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不过,明杳胆子未免也忒大了吧!
居然敢背着四哥跟别的男人私奔!
晏西拿出手机,对着景行以及明杳拍了张照片。
他将照片发给了顾司霆。
……
顾家。
顾司霆在卧室里站了几乎一夜。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早上忠嫂过来打扫的时候,呛得不行。
想提醒四爷少抽点烟,但是看到他凌厉冷沉的面色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御园少了小雪球,少了太太,少了顾芙珍,一下子,好像冷清了许多。
“四爷,早餐做好了。”
顾司霆置若罔闻。
“四爷……”
忠嫂还想说点什么,顾司霆的手机微信声突然响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顾司霆才拿出手机。
晏西发来了两张照片。
还有一段语音。
——四哥,你猜我在机场看到谁了?你太太还有她情人,两人打算私奔,你还不快来机场?
忠嫂听到晏西的语音,她连忙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声音带着点焦急地道,“四爷,肯定是你昨天对太太的态度,让她生气了,你快点去将她追回来吧!”
顾司霆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让她走!”
忠嫂,“……”
顾司霆掐熄烟蒂,换了衣裤后,开车前往公司上班。
经过一处十字路口,往左拐是前往机场,往右拐则是前往公司。
明明想要往右拐,但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往左拐了。
利宾慕尚在高架桥上疾驰。
握着方向盘的大掌,力度紧了又紧,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了起来。
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他三十分钟就开到了。
像是料到顾司霆会过来,晏西还没有走,他站在停车场,看到顾司霆下车,带着他快速朝大厅走去。
但是到了大厅,已经看不到明杳和景行的身影了。
“我去,他们上飞机了!”